《流放归宿》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言情小说,是沈嘉元作者的一本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沈嘉元,讲述了但可能沈嘉元的手下耳目太多,派去找她的人和她一起没了消息,后来兵荒马乱的,谁也顾不上谁了。我都知道的,沈嘉元这么做有苦衷,我相信他也爱着那个孩子,形势所逼,他做了抉择,但他没有问过我。我说:「侯爷当时,明明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流放归宿》讲述了沈嘉元平平淡淡的的爱情,很真实,却又不乏生活中的一点小情趣,很好。
鼻梁高挺,薄唇抿起,一双眼睛光射寒星。
「十一娘,你什么意思?」
从前,都是他居高临下地看我,如今是我骑在马背,挺直腰杆,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沈嘉元,你这狗男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可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他愣了,脸色有难看,犹豫了下,道:「何家的事跟你解释过,孙凝凝的事你也知道,我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误会。」
他说着,突然又笑了:「是外面那些传闻?秦家的三小姐?十一娘吃醋了?」
我笑出了声:「我吃你娘的醋!」
他顿时不笑了,但我似乎玩大了,他面色冷若冰霜,从身后拿出长弓,深拉,利箭对准了我!
我心里还是有点怂的,口气也软了下来:「我不管你从前对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但你害了我的孩子,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
他的脸白了一白,手上的弓箭也放下来,急声道:「十一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解释,我都知道。」
是的,我都知道,知道是他让潘潘在汤里下药,害死了我的孩子,也知道茵茵只是刚好有坏心思,被他利用了而已。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我被送进翰林府不久,潘潘托人给了我一封信。
我走的时候给潘潘留了全部的钱,潘潘饿了两日,终于从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
她知道,沈嘉元要杀她的。
潘潘是沈家的家生子,从小养在沈家的,沈嘉元才是她的主人。
她来信说:「姨娘,我大概快死了,侯爷的人追杀我到了泉州,我可能活不成了……
「姨娘,对不起,我没有选择,侯爷杀我灭口,就是想让此事永远无人知晓,但我想告诉你,你曾说过,都是一样的人,谁都有活着的权利,我不想死,我想活,你可不可以救我?」
那时,在翰林府,我拜托了张漾派人去救她的。
但可能沈嘉元的手下耳目太多,派去找她的人和她一起没了消息,后来兵荒马乱的,谁也顾不上谁了。
我都知道的,沈嘉元这么做有苦衷,我相信他也爱着那个孩子,形势所逼,他做了抉择,但他没有问过我。
我说:「侯爷当时,明明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他说:「我不能冒险,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多可笑啊,他助新帝登基,本就是一场最大的冒险,却在这件事上说不能冒险。
我抹了一把泪,向他行了个揖手礼:「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侯爷今生缘分已尽,山高路远,不必再送。」
有风拂面,我没再看他一眼,也不知他手中的弓箭有没有再对准了我,我拉了缰绳,飞奔而去。
如果来得及,兴许我还可以赶到泉州找到潘潘,也可能她已经被沈嘉元的人杀了。
但我自由了,我想起在长宁侯府的那些日子,檐牙高阔,天空湛蓝,有南归的雁群飞过,我和潘潘都很羡慕。
潘潘说:「南方不知是什么样子的,我还从未离开过长宁侯府。」
我说:「书上说,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此生一定是有机会去看一看的。」
是的,还有机会,一切都来得及。
成贞十一年,我出生在钟鸣鼎食的沈家,世代功勋的长宁侯府。
我母亲李氏一族是皇商,经营着大周多半的营生,用富可敌国来形容毫不夸张。
我们沈家祖上出过两位皇后,三代贤臣,我父亲是先帝的托孤重臣,受万人敬仰,老来得子才有了我,身份贵重自是不必多说。
我幼时得皇帝亲批,入宫做太子伴读,与太子是一同长大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这是提早在为太子铺路,长宁侯府的门楣让我无法拒绝。
我与太子曾同寝同伴,亲如兄弟,但是后来太子死了,太医说死于肠痈,但我不太信。
太子死后不久,张贵妃自戕,皇帝杀了很多人。
朝堂党羽纷争,后宫权势阴谋,我是从小看在眼里的,厌恶至极。
张贵妃以性命给五皇子铺了一条路,五皇子也很争气,读书刻苦,人也聪明,但我并不喜欢他,皇帝也不喜欢他。
人啊,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那般固执,失了本心。
后来我父亲逝世,皇帝一夜之间苍老许多,他曾召我入宫,问我:「阿元,朕的这几个儿子,你觉得谁堪当大任?」
我自然是不能说的,我说:「臣不知,难不成臣觉得谁好,谁就能当太子吗?」
皇帝笑了:「你啊你,和你父亲一样狡猾。」
后来他又说:「朕把毕生的心血,都倾注到太子身上了,太子没了,朕命不久矣。」
我当然懂他,他与已逝的孙皇后是少年夫妻,太子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张贵妃自戕,死无对证,没有人能证明太子的死与她有关,五皇子是她的儿子,且是目前看来最适合立储的皇子,但皇帝心有不甘。
当然也有别的选择,有心思纯良但出身低微毫无根基的三皇子殿下,还有尚且年幼的七皇子殿下。
皇帝的身体不允许他等了,他说:「太后非我生母,前朝之事没少掺和,朕不计较罢了,但立储之事重大,太后娘家势力盘踞,自然是希望立年幼储君将来可以掌控,阿元你呢,你也属意七皇子吗?」
老狐狸这是挖坑等我跳啊,他问话时眼中有天子之威。
七皇子的生母淑妃,出身我们沈氏一族,是我嫡亲的堂姐。
他小看我了,我们沈家权势虽大,如日中天,但几代都是贤臣,我沈嘉元也不是那等野心勃勃的臣子。
我说:「七皇子年幼,不堪重任,臣属意的是三皇子殿下。」
皇帝眼中闪过精光:「可惜他生母是宫女,身份低微,朝中无人扶持,难登大统。」
老狐狸,还在这跟我装。
我故作为难了下:「那,圣上和臣一起努力一把?」
皇帝龙心大悦:「阿元啊阿元,有你这句话,胤成就有了一半胜算。」
皇帝高看我了吗?并不是,我比谁都清楚,我们沈家的根基,我父亲在朝中的威望,那些至交世伯的忠诚,都有机会托起一个毫无根基的三皇子。
但我也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不过三皇子是纯善之人,我沈嘉元愿意一试。
首当其冲的就是秦太后,她以为我会站队七皇子,为了快速地笼络我,迫不及待地将她侄女,太尉府的嫡女秦淼指婚给了我。
走过场时,太尉府举办了一场马球赛,那是我看得最膈应的一场比赛。
秦淼的目光恨不能黏在我身上,还有她那个傻里傻气的庶妹秦婧,在场的众多莺莺燕燕,那点小心思一览无遗,令人兴致索然、厌烦透顶。
我讨厌女人,尤其是那些一脸痴相的女人。
秦家的女儿,是太后企图束缚我的枷锁,让我心里不快。
马球结束后,我在太尉府同秦大人说了会话,探了下太后的口风,起身离开时,在门口匆匆撞上一人,端的茶水险些溅了我一身。
是秦三小姐,秦靖。
如此熟悉的套路,如此尴尬的表演,她是不知我从小到大被泼过多少回吗?
府里的、外府的、宫里的,小到丫鬟,大到公主,都有泼过我的。
果然,秦三柔柔弱弱,脸红了,含着哭腔往我身上扑:「侯爷,臣女不是故意的。」
我心生不悦,好巧不巧地看到秦淼正朝这边走来,立刻温声对秦三道:「无妨,下次一定要注意了,烫到我就罢了,若是烫到了你可怎么了得。」
秦三的脸更红了,喜不自胜,不远处秦淼的脸却白了。
我心情大好地离开了。
马车在回府的路上,却见到了一个有趣的小姑娘。
我一向记忆很好,先前马球场上,这小姑娘是坐在何家座席的,看样子应是中书令府的小姐。
有趣的是当时大家都在看马球,而我余光一瞥,看到她偷偷打开帕子,将桌上的那碟桂花糕整齐地包了几块,揣到了自己怀里。
我有些好奇,拿起桂花糕尝了下,味道一般,不知为何要打包起来。
当然,除了桂花糕,别的糕点她也见样拿了一些,并且很聪明地将盘子整理一下,让人看不出少了太多。
中书令家的小姐,这么贪吃吗?
眼下看她独自一人走在道上,于是来了兴致,示意侍从问话。
那驾车的侍从于是放慢了车速,探出头去:「小姐,怎么一个人啊,要不要上车带你一程?」
我想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地答应,长宁侯府的马车谁不认识,说不定她年龄虽小也是个有心机的,留在这里是为了邂逅我。
结果她头都没抬,自顾自地往前走:「谢谢,不用。」
我认为她一定是没看清马车,侍从也是这么认为,于是驾车到她前面,以便她能看清楚。
「小姐上车吧,我们侯爷好心要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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