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李书意抬头看着白敬道:“你愿意忍就忍,不愿意就交给我去做。”赵芝韵家的人在外面开了个公司,借白正元的手拿了不少资源,李书意早就想把这颗蛀虫拔了。白敬没说话,李书意以为他顾忌家族里那些维护白恒的老顽固,皱眉接着道:“那些老东西要是不满,你就推到我头上。”白敬侧头看了李书意许久,突然问:“你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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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本来在医院吃了几天的清汤寡水早就馋得不行了,一看到金广源的盒子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他也不跟李书意客气,打开盒子就开始狼吞虎咽,一边吃还一边配音:这个汤多鲜美可口啦,那个肉口感多嫩滑啊……
李书意被他吵得头疼,转身想骂他,一看他那吃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又有些好笑,烦闷都褪去了大半。他就喜欢看靳言这活力十足的样子,这小孩从小就这样,无论遭遇什么都不怨怼不气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像人生从来都该这样简单明亮。
李书意走过去狠撸了一把他的头发,靳言的脸差点被按进饭盒里,等他委屈地抬起头来,李书意收起脸上的笑意,教训道:“以后不准再掺和宋家的事。”
靳言一脸为难,“可是……”
李书意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道:“白昊的吩咐也不行。”宋家的事复杂得很,靳言算个什么东西。再或者,他白昊又算个什么?是,他在白家的后辈里是算得上拔尖的,可是现如今白家的权势他能调得动几分?他想保宋思乐是他的事,靳言这种无足轻重的虾兵蟹将,就不用去当炮灰了。
靳言知道李书意是为了他好,就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是他在心里偷偷想,他少爷要是让他做什么,他上刀山下火海也还是要去做的。
白敬晚上去了白家老宅。
倒也不是白恒告状的原因,他父亲白正元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小病小痛的就没断过,管家许叔打来电话,请他无论如何回家一趟。
他到的时候许叔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向谨慎沉稳的人眉头紧紧皱着,神色间都是焦虑。等白敬下了车,他先是简单交代了下白正元的身体情况,然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凑上前在白敬耳边说了几句话。
白敬听了,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来,让许叔放心他心里有数。许叔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进门的时候赵芝韵正在给白正元喂药,一边喂一边哭哭啼啼,一会儿抱怨白恒在公司被欺负,一会儿又是白正元偏心长子不看重她们母子什么的。白正元本来就不是个聪明人,现在年纪大了也越发糊涂,不但没呵斥,还一个劲地安抚赵芝韵。
许叔跟在白敬身后轻轻咳了一声。赵芝韵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到白敬,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手上的小汤勺啪嗒一声掉进瓷碗里,药都被溅了出来。
不同于赵芝韵的紧张,白敬倒是不慌不忙地笑着打了招呼:“父亲,赵姨。”
赵芝韵站起身,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扯起嘴角笑得很是僵硬:“白敬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等你一起吃饭。”
白敬在他们两人对面坐下,脸上的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不麻烦赵姨,我已经吃过了。”他看向始终冷着脸的白正元,道:“我听说父亲近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来前已经跟付老先生约过了,请他明天过来看看。”付老是在全国都享有盛名的中医,早就已经退了,现在金海市没几个人请得动。
白正元嗯了一声,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他跟这个儿子不亲,但白敬这样恭敬的态度让他找回了做父亲的威严,只是想到白恒,他的脸色又冷硬下来,责问起今早在公司的事来。
白敬也不急,不紧不慢地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顺带把白恒以前给公司捅出的各种娄子也一并说了。
白正元一时间仿佛被人打了脸似的难堪,急声打断白敬的话道:“他就是有再大的错处,也轮不到一个外人去教训他,那李书意算个什么东西!”
白敬脸上的笑淡了下来:“要不是这个东西,白家祖坟里留给我的那块地,现在就不会空着了吧。”
“……你!”白正元猛地起身,脸上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指着白敬骂了句:“逆子!”然后转身上楼,再不愿多看他一眼。
赵芝韵也慌忙跟着站了起来想追上去,白敬却突然叫住了她。
“赵姨。”
赵芝韵有些哆嗦地应了一声,白敬脸上的笑意不变,眼神却让人心底发寒:“劳烦赵姨帮我转告白恒,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说。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就不要再去叨扰他了。”
赵芝韵唯唯诺诺地点头,一直到白敬走了,她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其实她早就不想争了,她生的儿子是什么样她最清楚,就是十个白恒也不是白敬的对手。她在白正元面前哭闹,不过是想帮白恒多要点东西,可惜白正元自大又顽固,总以为自己还能拿捏得住白敬,想把白家从白敬手里拿过来。赵芝韵想着,突然就从骨子里浸出一阵怕来,若是有一天白敬连最后的这点父子情分也不顾了,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
白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跟白正元闹得不欢而散。等司机把车开出了老宅,他有些烦躁地抬起手按了按眉间,再睁开眼时,黑泽的眸中全是冷意。外面的人都以为他跟白正元关系不错,其实这不过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他对白正元可以说是一丝感情也无。
白正元年轻时是个极其风流的人,娶了白敬的母亲沈晗秋后也不定心,在外面一样玩得夜夜笙歌。白敬才刚出生,他的私生女就找上了门,后来又被年轻妩媚的赵芝韵迷得神魂颠倒,干脆在外面成了另一个家。沈晗秋性情温婉隐忍,受了委屈也不说,整日过得郁郁寡欢,最终年纪轻轻就病逝了。
说白敬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如今还能耐着性子对白正元恭敬忍让,全是因为他的爷爷白伟堂。白老爷子从小就偏爱白敬,沈晗秋过世以后更是把白敬接到身边亲自教养。他临终前提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白敬善待白正元,说如果他们真的落到了父子相残的地步,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老爷子那样骄傲强硬了一辈子的人,说这话时满脸都是泪。
白敬每每想到那画面心中都一阵沉郁。
他爷爷不愧是一手带大他的人,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清清楚楚。而既然他爷爷的遗愿如此,他就不能不让步。老爷子从小为他花了多少心思铺了多少路,别人不知,他却是最清楚的,他不可能不顾及他爷爷。所以只要白正元别太过分,那么这个孝顺儿子的角色,他也会好好演下去。
车子开了一段,眼见就要上岔道了,白敬还是没说话,司机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要去哪里?”白敬这才回神,拿起电话打给了李书意,知道人在医院后,就交代把车开过去接人。
李书意本来正准备走,白敬说要过来他就在医院又多坐了一会儿。
靳言自从知道电话是白敬打来的以后就一直在偷瞄李书意,李书意被他看烦了,不耐道:“有话就讲。”
靳言这才哦了一声,又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李叔,你跟……你们现在还好吧?”他不敢提白敬的名字,但是李书意知道他的意思,漫不经心地答了三个字:“就那样。”
这回答好像跟靳言预想的不一样,他呆了一下,想了半天才继续说:“如果不好……你也别勉强,反正你老了,我会给你养老的。”
李书意愣住,回过神后就有些啼笑皆非,这蠢货难道是觉得他能把自己饿死?他存心要逗靳言,眯着眼语带暧昧地道:“要是我老了还是一个人,我也不嫌弃你,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靳言一瞬间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满脸惊恐地道:“李李李叔,我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长辈……”见李书意表情不变,他又结结巴巴地补充,“在我心里你你你就跟我爸似的……”
李书意的脸瞬间就黑了。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是白敬,拿起外套起身就走,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下,大步折了回来把靳言的脸按进枕头里,咬牙切齿地道:“我才没你这么个蠢儿子。”
一直到下楼上了白敬的车,李书意脸色都没好起来。白敬知道他肯定又被靳言气着了,不禁觉得好笑。靳言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成天被李书意欺负,现在长大了,倒没那么笨了。
李书意问他:“你回老宅了?”
白敬嗯了一声,颇为无奈的样子:“又被老头子训了一顿。”
李书意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白家是个挺大的家族,这里面最出色的就是白敬的爷爷白伟堂。白伟堂是个颇有手段的人,当年在金海市拉拢了一些官家子弟合作,打探到了不少内部消息,抓住了金海市旧城改造的机会,从当时还少有人问津的地产业做起,慢慢把公司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知怎的,竟生出白正元这样一个儿子来。除了会玩女人,半点商业头脑也无,到老了还想着跟白敬争权,要把白家交给他那个草包儿子。
李书意抬头看着白敬道:“你愿意忍就忍,不愿意就交给我去做。”赵芝韵家的人在外面开了个公司,借白正元的手拿了不少资源,李书意早就想把这颗蛀虫拔了。
白敬没说话,李书意以为他顾忌家族里那些维护白恒的老顽固,皱眉接着道:“那些老东西要是不满,你就推到我头上。”
白敬侧头看了李书意许久,突然问:“你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李书意为了白敬拿自己当靶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懒得去想白敬这话是真心还是试探,冷声道:“我做事从来只考虑自己。”他为白敬牺牲付出,那是他乐意。他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逼得了他,他愿意做的事,就算所有人都说是错,那又何妨?
白敬失笑,对这样的李书意简直毫无办法。
换了别人,谁不抓紧机会数数自己的好,就算不是,说几句贴心的情话暖暖气氛也是好的。他倒好,冷厉着一张脸表示一切都与你无关,就算对方心里有几分愧疚,看着他也是荡然无存了。
白敬摇头:“那边的事你别插手,我会处理。”
李书意虽然不悦,但既然白敬说不动,他也不会自作主张,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道:“代孕的人我看得差不多了,你抽时间把事情定了。”本来这事还可以往后推推的,白敬才三十出头,也没到非得要孩子的地步。不过现在白恒有了孩子,再过几年白正元定会拿孩子做文章,所以这事必须提上日程。
白敬沉默,李书意久未等到回答,揉揉眉间有些不耐地道:“你可以有自己的血脉,有自己的继承人,哪怕那是其他女人为你生下的孩子。但是,白敬,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让你结婚,这是我的底线。”
如果是换到三年前,今天大概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对于白敬来说,从来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以前他不喜欢李书意也是因为这点,李书意太强势,某种程度上是和自己都旗鼓相当的男人。这样的人,可以是朋友,是下属,甚至是对手,但不该是情人。所以李书意要的东西,他给不了。但偏偏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纠纠缠缠那么多年,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白敬看着李书意烦躁的样子,淡淡道:“你决定吧。”
李书意猛地转过头来看他,白敬却伸手把李书意拉至身前,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眯着眼问:“李书意,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永远都在算计,永远都在为他算计。白敬是该庆幸有这样一个凡事都为他想在前头的人存在呢,还是该为了他们之间永远离不开这些话题感到无趣?
两人现在靠的极近,李书意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他的视线掠过白敬挺直的鼻梁慢慢往下滑,最后落在白敬唇上。
“有。”李书意拉下白敬的手,不退反进,抵着白敬的唇哑声道,“比如跟你上床。”
白敬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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