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贺萳指尖打着颤:“如果,我是说如果……女人生孩子是一道坎,你有没有想过,生产那天要是出事的话……”这个话题实在是太糟糕了,祁孟舟听的脸色微微发白,可她并没有回避,而是声音平静的开了口:“当然是保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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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贺萳来说,做选择不难,他和祁孟舟都还那么年轻,总会再有别的孩子。
可祁孟舟呢?她一定不会这么想。
贺萳脑海里浮现出祁孟舟认认真真绣虎头的样子来,心口骤然一疼,她那么看重这个孩子,自己要多么铁石心肠才能告诉她,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他靠在床榻边枯坐了一宿,有人进来要给他处理伤口,他没有心思理会,似乎是把人撵走了,又好像根本没说话,他有些记不清楚了。
倒是隐约想起来,孙嬷嬷好像来了一趟,说长公主要见他,可他现在不想过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是自己的生母,他无法怪罪,可又说不出原谅那两个字来。
他的头钝钝的疼起来,可这疼并不突兀,因为他全身都在疼,所以他仍旧在发呆,直到头顶传来细微的呻吟声,祁孟舟醒了。
他连忙坐直身体,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光去看祁孟舟。
许是为了映衬才得到的坏消息,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透着几分风雨欲来的憋闷,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贺萳眼看着祁孟舟眼睑颤了颤,却许久都没睁开,像是做了噩梦的样子,连忙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喊了两声。
祁孟舟呼吸一缓,像是从噩梦里挣脱了,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眼底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慌乱。
目之所及,环境十分陌生,祁孟舟心里有些紧张,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可眼睛一转,就瞧见了贺萳,原来这是他的屋子。
在侯府呆了两年,这地方她是第一次来,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富贵非常,果然是侯府才有的样子,和溪兰苑是完全不一样的。
怪不得连主院的一个丫头,都能瞧不起姨娘们。
她提着的那口气慢慢散了,手却下意识的摸向了肚子,其实什么也摸不出来,可她却有种莫名的直觉,孩子好像并没有事。
“你救了我?”
贺萳摇摇头:“是付将军。”
这个人是让她没想到的。
祁孟舟轻轻的哦了一声,说不上是意外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我能见见她吗?有些话想和她说。”
贺萳只当她是要感谢付悉的救命之恩,便让人去请了,可祁孟舟想起来的,却是冯不印追着她逼问匕首的事,既然有机会见到付悉,人家还救了自己一命,总要告诉她一声的。
虽然她心里觉得,一个小土匪并不能把人家一个大将军怎么样。
她垂眼看着贺萳,瞧见了他一身狼狈:“你这……怎么弄的?”
从失火到现在,事情一件接一件,贺萳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却也没打算多提,说到底人也不是他救出来的。
“没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孟舟迟疑了一下:“能不能请个大夫来给我看看?我有点喘不上气来……”
其实身体很不舒服,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这样,这次大概是被着火吓到了,所以症状就忽然变得严重了起来。
但她这样子,太医一直也没说不好,那大概就是正常的,可能怀孕的人都会有这个过程吧,因而她开口的时候,语气还算是平静,可听在贺萳耳朵里,就不只是心惊肉跳了。
祁孟舟竟然喘不上气来……
贺萳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两下:“你……”
他扭头咳了一声,好让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的稍微清晰一些:“大夫已经来过了,你……”
祁孟舟松了口气,见贺萳欲言又止就再次看了过来:“什么?”
贺萳张了张嘴,喉咙很突兀的干疼起来,他吞了下唾沫,情况却没有丝毫和缓,他只好先忍着:“你有没有想过……不舒服是因为孩子?”
祁孟舟没察觉到异常,她点了点头:“应该吧,我以往没有这种毛病,但我问过太医,他没说什么,怀孕应该都是这样子的。”
贺萳不自觉握了拳,太医当然不会说,因为这些本就在他预料之内,或者说,这本就是他的药造成的。
他不知道是谁给了太医这么大的胆子,敢一句不提就胡乱开药,可就算要算账,也不是现在。
他要怎么告诉祁孟舟,这个孩子不能留……
“你……”
祁孟舟困惑的看过来:“嗯?”
今天的贺萳很奇怪,他以往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可绝对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她说着,语气有些复杂,贺萳是想问她火灾的事吗?她该不该说?说了的话,贺萳会不会指责自己污蔑他的母亲?会不会为此而倒戈,站到长公主那一边去?
毕竟她完全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长公主做的。
贺萳又咳了一声,他嗓子看起来很不舒服,咳着咳着就扭开了头:“也没有很要紧的话……祁孟舟。”
“嗯。”
贺萳指尖打着颤:“如果,我是说如果……女人生孩子是一道坎,你有没有想过,生产那天要是出事的话……”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糟糕了,祁孟舟听的脸色微微发白,可她并没有回避,而是声音平静的开了口:“当然是保他呀。”
她虽然没有活够,可想想也知道,这个孩子的一生一定会比自己过的好,如果真的过不去那个坎,她会有遗憾,但一定不会后悔。
她看着贺萳:“我知道你会怎么选,没关系,我不怪你。”
这短短一夜,贺萳已经有太多次说不出话来了,可祁孟舟的回答却完全在他意料之内,他就知道她不会放弃这个孩子,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换。
他不能让祁孟舟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更不能让她知道有一种药能让她一命换一命。
他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抓住了祁孟舟的指尖,艰难的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就是胡说,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保证。”
祁孟舟看着他没吭声,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贺萳让她觉得心慌,她情不自禁的反握住那只手:“你真的没别的话要说?”
贺萳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有,他有很多话要和祁孟舟说,却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祁孟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为难,没再追问,只是松开手的时候提了一句:“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给他起个名字?”
名字吗?他起了,听说她有孕的那天夜里,他就坐在书案后头想了一宿。
凤清,祁孟舟你喜不喜欢?
可他没能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外头传来脚步声,云水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爷,付将军来了。”
那他也该走了,既然事情决定了,就得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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