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车前门,安全气囊上全是血,我喊:“老哥,醒tຊ醒!”喊半天没有反应,忙打了急救电话;帮司机解开安全袋,他还有着微弱的气息。又不敢扶他下来,生怕操作不当,搞断气了。
急救车到来,我感觉没事,没跟着上车。我报警说明了情况,张望着隧道,一切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如果当时淹死在公交车里,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走出隧道,上了天桥,东方已有一丝微白,天就要亮了。桥上风有些大,却让我清醒很多。叶夏从小被带走,他会不会恨父母,带走她的刘董对她怎么样?知道操作记忆的就他们四个人,刘芳又是刘董的女儿,那她的死只能是叶飞或者叶夏造成的,叶飞看上去又是和刘董是一伙的,而所有的控制信号都需要从叶夏的芯片上发出,这样的推理让我有些心虚;趴在天桥围栏上,看着清冷的街道,祈祷千万别是叶夏。
第二十七章 挣扎不出个人样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手机显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我一一打了过去,一个是警局打来询问昨晚车祸的情况,我如实说了后,给老张打去电话,他说卡已经弄好,叫我有时间过去取。
挂断老张的电话,我怔怔看着叶夏的未接电话,犹豫几秒拨打过去。电话刚接起,叶夏便说:“哥,有什么事吗?昨天打了这么多个电话。”
我半晌没说话,叶夏说:“过得习惯?一个人在外面。”
“还好,习惯了。”我撇头看了一眼窗台上已经枯萎的仙人掌,平和地问道,“你杀过人吗?”
叶夏平静地问:“你问的是亲手还是间接?”我微微皱眉道:“都算!”
“你很在意这件事?如果我说杀过你要怎么样?没杀过你又要怎么样?你很在意我身上有没有污点?或者你觉得我杀了谁?”叶夏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连音量都控制得前后不差一分贝。
我回沙发上坐下,手里摆弄着打火机,一次次打着又放手让其熄灭,不知道怎么回复叶夏。
叶夏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虽然是兄妹,但多少年未见了,情谊在哪里呢?要说我没有抱怨过父亲留下你抛弃我,那真是太假。虽然我是妹妹,但还是得给你一句忠告:要么换个地方抛弃过去的一切回归正常的生活;要么就毫无顾忌地去做,不要想着会波及谁,伤害谁。在人一生中数不清的犹豫时刻,总会失去更多的东西。刘芳是我杀的,你应该已经猜到。至于她是因为什么自杀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在精神上给予折磨,逼她选择自杀。”
我用力捏住烫手的打火机防风帽,很疼却不愿放手,很想大声质问,却还是放缓了语气:“可她是无辜的。”
“你了解一个人多少,就说她是无辜的,我们这一群人有谁是无辜的?当他们决定让我们当实验品的时候,就应该要有能力承受我们给他们带来的一切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得照单全收。”
叶夏的语气永远平和,感受不到她的怒,只是像倾诉一样说出她的想法。我辩解道:“即便我们是实验品,但就因为这连做人的资格都要主动放弃吗?随意去剥夺他人的生命?生命本该平…….”
叶夏打断道:“别说这些天方夜谭的话了,如果你觉得不平等,那你自己去改变,平等不会因为某个人觉得不平等就会由不平等变得平等。更不要你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我怎么做,我是魔是佛与任何人无关。”
我站起身有些激动:“好,就算我们这群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那我们之外的人呢?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陷入生活泥潭的无辜之人。”
叶夏似乎轻微地叹了口气:“你觉得内疚那你去弥补,指责我有什么用呢。死去的见证者,退学的小美,事情发生后的下一步是由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影响一个人的决定不是只有当时发生的事,那是他们经历与认知决定的。有的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伤心好几天,有的人被骂死也若无其事。还是别辩论这些问题了,不管你说什么,说实话,你都辩论不赢我,哪怕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窗外的阳光看上去很是刺眼,我说:“那好,我们不辩论对错,就事论事。所有的指令都是往你那里出的,那么我们父母还有夏至的父母的死都是你的杰作?”
“是!”叶夏回答得很干脆。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叶飞在复仇而是你在复仇。”
“是!”
“夏至的意识呢?或者我跳楼,本质上是你在控制叶飞的操作?”
叶夏轻笑两声:“你觉得是就是。”
“所以我的敌人根本不是叶飞他们而是你,作为我亲妹妹的你。”
“如果你要把我当作敌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事实就是如此,你还要进行你的计划?”
“你知道我的计划?”
叶夏轻蔑道:“太智障了,还是别折腾了,实话实说,哥,你真的挺菜的。你已经捡过一次命了,没必要再用那低微的智商去讨要你所谓的公平。你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只因为夏至和叶飞在一起?所以你接受不了。父母的死,都不是你开始行动的理由。连激起你斗志的原因都是那么的蹩脚。哪怕你就是为了所谓的平等想去碰一碰,我都会高看你一眼。歇着吧!哥哥,别卷进来了。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一个人样。”
我气愤地挂断电话,一切想好的行动被叶夏的几句话消磨了大半,坐在屋里发了半天呆,穿上外衣出了门,坐着公交摇晃到分公司门口。老张给我送来卡,我给他一笔钱,便踏上地铁到夏至单位门口等着她。
夏至随着第一批下班的人流走了出来,她走到我面前问道:“怎么无精打采的?”
“我在想一件事,人这一生挣扎的一切是否是有意义的。”
夏至哼笑一声:“我没空和你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说照片的事吧!”
和夏至顺着人行道走着,我一直想着刚才的问题,没有回答她。夏至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照片的事?”
我停住脚步,看向夏至:“小千还好吧?”
“小千是谁?”
“慕容千秋,你哥哥。”
“看来你调查得挺详细的。你为什么调查我?”
我背着手继续往前走,夏至跟上来,一群小学生从我们旁边跑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笑笑说:“小千不就照片上的另一个,需要什么调查。他现在还会人格分裂吗?”
“这你也知道?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没说话,踏上人行道,走在夏至前方几米,夏至追上来问道:“你要带我去哪?”我没回答继续往前,夏至一直跟着,半小时后走到了大学时期第一次和夏至相遇的公交站。站台中间的长凳这么多年依然还有,只是站牌上贴满了广告,椅子由木板变成了不锈钢铁皮。我坐上去拍拍旁边的座位,夏至愣神几秒坐了过来。
我说:“你猜今天会不会下雨。”
夏至侧头看了一眼通红的太阳,说:“不会。”
“我想也不会。”
“你父母的案件进展得怎么样了?”
夏至突然站起身低头看着我,我抬起头,四目相对,她说:“你到底是谁?”
“凶手,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去年东区水库发现的那两具尸体就是你父母,你们调查一年也没有发现他们怎么死的吧!”我站了起来,下巴就离夏至的头顶几厘米,侧了一下头在她耳边说,“他们是我杀的!”
夏至退后几步看着我。
我笑笑说:“是哦!你忘记了我,看看你邮箱,有没有一封国外的邮件,里面提到过叶生就是凶手,而我就是叶生,邮件发送的时间应该是一年多前。”
夏至翻找着邮件,看了好久说:“我已读过的邮件为什么会忘了?”
“因为涉及我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在你的记忆里。所有的信息都可以用0和1的组合表示出来,文字、照片、视频都可以。你记忆中关于我的一切,都被人为清除了。一年前,我答应过你,回来就去自首,现在我想是时候了。也许我真的没必要一个人去讨要什么真相或者公平,交给你们来处理!你父母的死是因为我改了道路指示牌,他们冲进了水库。你小时候的那些记忆断断续续的吧!少了的那部分便是有我参与的部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点,你现男友就是叶飞,惊喜不?”
夏至说:“我知道刘涛就是叶飞。”
“什么,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夏至不说话,我接着连忙追问:“所以你接近他是为了调查?他根本就没有改变你的意识让你喜欢他?”
夏至眼神变得有些慌张,似乎被我说中。公交车在我们面前停下,陆续下来几个tຊ人,又离去。我喃道:“他妈的,我是真的菜!”接着问,“你们怀疑零一集团?”
夏至没回答我的问题转而问:“你刚才说的意识改变是什么意思?记忆清除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们调查一年多,连这个都还没弄清楚。也就是你连小时候研究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那时候不是整天就在房子里玩耍,后来就离开了。”我长叹一口气,操作记忆,脑机接口这些东西都是在密室时和她说的,而只要涉及我的一切她都已经忘记,连之前我告诉过她的研究内容都忘记了。
我坐回椅子上,抬头看向夏至,冷笑道:“怎么还有比我还菜的人呢?你为真相献身叶飞查出点什么了没?”
“你知道的可以告诉我,但我知道的不能告诉你。”
“就你知道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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