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瑞愣了一瞬，很快又嘲讽地笑起来。
他对谢父的人品再清楚不过。
当年就从出轨事件中隐身，别人注意到的只是他母亲的丑态和戚母的卑鄙。
他事业有成，还顺利摆脱了与谢母的婚姻，更不会让自己和戚母进行毫无收益可言的婚姻。
“那还要恭喜你的得偿所愿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因此得到你最想要的结婚证。”
戚母站起来，强撑着气势，还不忘挑衅他：“不劳你担心，毕竟戚月的事情也对你和你的俱乐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不是吗？”
“戚月也是傻，当年没钱读大学，知道你在GIM俱乐部打游戏就屁颠屁颠跟过去了，不然如今也不会被我们利用啊！”
这女人哪有一点良心。
自己生活不幸，就把女儿也拖下水，见不得她一点好。
但谢风瑞确实被她戳到痛处了。
他冷冷地扯起嘴角：“她怎么会没钱读大学？”
戚母也冷笑：“女儿孝顺，成年了就知道孝敬我了。”
谢风瑞根本难以想象戚月到底过的什么日子，他咬紧了牙：“滚出去。”
戚母大叫起来，还是被他强硬地推出了门。
谢风瑞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静静地站着。
戚母的咒骂由近及远，渐渐没了声响。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他只觉得冷。
这么多年，戚月是怎么过的？
在那个家里面，戚月根本无人可依。
能抓住的只有他这根救命稻草。
可她被他亲手推开了。
谢风瑞想起自己说过什么，心如刀绞。
……
天星区公安局。
停尸房的温度很低，谢风瑞从身到心都是冷的。
据报案人说，自己是在海边晨跑时发现的。
尸体全身浮肿，面容不清，旁边只有一部手机。
直到看见戚月的尸体，谢风瑞终于能痛苦地接受自己永远失去了她。
他的“妹妹”，他……爱的人。
谢风瑞的眼泪滴在铁床上，他颤抖地伸出手，摸在她冰冷的额头上。
他单膝跪在床前，低头流泪。
“戚月……对不起，我来带你回家了……”
吴子湫站在门口抽烟。
所谓旁观者清，他总是能看见谢风瑞眼中压抑着的爱意，看得越久，他越心惊。
谢风瑞强迫自己不爱戚月，对她恶言相向，吴子湫却清楚，常年以来的爱恨交织，只会让这份爱更加深刻。
从头到尾他只是局外人，吴子湫叹了口气，捏灭了烟。
只是谢风瑞还要辛苦很久。
……
戚月的遗体被送往了殡仪馆。
几天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了谢风瑞手里的一个小方盒子。
戚月再没来过他梦里。
是不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谢风瑞心如槁木。
戚月生前真正的亲人都在地下，只有谢风瑞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在葬礼现场。
谢风瑞挑了一张戚月高中时的照片，还穿着校服，笑意浅浅。
却是眉眼俱笑。
谢风瑞挑照片的时候，发现戚月很久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他麻木地站在一旁，看着到场的每个人走到灵台前放上鲜花，接受他们的悼念。
然后是葬礼，小小的盒子埋入土下，就在戚月的爸爸和奶奶的墓旁边。
司仪念着默哀词，谢风瑞看见不知名的鸟远远飞过。
胸前的白花掉下来，被他用手接住。
他垂着眼，仿佛五感都已经失去，一时都感受不到心中的疼痛。
葬礼结束，谢风瑞出了墓园，抽着烟往前走。
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拦住他。
“我想和你聊聊，戚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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