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不是能找到乔语笙？！”
殷最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找？”
“人死后也灵魂，魂消失后，就是彻底消亡了，找不回来。”4
“我也想问问你，你们结婚才五年，乔语笙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贺凌野，你做了什么？”
入道后，殷最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贺凌野感觉自己的眼皮都在突突的跳。
他做什么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简直对乔语笙无所不用其极的讽刺，他自己已经伤透了乔语笙的心，他还纵容着江珂妍针对她……
她那时候，又是自己现在痛苦的多少倍呢？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或许还是感觉自己无法辩驳，最后沉默着闭上了嘴。
场景顿时寂静了下来。
殷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他冷下脸色：“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凌野沉默了。
道观很安静。
贺凌野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可他充耳不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当初自己对乔语笙的态度能够好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那么冷冰冰，要是自己能够给彼此留一个体面……
如果他多在意乔语笙一点就好了。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如果，是不是他们之间的结局就不会这样？！
无尽的悔恨在心中翻涌，蔓延。
最后，贺凌野还是缓缓向殷最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待他话音落下，空气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殷最的眼睛通红，死死盯住了贺凌野。
贺凌野也满面怆然：“我知道我错的离谱，但……你能找回她吗？”
“你一定能把语笙找回来吧？他们说你很厉害！”
他眼里满是希冀。
这个世界已经魔幻成这个样子……
殷最是道士，那些奇门遁甲他都会，他也应该有办法吧。
“求求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等找到乔语笙之后，无论她是人，还是魂，他都会把她留在身边。
他会亲自向乔语笙认错。
是他错了。
殷最久久没有说话。
他只是转身离开。
空气里只有他最后留下来的两个字。
“做梦。”
第13章
贺凌野心脏像被人重重砸了一下，闷痛闷痛的。
他有些呼吸不畅。
看着殷最的背影，贺凌野连开口叫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难道乔语笙真的回不来了吗？
老天真的这么残忍，连一个挽回、认错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吗？
贺凌野在蒲团上一跪不起。
这一跪，就跪到了天黑。
殷最回来时，就看到他萎靡的身影。
他有些烦躁：“你为什么还没走？”
身后突然响起了殷最的声音，贺凌野缓缓转头，眼睛木然而呆滞。
“我是真的想再见她一面……”
本来已经快要消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被贺凌野这句话点燃。
殷最眼神冰冷：“我说了你做梦！”
“按照你的形容，你知道乔语笙当时是什么状态吗？”
“那可是魂飞魄散！”
“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殷最的话铿锵有力，堵死了贺凌野的所有期待。9
贺凌野脸色苍白：“语笙……”
殷最讥讽的看着他。
“你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贺凌野瘫坐在蒲团上，眼睛红的滴血。
可他哭不出来。
“不过我倒是觉得好奇。”
殷最的话没有什么温度，却道出了他心中最深的疑点。
“乔语笙在你身边待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忽然就魂飞魄散了？”
他刚才离开，就是为了语笙算卦。
毕竟就算是离魂的状态，只要安分守己，了却自己的心愿，乔语笙是完全能够按正常的情况投胎转世的。
结果贺凌野还什么都没做，乔语笙就魂飞魄散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只听殷最这样问他：“房间里还有什么，你有注意过吗？”
贺凌野的眼睛渐渐有了光彩。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刮着乔语笙彻底消失那天，所有和她有关的场景。
最后定格在昏暗的灯光，屋内一股刺鼻的好的烧焦味道。
贺凌野不知道乔语笙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无论什么，在她消失的那一刻，那时候的乔语笙，心里怕是已经把他自己恨毒了吧。
等等。
恨毒？
他的思绪飞速元转，他想到了一个从刚刚那个开始，就一直被他忽略掉的一个细节。
白天他一进次卧，就闻到一一股令生理不适的烧焦味道。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将这个反常现象问了出来。
“她消失的那一天，她的房间里，有一股烧焦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有头绪吗？”
殷最闻言，低头思虑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贺凌野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殷最表情严肃。
“苗疆有一种失传了的厌胜之术，如果嫉恨某人，就以巫蛊娃娃为载体，带上死者物品，再把娃娃和那些东西一把火烧掉，就能使其魂消魄散。”
“你有没有在地上看见什么灰烬之类的东西？”
可偏偏他走的太急，什么都来不及检查。
他声音声音颤抖，显然是回想起来了当时的场景。
“我不知道。要回去找找看。”
第14章
贺凌野很快起身回了家。
果然在次卧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残留的灰烬。
原来是这样吗？
贺凌野恍惚的回到祯隐观。
殷最听着他给出的答案，只是冷笑两声。
他同情不了贺凌野，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你难道不是也想和她解绑分开吗？江小姐应该帮了你很大的忙，我听说她找了不少能人异士。”
玄术圈子本就不大，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
想到自己打听到的那些传闻，殷最脸色更加冷了。
贺凌野白了脸色。
似乎是这样奚落他也无趣，殷最转身就走。
“回去吧，这里要关门了。”
他就算怒骂贺凌野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语笙也回不来了。
他能说的都已经和他说了，他能听进去多少那是他自己的事。
殷最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按道理来说，这个厌胜之术失传已久，现在已经不可能有人完整的施展出来了。
所以……
殷最内心闪过一分希冀，或许他还有办法找到语笙的魂魄也说不定。
只是，这件事，他不会告诉贺凌野。0
贺凌野要是知道这件事，不管是愧疚之心作祟还是别的原因，一定还会再一次伤害到语笙。
殷最的拳头死死握紧，眼神里透出几分坚毅。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找语笙残留的魂魄比较好。
贺凌野前一秒刚刚从道观出来，后一秒道观就熄了灯。
他自嘲笑笑，他哪里看不出来，这是殷最留给他最后的仁慈。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坐回车里，思虑良久，最后开出道观，驶向一条和回家相反的路。
他今晚没有回家里，而是去了另一处他名下的房产。
他不想回家，一回家他就会想起语笙在他眼前消失的画面。
对他来说，这个画面，已经变成他的噩梦了。
可是，睁眼即失眠。
人似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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