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想到十年前的事,他总觉得宋妧出京和这个迂腐的蠢货有关。
他不动声色的笑问:“阿妧,如果有一天你父亲出了事,你首先最想要做的事是什么?”
宋妧想都没想就回答:“带我娘走,然后不要牵连到我娘和姐姐。”
顿了片刻,她又补充:“如果他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就让我和姐姐帮他一次。”
“但我娘不能管他,他对不起我娘,我娘不应该心软,但我和姐姐确实是他的女儿,帮他就当是还他生恩。”
谢煊沉寂的眼眸溢出笑意。
这小姑娘很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但是在孝道上与妇德上,想法有些不妥。
不过只要有他在,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这些话就没有任何错处。
他认为宋妧说的对,那就是极对。
“知道了,阿妧很特别很聪慧,说的很好。”
这夸赞和别人说出口的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宋妧讲不明白。
但她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宛若春花,极为明媚。
谢煊静静地凝着她,不知不觉他眉宇间的冷感消散,转而渐渐沾染上宠溺的笑意。
他想的没错,与她相伴,确实极好。
他心中思绪翻涌,有了另外的谋划,他突然询问:“阿妧,你都读过什么书?”
宋妧脸红,羞的低下头,“我没读过书。”
没读过?
那就更好了。
有计可谋,他要好好准备。
谢煊唇边露出笑意,站起身牵过她的手。
“你先陪我用午膳,等你午睡起来,我再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御膳直接摆在暖阁的外面,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向很好。
宋妧被照顾着,直到用完膳,才反应过来,这样不对,不合规矩。
此时,她坐在榻上,小声说:“我好像做的不对,我姐姐说对你要恭敬,不能失礼。”
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谢煊看的好笑。
他没忍住,俯身轻吻了她的额头,声音极温柔:“没关系,如果你守礼,我会很不高兴。”
“阿妧,你想让我生气吗?”
他捧住这张小圆脸,目光幽深不可测,定定的望着她。
被高大的身影笼罩,宋妧捂住被亲过的额头,眼睛里满是愕然。
她慢吞吞的劝:“不能亲我,我们这样不对。”
谢煊低头,这次亲在她的眉心中间。
他眼底暗藏波涌, “他能亲,我不能?阿妧,拒绝可以,给我个理由。”
宋妧还能怎么说。
难道要说,你看起来比较好说话,而谢行之身上总带着血腥气,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所以她区别对待。
这样说,不公平。
她只能辩解:“我姐姐说没成亲不能和男人牵手,更不能和男人有肌肤之亲。”
谢煊松开她站起身,清浅一笑,“我娶你,好不好?如此,这事就合规矩了。”
语气极为郑重,很认真。
宋妧察觉到压迫感,她突然又想起昨晚,又想起那个梦。
她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下滑,定在某处后,她目露惊惧。
“不…不行!你身上有一只奇怪的蛇,我不喜欢。”
谢煊怔愣片刻,顺着她的视线低头,随即满是不可置信。
他第一次替自己的兄弟感觉到不自在。
他脐下三寸犹如没了遮挡,此时竟有一种被她看穿看透的感觉。
他什么冷静自持都没有了,他更是突然想起来,方才宋妧的异常。
原来不是小衣的事,而是他被看光了…
缓了片刻,谢煊到底是心思深,情绪不外泄,且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他面色毫无波澜,淡定的解释:
“阿妧别怕,那不是蛇…..那是哥哥的弟弟,总之这对哥哥来说非常重要,且不仅不会伤害你,以后还会照顾你,你信我。”
说完,他顿了顿。
这蠢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但很适合给宋妧这样心智稍幼的人听。
此时先糊弄过去再说,这事他后面会有安排。
总不能让她这么抵触,那以后怎么办?
宋妧特别想把脑袋里那些可怕的画面都晃出去。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点头赞同:“嗯,照顾我就算了吧,其实我也有重要的东西,不过我也不能给你看。”
谢煊的视线扫过那抹纤腰下,他的俊脸差点稳不住表情。
他确实没有谢行之的脸皮厚。
他只能落荒而逃,把宋妧哄睡以后,就连忙回了御书房。
“李大福,你去敬事房找几个性子温和,品德好的宫婢嬷嬷,让她们待命。”
说完,他又强调:“要经验足的。”
李大福是当年宁太后无意救下的小太监,留在宫里立过不少功,如今被提拔上来,是谢煊的心腹。
他立即领命:“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谢煊又提笔写下密折,随后吩咐:“送去给季恒,让他尽快去查查秦江。”
等到大殿静了下来,他才沉下心批奏折。
然而仅过了片刻,他第一次心浮气躁的扔了手中的御笔,肃然的面容上尽是冷意。
谢行之这个疯狗。
胆敢算计他。
他不信那个疯子没有发现宋妧的病症。
这事不仅没有通知他商讨,且竟还在那个小姑娘面前裸露了那处,且还是昂扬膨胀时的模样。
这是干什么了?
他们昨晚到底都做了多少亲密事?
何至于生出欲念,怎得就不能忍忍。
贱狗,卑鄙,无耻。
直到谢煊牵着宋妧去了御花园,他心中的郁气仍旧没有消散。
除了上次进宫,宋妧长这么大只待过两个地方,寺庙和侯府。
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和姐姐从不允许她出府,也不想让她上街,所以她见识很少。
此时看到这些景象,她眼睛都不够看了,脚步迈台阶的时候,差点摔倒。
身旁的谢煊把人扶住,角度不巧正好碰到了受伤的手指。
那伤口瞬间冒出血珠。
宋妧抓住他的手,一脸惊慌失措。
“你流血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
谢煊目光微动,他叹了口气,面色有几分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
“是谢行之,他昨晚留了字条,说是怕我碰你,故意把我的手划伤,他要给我一些教训。”
说完,他又浅笑,仿佛自觉说错了话,又解释:
“他向来霸道不讲道理,阿妧,他阴晴不定很可怕,最后每次受苦的都是我。”
“阿妧,我好疼啊,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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