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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别怪阿炎,都是茵茵没有拦住婢子……”柳茵茵死死攥紧季炎的衣袖,盲目的眼哭得梨花带雨。

下一瞬,季炎的声音响起:“此事无关茵茵,臣会一人承担。”

茵茵……多亲昵的称呼。

刺耳的言论还在继续,李霜月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只觉得心如刀割。

脑海里无数与季炎的过往一一闪过,她很想再给季炎一次机会,想要他回到自己身边。

可想到刚刚百姓议论皇家的话语,李霜月闭了闭眼。

再睁眼,她望着季炎,话却是对丫鬟说的。

“清秋,备轿,去南郊雅苑。”

话落,她在季炎晦暗的目光里,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第3章

南郊雅苑,梅花盛放。

李霜月推开院门,就见梅树下舞剑的男人,剑过处,习习生风,带起衣袂翩跹。

下一秒,男人抬头看到她,陡然收剑走来,温柔拥她入怀:“阿月。”

梅花随雪,落了满地。

李霜月抬头,细细描摹着男人的眉眼,却在触及其中的情意时,骤然垂眸。

她遮去眼里的悲哀,尽是清明。

季炎早已不会这样温柔看她……

李霜月咽下黯然,抬手将人推开:“无心,你逾矩了。”

无心身子一僵,随即点地而跪:“是无心哪里做错了吗?”

“你没错。”只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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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霜月扔下这么一句,就不再言语。

……

在雅苑住了几日后,李霜月回了公主府。

入府时,她看向门房:“驸马这些日子可有回来?”

“回公主的话,并未。”

也是,如今季炎该陪着他的柳茵茵,怎会回这个令他厌恶的公主府。

李霜月咽下内心苦嘲,入了府。

一直到母后寿宴那天,李霜月才在宫里再见到季炎。

只是向来爱穿黑衣的他换上了一身白。

而她母后就站在季炎的面前,厉声训斥——

“你娶阿月的时候可是发过誓,一生一世唯她一人!你们新婚才几年,你就养了外室,可对得起本宫的阿月?!”

李霜月手脚冰凉,柳茵茵的事她瞒了这么久,母后到底还是知道了。

白雪漫天,季炎立在雪地里,垂首不语。

看着男人如松柏般挺直的脊梁,李霜月心如刀割。

她拐出拐角走上前,想缓和下气氛,却听身后宫女议论:“听说了吗,季府现在丧事大办,就连驸马养的那个外室都去了。”

丧事?

李霜月拦住宫女,蹙眉问:“你们刚刚说季府正在办丧?怎么回事?”

宫女受惊,连忙跪地:“季老将军战死,全府凭吊,公主您身为儿媳……不知吗?!”

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李霜月头上。

她下意识看向了立身雪地的季炎,恍惚走到他面前。

对视间,李霜月喉咙都泛着些哑意:“阿炎,公公战死,你为何不同我说?”

“我是季家儿媳,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这样做是将我陷于不孝不义的境地,可想过日后我要如何面对婆母,面对季家人?”

季炎只是淡淡回视,语气疏离:“季家是武将之家,粗鄙不堪,知道这些只会脏了公主的耳朵。”

话落,他看向站在台阶之上的皇后:“娘娘,我父尸骨未寒,请恕臣先行离去。”

季炎转身便走,没看李霜月一眼。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落在李霜月眼睫上,模糊了视线。

许久后,再看不到季炎的身影,她才收回视线。

回头,就对上母后愠怒又心疼的目光。

她端得一副镇定的模样,将贺礼放在母后手中:“母后,待祭拜完公公,阿月再来陪您过寿辰,好不好?”

皇后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叹了口气:“去吧。”

李霜月福身拜别,去往季府。

季府宗祠,满堂肃穆,挽联高挂。

李霜月到时,就看见跪在季老将军牌位前的季炎。

季府其他人都身着缟素,跪在一旁哀泣。

甚至……柳茵茵也跪在其中!

李霜月眼底闪过抹黯然,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缓步上前,跪在了季炎身旁。

“儿媳来迟,请公公原谅。”

然而,换来的是所有人的冷眼与无视。

不知跪了多久,单薄的衣服抵挡不住凛冬的寒气。

冷风将李霜月的脸吹得煞白,也翻开了贡台上摆放的季家族谱。

李霜月抬头,就见族谱内,季炎发妻的名分下写的竟不是她的名——

而是,柳茵茵!

第4章

震惊、惶恐,如海的苦水淹没所有期待。

李霜月怔怔转头看向季炎:“阿炎,这是……什么意思?”

季炎扭头看她,目光极具嘲讽,其中还有——恨。

这一眼,看得李霜月一阵恍惚。

再回神时,季炎已经起身离开,连同柳茵茵一起。

“季炎!”

李霜月不想再原地无望的等待,她第一次失了仪态追了出去,迫切想要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黄纸伴着白雪漫天,入目皆是白衣麻布。

石桥上,李霜月看着梅树下相拥的季炎和柳茵茵。

“阿炎,你知道我跟着你不求名分的,你又何必为我亲自去改族谱上的名,公主现在知道了,怕是会对你……”

李霜月呼吸一滞,就听季炎说:“季夫人这个位置,是茵茵应得的。”

她应得的?那自己算什么?

李霜月指甲死死扣着掌心,看着这令她锥心刺骨的一幕,却想起了年少的温情。

那时,她与季炎刚定终身。

那日,他骑着高头大马,载着她京郊恣意策马。

他揽她在怀,温柔允诺:“不止这辈子,我要阿月永生永世都只是我一人的,我的夫人永远都只有阿月一人!”

可现在,少年人还在,诺言却换了人。

李霜月垂首遮掩住眼里的滚烫,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不想再看,转身要走。

可冬日雪滑,李霜月脚下不稳,整个人顺着石桥,直接栽进了潭水之中!

“阿炎……”

冰冷池水没过鼻尖,也吞没了求救。

她向来怕水,更不会游泳,以往的季炎更是严令不准她靠近水边半步。

可如今自己在濒死的绝境里,季炎只是站在岸边,同柳茵茵你侬我侬……

再醒来时,是在南郊雅苑。

清秋见她醒来,喜极而泣:“公主,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李霜月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我怎在这儿?”

清秋默了下,如实禀告:“是无心,他恰巧出现在季府,救了您。”

无心?他怎么会去那儿?

那季炎呢?可有瞧见他?

李霜月心猛地悬起,她甚至能想到若季炎知道了无心的存在,得多厌恶自己!

这时,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就看到无心走进来。

见李霜月醒来,他站在几步外没再近前。

四目相对间,无心淡淡开口:“公主,我今日……见到季炎了。”

李霜月一怔。

就听他又说:“但我不明白,主子到底喜欢他什么?他能做为主子做的,无心也可以。”

说这话时,无心眼里似乎有情绪在翻涌。

李霜月诧异了下,但随即便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一开始巫师便说过:“巫蛊偶只会承载过去的情感和记忆,却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不算是一个活生生人。”

看着与季炎无二的脸,李霜月撇开眼,指尖微颤:“你有你的名字。”

话落,她看向清秋:“回公主府吧。”

一炷香后,公主府。

寝房之中,还熏着同房那日季炎给她的安神香。

李霜月神色倦怠的躺在黑漆红垫的玫瑰椅上,落水受凉的身子还有些发热。

直到听见门口的动静,抬眼看去,就见季炎推门而入。

这一刻,李霜月竟有些恍惚,以为是错觉。

但下一秒,季炎的话逼得她彻底清醒——

他说:“臣三日后,会娶茵茵为平妻,入住公主府。”

第5章

不是请求,是通知;

也不是妾,是平妻。

李霜月骤然清醒,却全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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