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跟一个在京市大学在读的男生谈恋爱,都快要结婚了,结果说不想要孩子骗人家去结扎!”
“结扎啊?男人也能结扎吗?”
“就是说啊,那男的也是傻,真跑去结扎了,结果那千金又悔婚了,那男的一折腾以后都要不了孩子!”
“然后呢?”
“然后那男生就疯了呗,天天在他们家门口闹,那千金好一通骂他软饭硬吃扶不上的烂泥巴,他一气之下就跳河自尽了。”
“真是可怕,那千金叫什么名字?我儿子也京市大学在读,可千万不能让他碰到。”
“叫李仙仙,李司令家的。”
李仙仙?!
我心中猛地一咯噔,李仙仙明明说是为了言正泽跟父母闹翻的,难道她在撒谎?
神经立刻紧绷,我递上资料把名给报了,随后紧急坐最晚那趟大巴回到了平阳村。
匆匆进了家门,想放了东西就去养殖场把这事告诉言正泽,“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屋里角落传来,渗人。
我闻声过去一看,就见婆婆正拿着剪刀发狠地绞奶奶送的虎头鞋。
这一幕让我热血翻涌,几乎疯了冲过去夺。
“妈,这不能剪,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结果婆婆非但不给,还猛地把我往桌子尖角上推:“我想怎么剪就怎么剪!”
肚子生生撞了上去,剧痛袭来,我摔倒在地爬不起来,捂着痛处满脸发汗。
虎头鞋……
眼眶逐渐湿润,好像看到奶奶站在婆婆后面,看着我神色悲伤。
奶奶,你也在看着这一切吗?
脚步声传来,言正泽进了家门,居高临下看着我,眉头紧皱。
我想要解释,可才发现肚子疼的几乎要把牙咬碎,哪还有力气发出声音。
婆婆见我虚弱,得意洋洋恶人先告状:“虎头鞋里藏了一对金耳环,你奶奶居然给言枝这种贱丫头留遗产,明明都没给咱们留!”
小腹痛得像小锤在凿,我喘不过气,却又不想让婆婆再一次污蔑我,竭力开口:“我不知道的……”
虎头鞋自打奶奶给我后,我就一直好好放在箱子里,压根没机会知道里面有金耳环!
话未说完,婆婆却又冲来要扇我一巴掌:“别给老娘装,赶紧把老太婆的其他遗产吐出来,吐出来!”
“不要脸的破烂货,让你藏,我让你藏!”
眼看又是一记耳光将要落下,我脸色惨白闭上眼,几乎能闻到嘴角的腥气。
可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是言正泽抓住了婆婆的手。
“妈,别打了。那些东西算什么,我给你钱,你去买。”
我如临大赦,眼眸感激,立刻伸手死死抓着言正泽的裤管,另一只手按着愈发觉得痛的腹部:“正泽,我肚子好痛,我好痛……”
我感觉到裤子已经湿了,原来腥气不是嘴角的,而是下腹的!
我好怕,我肚子里还有宝宝啊!
婆婆突然“啊咧”了一声,抽回了手,指着我对言正泽说:“这贱丫头怎么回事?摔一下就出血了?真晦气,晦气!”
说着,掩饰心虚般朝地上啐了一口。
言正泽转头看向我,地上的深红刺得他瞳孔骤缩。
“你真怀孕了?”
第6章
我额头满是汗,捂着肚子痛到语不成调地回他:“我没有骗你,从没有骗你……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话未说完,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我虽依旧眼前眩晕,看不清东西,但鼻尖消毒水的气息让我意识到已经在卫生院里。
脑海一闪而过自己两腿间的止不住流出地股股鲜血。
“我的孩子……”
我心如刀割,手虽没力气,却想隔着被子去摸小腹。
孩子还在吗?
李仙仙嘲讽的声音从一边响起:“你肚子里的野种没了,我看你还怎么厚脸皮赖在阿泽身边!”
心脏一阵抽疼,我不信李仙仙的话,忍着疼,红着眼看向她:“我劝你嘴上积德,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和那个男大学生的事。”
李仙仙脸色大变,心虚地不打自招:“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言正泽此时走进来。
他拿着缴费单,看向我面色平静:“手术费住院费都给你缴齐了,医生说小产要坐小月子,你就在这里住着。”
半句不提是婆婆推的。
我心里像是被撕裂开来,孩子真没了……可也无人向我道歉。
我几乎差点要晕过去,可想到预选考的事,艰难想要爬起:“我要回家复习,我还有一周就要考试。”
泪抑制不住落下,孩子已经没了,我不能连前途也赔进去。
不就是自己身世不好又没文化,才会任人欺负吗?
如果重来一世我还不发奋努力,那么上天重新给我一个机会还有什么意义?
言正泽却走过来摁住我,手背青筋凸起力气大的可怕:“你非得作?看看现在你什么状况,到底是真想念书还是做样子给人看?”
话语如同利剑,狠狠扎进我心。
不知是不是情绪太激动,鼻尖又一股血流下……
我抹开,脸侧被染的血红:“我必须去。”
言正泽眼眸波动,大概是觉得我疯了。
索性脸色厌恶地妥协:“学习资料我回去给你拿!之后你爱干嘛干嘛,我不管你!”
话落,他大步离开。
李仙仙也要离开,临走前阴阳怪气有一句:“不用担心家里的事哦,阿泽还有婆婆,我都会照顾的。”
说完她扭胯走了。
待四周无人,我蜷缩在床用被子盖过头才爆发出崩溃的哭声。
之后住院的日子里,我逼迫自己掉任何情绪,没日没夜勤奋刷题看书。
考试前一天,我直接办理了出院手术,回了趟家拿身份证件。
家里,卧室。
我拿上身份证,带齐了必备物品,最后只剩一样东西没有——钱。
去县城得坐班车,考试有三天,还得住宿吃饭。
下意识看向抽屉,那里面有言正泽之前留的零钱。
沉默一刻,最终还是从中拿了一百块。
头一回,我认真打了张借条放了进去。
夫妻之间本没有借钱还钱的说法,可现在,我觉得言正泽心里也没有把我当他妻子。
那么他‘资助’我的,我以后都会还上。
从卧室出来,下了楼,厨房里却传出娇吟声。
“阿泽,我都跟我爸妈闹翻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恰好,阳光洒在他们二人身上,李仙仙踮脚吻上言正泽脸颊。
言正泽背影一僵,却没有推开。
我扶着楼梯的手几乎掐进木头里。
在此之前,我一直劝自己是李仙仙单方面倒贴,可现在这场面彻底击溃了我可笑的自我安慰。
他们分明是两情相悦!
我红着眼彻底下了楼梯走过去打断:“正泽,你不能喜欢她,李仙仙她……”
我正要说出李仙仙和那个男大学生的事,言正泽却先冷声开了口。
“你还没走?”
我颤着眸子看李仙仙挑衅般勾着言正泽袖扣晃啊晃。
“言枝,是不是后悔说大话了?高考多难啊,你现在要是说不考了也没什么丢脸的,是吧,阿泽?”
李仙仙是在故意揶揄我。
言正泽却认真附和:“人家苦读十几年都未必能考上,一个初中没上完的半文盲都能考上的话才搞笑了。”
苦涩在心中一圈又一圈荡开,我没反驳,因为知道反驳也没意义,唯有行动证明。
“那就看看吧。”随后转身出了门。
外面的天空突然阴了。
我下意识摸向腹部,那里早已没了生命的迹象。
抬头仰望青空,宝宝你会保佑妈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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