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望着他,眸色微红,“陈管事,我父亲喜欢用什么兵器?”
“镰钩长枪!”
陈管事眼前回忆起侯爷在雪地里武枪的情形,飞起扫,落地刺,转身挑,英姿矫健,使人不能忘啊。
“姑娘去万宗门的时候,侯爷……国公爷不是给姑娘送了一支桃花红缨枪吗?那时候姑娘双手托住尚不会用。”
宋惜惜回武器房取出那把亮银红缨枪,银枪头,红线与红绳子绑在了枪头与枪柄交接处,十分亮眼醒目。
父亲当年把这红缨枪取名桃花枪,因为此枪锋利,通体雕刻桃花,几朵桃花里是有机关的,摁下便有小暗箭散射。
这红缨一抖,枪头直取,使人闻风丧胆。
她一掌击出桃花枪,空中发出一种颤抖的铮铮声,她踏地飞起,在空中接住回身一扫,满地刚落的残叶被扫到一角。
桃花枪再一刺,那堆起的残叶便如北风掠过,四散飞起。
她于乱叶中飞身,长枪所到之处,皆是尘埃卷起。
一扫,枝叶满地。
二扫,石子震起。
三扫,疾风凌人。
一身素白衣裳的宋惜惜,身形快如闪电,若非红缨枪的红色,根本分辨不出她的方位。
可分辨得出也没用,那变幻莫测的枪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枪头会对准什么哪里。
第50章
这一练,便是半个时辰,她双腿凌空一展,矫健轻盈的身躯飞速几个旋转,回身以内力催动长枪一击,便见一块圆石顿时化作尘埃。
陈福惊叹之余上前查看,只见满地的残叶都被刺穿了一个洞,无一例外。
陈福惊喜无比,“姑娘的枪法,使得比诸位少将军还要好,几乎可以媲美国公爷了。”
宋惜惜把长枪持在手中,很是趁手,额头上有细碎汗珠,脸嫣红,如一朵盛放红梅,终于苦练一个月,已经恢复下山时候的水平了,“那这一次我出门,那带着桃花枪而去。”
援军是一定会有的,只或许会太迟,所以她要召集万宗门和一些旧友先上战场,与北冥王一同守到援军抵达。
北冥王如今与沙国在南疆开战,沙国的动向他会知道的,当然,探子不可能纵深进沙国,所以得知消息的时候,北冥王很难迅速调整战术应敌,始终兵马有限。
下雪了,轻雪坠枝。
已过午后,申时左右的天空,一片飘白。
漂亮的雪景,宋惜惜无心欣赏,只盘算着这一路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疆战场。
枣红马虽说可日行千里,但实则不行,一天能走五百里就不错了。
所以,她不可能日夜兼程,一定要给枣红马预留休息的时间。
她预算五天可抵达南疆,这是保守估计,如果马儿脚程快些,四天便可抵达了。
她手持桃花枪地进了屋,雪珠奉上热茶,宋惜惜饮了几口,便吩咐道:“叫宝珠把我的鸽子笼提进来,还有,准备文房四宝。”
在万宗门八年,一开始的时候胡天胡地,终日满山跑,直到被人摁在地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她才开始勤奋练功。
她天赋极好,十三岁,在师门除师父师叔之外,便几乎没有对手。
万宗门在暮云山脉,那一带百里内还有许多门派,挑战了师门的师兄师姐之后,觉得自己独孤求败,便去挑战别的门派,得罪了很多人,但那时年少气盛,也年少义气,得罪了的人,最后许多也变成了好友。
她写了几张字条,同样的几个字:去南疆战场砍人头,急!
她一张张地绑在了信鸽腿上,然后全部放飞。
做完这些,宋惜惜便要沐浴睡觉,晚上出发。
她刚要躺下,便见梁嬷嬷进来禀报:“姑娘,是战家的二老夫人来了,同闵氏一起来的,闵氏今日已经来过,被老奴拦下,只是没想到回去请了二老夫人来。”
若是旁人,梁嬷嬷是如何也不会来禀报的,但这位二老夫人素来与老夫人不和,也看不惯老夫人的行径,为姑娘说过公道话的,而且半年前侯府被灭门,二老夫人帮过忙筹备后事,所以梁嬷嬷过来禀报一句。
见与不见,让姑娘自己决定。
宋惜惜道:“请到暖阁去,我马上来。”
国公府的暖阁在前院侧厅,除后院之外,如今便只有这一处烧着地龙。
闵氏进了暖阁之后,忧心如焚,一直探头看,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来呢?”
倒是二老夫人坐在花梨木交背椅上,因着暖和便解下了白狐毛围脖,汤婆子也置于一旁,听得闵氏叨叨不停,她蹙眉,“这里是国公府,前院后院远着呢,你以为像将军府豆腐块那么大点地方,走几步便到?”
闵氏讪讪,“我这不是着急么?母亲都疼大半日了。”
二老夫人哼了一声,“她怎么有脸叫你来?”
闵氏说:“二婶您不是也来了么?”
二老夫人冷冷地说:“我与你怎么一样?”
她是找着这个借口过来探望惜惜的,不知她这一个月是否过得好,她实是不放心。
第51章
这第一场雪,下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停了。
宋惜惜依旧是穿着素白的衣裳,簪着白花,回到府中她的衣裳基本是白色的,父孝母孝皆是三年,她不着艳色的衣裳。
她依旧像在将军府时那样的行动步履,不疾不徐,进了门便先福身见礼,“见过二老夫人。”
然后对着闵氏行了个平礼,微微颌首。
二老夫人起身,上前执着她的手,打量了一番见她脸色润白如凝脂,气色也不错,比在将军府的时候容色更胜了三分。
她这才放心,只是想起她在将军府的日子,眼底不禁一红,“惜惜,可好?”
“二老夫人放心,惜惜一切都好。”宋惜惜扶着她坐下,微微一笑,明眸上挑,“二老夫人也还好吗?”
“好,都好着。”二老夫人坐了下来,见她着实没有因战北望和易昉成亲而神伤,这才放心的。
“惜惜。”闵氏在一旁还礼,“是这样的……”
“大夫人着急什么啊?”二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你婆母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容我与惜惜叙话几句。”
宋惜惜一听这话便知道是因为战老夫人的病又发作了。
但她没搭腔,只是与二老夫人说着话。
二老夫人双手放在身前,蓝色的如意纹样褙子还是宋惜惜去年入秋时叫人为她做的,包括放在一旁的白狐围脖。
“外头的人说什么,你不必管,人都是善忘的,保管过了年,便再记不得你的事情,所以你万万不可因那些不实的流言蜚语而堵心难受。”
宋惜惜道:“外头说什么,我是不知不管的。”
二老夫人听得这话,更是心安,便不说这个话题,也没问外头为何会有禁军,只问了她日常都在做什么,有什么消遣。
两人说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闵氏在一旁听她们闲话家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干脆直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惜惜,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二老夫人神色淡漠地端起茶来喝,反正要问的,她都问了,该知道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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