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宴容斥责的话噎住了,看着趴在桌案上的白陆,已然是醉倒了。
陆飞鸾一脸惊诧,蹭到霍争身旁,拽着驸马的衣袖,看着白陆那张坨红熏醉的脸,心神好一阵激荡,感叹道:“他竟然叫阿姐唉,顶着这么一张脸叫人阿姐,阿容竟也受得住?”
“是怎样的一张脸?”霍争睨着赵飞鸾,淡淡问了一句。
“妖冶明艳,病娇百媚。”赵飞鸾点评道,忍不住往一侧满脸淡然看着的陆计离,“若五弟这般撒娇冲本宫喊阿姐,我指不定掏心掏肺,把公主府的家底都给他搬过来。”
霍争闻言,不动声色地瞧了身旁的长公主一眼,手中的酒杯清脆地扣在桌案上,发出一声轻响,陆计离抬眸看来,霍争微笑解释着:“我竟不知,飞鸾这般想要个乖巧弟弟,不如五弟成全一下,喊声阿姐。”
陆计离目光扫过霍争身旁的陆飞鸾,意味不明,清浅的笑意却看着极是渗人,陆飞鸾哑口无言,连连摆手,躲在霍争身后当鹌鹑。
陆计离扭头看白陆已然醉倒,起身揽着白陆的胳膊,准备亲自送他回房。姬宴容犹豫了一瞬,忙追出去。
后院,陆计离扶着白陆躺在床上,姬宴容拉过床上的被子,替白陆掖好被角,转身看着乾宁侯正揉了揉后颈,她上前查看他右手的伤势,见他右手包着没有大碍,放下心来。
“县主跟着过来,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陆计离看着垂眸看他伤势的姬宴容。
姬宴容查看伤势的手一顿,将他胳膊上的衣袖轻轻拉下,盖住裹着的右臂伤处,“白陆心智有异,我怕他不经意间,会冒犯到侯爷。”
话虽隐晦,但陆计离还是听出来了,她担心白陆无意间给他下蛊。陆计离有些吃惊,倒是第一回听她这么坦诚。
“万雪峰上兽洞中,我之所言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你与卫周相处,彼时我尚不懂男女之情,错认为对县主的关注,皆来源你是我救下之人。初时只想救你出泥泞,而后不知何时却越发在意。”
陆计离微微垂下头,姬宴容面色微红,忍着剧烈跳动的心,缓缓往后退去,不敢直视他逼人的目光。
“我竟不知,兽洞中你失去意识的轻薄,会让我破天荒对成婚产生念头。你以身犯险进入鞍山山脉那一刻,便真真正正入了我的眼。”
“也许是我年轻气盛,过惯摸爬滚打的军营生活,竟也会对情爱生出绮念。”陆计离说着,一步跨到她面前,吓得她往后一退,绊着身后的床榻,整个人差点跌进白陆的床里去。
陆计离左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捞进怀中,姬宴容伸手抵着他高大强壮的胸膛,心快跳出嗓子眼。
“若注定会生出情爱,相伴一生,那个人,我希望是你。”
姬宴容脑中炸开,抬眸怔怔地看着陆计离,只见他眸色异常郑重,左手松开她的腰,却抬起她的下巴,看进她慌乱的眼中:“听清了吗?姬宴容!”
姬宴容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绵密的疼痛扎得她紧蹙眉头,脑中却对乾宁侯的话更加清晰无比,她尤未做答复,便揪着心口疼得冷汗直冒。
陆计离放开她,皱眉看着她额角的冷汗,又看着床上醉倒的白陆不停哼唧着,疼得直翻身。
“原来,你情蛊的心悸之状,竟是因我而起?”陆计离唇角紧抿,已然猜到。
他脑子好使,思及他们两人身上的情蛊,半晌拉开与姬宴容的距离,幽幽叹道:“县主,你瞒得还真是滴水不漏。若不是今日我这番话,你是不是打算不动声色,瞒我一辈子?”
姬宴容确实不打算让tຊ他知晓,可如今被他当面戳破,她捂着心口,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侯爷身份尊贵,是宴容可望不可及之人。”疼痛慢慢缓过来,她斟酌着话语婉拒。
“我不会逼你,只想告诉你,你脑中所有在意而拒绝的理由,在我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你愿意,所有事情都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姬宴容不知为何,眼中隐隐憋出了泪花,分明这些念头不该有,可思慕之人这般回应着她,她内心很想触碰,却又不敢去碰。
“皆道县主聪慧,原来情爱一事,同我这等粗人差不多。”陆计离思忖着,想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泪花,她一把别开脸,冷声道:“男女有别。”
陆计离微微一笑,收了手:“知道,我又不是南疆那等野蛮人。日后在人前,你还是清清冷冷的县主,与本侯毫无干系。”
姬宴容听着,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半晌蹙眉纠正:“本就毫无干系,无论人前人后。”
陆计离勾唇,笑意深深,未作答。
姬宴容有些羞恼,乾宁侯居然企图用笑蒙混过关,她气恼斥责:“不许笑!”
她刚说完,脑门上被轻轻一弹。
陆计离轻狂道:“既不肯承认自己的思慕,又不肯接受我的心意,县主自己当缩头乌龟便罢了,如今还敢管到本侯头上。”
第127章 别院急雨
回到席位,姬宴容俏脸透着微红,眉目间还有些羞恼,掩都掩不住。陆飞鸾扭头看向一侧的陆计离,他倒是显得云淡风轻,陆飞鸾心中惊疑,只与身旁的驸马偷偷交换了一个眼色。
姬宴容心不在焉地用完午膳,陆飞鸾邀请她午后出门去逛逛,她正愁下午不知该如何面对乾宁侯,正想痛快答应,可想着她已答应在府中学艺,便气势弱弱地征求陆计离。
陆计离瞧她眉目间透着的期盼,他不动声色道:“县主想去便去吧。”
姬宴容闻言,松了口气,面上愉悦了几分。
岂料,对面的陆飞鸾不经意提了句:“五弟如今养伤在府,若觉得烦闷,可要与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也好!”陆计离淡淡道,却似没有任何犹豫。
姬宴容脸上的愉悦龟裂开,连陆飞鸾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直到身旁的霍争颔首确认,陆飞鸾嘴角微微僵硬。
一向不爱热闹的陆计离竟然同意出府了,这可咋办?
陆飞鸾想着她只随口问一句,心中早做好被无情拒绝的准备,谁料他竟答应得这般利索。陆飞鸾狐疑地看向满脸淡然的陆计离。
一行四人,霍争骑马护着身侧的马车,姬府的马车上,挤上了一个长公主,姬府马车后还跟着一辆通体漆黑低调的侯府马车,乃陆计离所坐。
姬府马车上,陆飞鸾拽着姬宴容,捂着心口发虚:“五弟向来不爱凑热闹,今儿是怎么了?我们两个姑娘家能逛啥,无非是脂粉店、成衣铺,他这心血来潮倒是挺别具一格。”
提起这茬儿,姬宴容心口还堵着一口气。
她道午后至少能远离乾宁侯,好好理理今日这纷杂的心绪,长公主这一句邀请,乾宁侯顺杆而上,这一趟顺溜得她要怀疑这姐弟俩,是不是提前谋划好的。
“阿容,你照实说,我五弟他对你,是不是真有点别样心思?”陆飞鸾俏脸逼近,企图辨别她面上细微的神情。
这话,长公主已经是第二回问了,上一回长公主觉得陆计离对姬宴容特殊,这一回她觉得与姬宴容在一处,陆计离自己有些特殊。
姬宴容闻言,眸中闪过些许惊慌,随即立马镇定下来,微微推开陆飞鸾的靠近,反问道:“高贵的乾宁侯,对我一介失了贞洁的庶女有意思?长公主,您自己瞧瞧,说的像话吗?”
“确实不像话。”陆飞鸾将信将疑,随意道:“但我五弟本就同旁人不同,他享过天家尊贵,也滚过沙场刀剑,他死过一次,身旁也躺过无数死人,也许,他未必会在意人家是否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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