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这张脸上不该有其他的任何表情。
更不应该出现对她的，爱。
俞栀收了手机，沉沉睡去。
她又开始做梦。
梦中一开始是欢呼声。
她好像是在电竞赛场上，一切都无比熟悉，让她有种她理应属于那里的感觉。
“让我们恭喜GIM！赢下春季赛的胜利！”
“沈婉，你的辅助真的很棒！”
自己被人群簇拥着，这回终于听清了自己的名字，却始终听不清那个人的声音。
然后是傅沛廷的声音。
“不错。”
应该是鲜少从他口中得到一句夸奖，她能感受到被自己压下去的心里的一阵狂喜。
她想，我也可以帮到你的。
她满足地笑起来。
梦境场景却开始不断变化，最终落点在了一个审讯室。
上一秒她还是冠军战队的功臣，这一秒就落地在了白炽灯面前。
梦里的她用手挡住光的直射，她听见对面的人在说。
“沈婉，你打假赛的证据确凿！”
这种颤栗无比真实，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她移开手，发现自己从审讯室到了一个巨大的剧场，冰冷的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
几个让她感到熟悉，但面容模糊的人坐在最前排。
“多亏了你，我们才有了能威胁到俱乐部的机会。”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打假赛的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去死！”
……
指责声、嘲讽声，字字句句敲打着俞栀的神经。
她和梦里的自己一样濒临崩溃，无措的看着这些指责的话有了实质，出现在自己身旁。
她痛苦极了。
犹如求救一般，她的视线聚焦在傅沛廷身上，这是她唯一在梦中能看清的脸。
男人却嘲讽一笑，神色冰冷无比。
“早些死了对谁都好。”
第26章
这句话太有力道，俞栀蓦然被推出了这场梦。
她的精神好似来到了深海，猝不及防地吐出一串激烈地水泡。
溺水的熟悉的痛苦感再度袭来，俞栀悲伤得想永远沉溺在这片海里。
“小栀！小栀！”
有人拍着她的脸，声音焦急地叫她。
是谁……
她意识模糊着，原来还有人在记挂着自己吗？
俞栀的意识从海中被拽出，她似乎都能听见水声作响。
她恍惚地睁开眼，才发现是俞玫。
女人温热的身体拥抱住她，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似的惊魂未定：“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俞栀浑身都汗津津的，脸上是一脸的泪。
“姐姐，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她的声音虚弱又沙哑，脑中更是一片混乱。
俞玫就是看见微博，担心俞栀的状态，特意从公司赶了回来。
“你都记起来了？”
俞栀摇头。
“没有，只想起了打电竞时候的事情。”
房里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闷闷地风吹在她身上。
俞栀感觉有些冷。
俞玫摸她汗涔涔的脸，沉默了片刻，说道：“对，你是被我和妈妈从海里救上来的。”
“这些天，你也能感觉到妈妈精神其实不太正常吧。”
“我确实有一个妹妹，但是她在两岁的时候不见了，从那以后，妈妈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
“这真的是一道很深的伤口。但那天我们救下你，妈妈就抱着你不肯撒手，非说你是小栀。”
俞栀始终有种无依的浮萍之感，不记得作为沈婉的事情，到头来连“俞栀”的身份都是假的。
俞玫察觉出了她的不安，把她抱得更紧了：“不管你是俞栀，还是沈婉，你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家人。你就继续当我们的小栀，好好生活下去。”
俞栀的眼泪又流下来，伸手回抱住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
“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谢谢你，姐姐。”
俞玫确认完俞栀的状态又走了。
俞栀重新躺回床上，看着空气中细碎的光屑发呆。
她知道自己是无比幸运的那类人。
大病痊愈后，生活在了一个幸福的家庭里。
如果当时没有遇上俞母和俞玫，自己早就葬身海底了。
可如今自己的身份有迹可循，她也不可能全然置之不理。
但目前她所知的、和从前的自己有关联的人，就只有傅沛廷了。
这个男人，实在奇怪。
在她已知的记忆中，能看到的只有他的冷漠。
可在现在的两次见面中，他却表现地对自己异常热忱。
难道是自己的“死”让他幡然醒悟？让他发现他不能没有自己？
俞栀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阵恶寒，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网上的事情没有让她烦恼很久。
热搜被撤得很快，网友也觉得这些只是狗仔夺人眼球的无稽之谈。
俞栀又很快投入到学习中。
日子继续稀松平常地过着。
一天晚上，她从图书馆回家时路过海边。
很奇妙的是，她对梦境中的海很抗拒，但走到海边，亲眼看见大海，又是另一种感觉。
她站在岸边，感受着咸湿的风。
手里抓着的水杯却被她一松。
被海浪卷跑了。
第27章
这实在是她精挑细选了很久的杯子，不甘心就看着它这么没了。
俞栀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踏着水追了过去。
她伸手去够，但杯子被潮水推远，她总是慢一步。
然后俞栀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拦腰抱住了。
“啊！”她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这是双男人的手，力道丝毫不允许她挣扎。
俞栀整个人都被他强势地拖回岸边。
两个人都浑身湿透，跌倒在了沙滩上。
俞栀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自己差一点就可以摸到的杯子消失不见。
俞栀搓了搓手上粘腻的沙子，有些无语地看向旁边的男人。
又是傅沛廷，她有些无奈地想。
傅沛廷的呼吸很急促，手仍然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双通红的眼睛。
俞栀不知道他的脸上是海水还是泪水。
她看着他，心里翻涌起一些不知名的释怀和不甘。
心里莫名发出一声叹息：你为什么没有早点来……
俞栀有些悲伤，又有些莫名其妙。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无可奈何地笑了：“我没有要自杀。”
傅沛廷愣了半天才开口：“我以为是你看了微博上的……”
俞栀摊了摊手：“是我的杯子，它掉进海里了。”
她笑起来右边脸上有一个小梨涡。
说出来的话却很尖锐。
“怎么样，有救下你一直想救的沈婉吗？”
女人看他的眼里没有丝毫依赖和爱意，甚至有令他陌生的嘲弄。
从前他被沈婉捧得太好，从未在沈婉那里吃瘪过，更别说面对她这样冷漠的态度。
两个人身份倒转，一个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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