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酒?还是给你点气泡水?”
贺玺坐在她身边,将手里的酒水单递给她。
时胭看都没看,随口报了一句“月夜幻境”。
这熟稔的语气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了。
“月夜幻境”是这家酒吧最有名的特调鸡尾酒,酒体柔和,以蓝莓和黑加仑为基调,号称可以给人带来“神秘的宴会体验”。
他轻笑一声,没说什么,照着她的意思要了一杯Moonlit Enchantment.
这是时胭第一次听他说英文,很正宗的美式发音,嗓音磁性惑人。
很快,一箱接一箱的酒被抬进来,花花绿绿的酒堆满了低矮的方桌。
都是年轻人,酒上齐了,自然是要玩点游戏活跃气氛的。
“既然是玺哥组的局,那就让嫂子定游戏,嫂子想玩什么我们就陪嫂子玩什么!”
说话的还是下午在赛场的那个小蓝,只不过他现在没穿蓝色的衣服了,而是换了一身烟灰色。
时胭看得出,他跟贺玺的关系很好,不是逢场作戏的那种酒肉朋友,而是关系很铁的那种。
她好像记得,他叫裴商,家里是做建筑的。
既然有人开口提议了,她也不矫情,想了一会后笑着开口,“那就国王游戏吧,大家应该都会。”
众人都拍手叫好,毕竟这个游戏玩起来,尺度可大可笑,全凭个人意愿。
前两轮都还好,指定惩罚环节多数是跟喝酒有关,时胭和贺玺也都没被抽中。
直到第三轮,裴商抽中了国王,他的眼神在贺玺和时胭身上来回扫视,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他的一只手搭在下巴上,佯装思考。
过了几秒后,裴商看着贺玺冷淡的眼神,笑的意味深长。
“那就让J坐在7的腿上,嘴对嘴喂他喝一口酒。”
指令一出,其他人的眼神纷纷亮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在场的人一个接一个亮出牌面,时胭捏着手里的梅花J,迟迟没动。
直到最后场上只剩下她和贺玺还没亮牌。
裴商带头吹了个口哨,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让我来猜猜,玺哥你是J呢还是7?我猜是7。”
坐在对面的男人长腿随意交叠搭在一起,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扑克牌,听到声音懒懒的勾了下唇,将手里的牌面摊开来放到桌上。
一张红桃7。
“猜对了。”
一张牌面被揭开,那剩下的最后一张J,毋庸置疑只能在时胭手里。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直未曾开口的时胭。
后者淡定的将牌翻过来给大家看,一张梅花J静静的躺在桌上。
裴商见状,笑了。
他端起一杯酒走到时胭身边,说话前故意咳了两声。
“嫂子,这可不能怨我啊,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老规矩,做不到的人要干了这杯酒。”
她低头瞥了一眼,B-52轰炸机。
倒也还好,算不上刻意为难她,以她的量喝个几杯也不会倒。
不过她可没打算为难自己。
时胭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狐狸眼有意无意的扫过贺玺所在的方位,唇角笑意不减。
“那要是对方做不到呢?”
她问的随意,男人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也只是很淡的挑了一下眉毛。
裴商忍住笑意,不敢看贺玺现在的表情。
“也一样,谁做不到,谁就干了这杯酒。”
时胭唇角情不自禁的弯起,从桌上随便端起一杯没动过的酒,娉娉婷婷的朝着贺玺的方向走过去。
她刚刚喝了酒,眼尾染着一丝红,狐狸眼媚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的笑容如狐狸般狡黠,弯弯的眉眼间充满了魅惑,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贺玺就这么看着女人大喇喇的在他腿上坐下,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摇曳。
旁边的人都围成了一个圈,有胆子大的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时胭一只手搂着贺玺的脖子,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微微抬头,抿了一口酒在嘴里。
她看着男人讳莫如深的瞳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贴了上去,将嘴里的酒尽数渡给他。
一开始贺玺还能保持淡定,但当温软的唇瓣主动贴上来的时候,他感到全身都燃起一阵燥热。
很快,他由被动变为主动,扣住时胭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如果不是还有外人在场,他真想现在就办了她……
难得的,这次是由贺玺率先结束这个吻,他松开时胭,顺势从桌上拿起烟和打火机。
“我出去抽根烟透透气,你们继续。”
他的声音还是跟平常一样冷静自持,但时胭清楚的知道,这男人现在根本不像表面上装的那样淡定。
实际上,一点就着。
裴商笑着紧随其后,要跟着贺玺一起出去“透透气”。
走廊尽头,两个男人嘴里都叼着一根名贵的香烟,神色倦怠。
“玺哥,你到底怎么想的?抢了陆明祯的未婚妻,不怕那疯狗回头报复你?”
裴商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抹欠揍的笑,说话语气漫不经心。
身旁的男人哼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弹落一截烟灰,眼神中多少带了点睥睨的意味。
“就凭他?”
一个陆明祯,还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
“那不说他,时胭呢?你对她是几个意思?玩认真的?”
今天贺玺的态度他们都是有目共睹,之前可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样上过心,还带头让他们喊“嫂子”。
裴商摸不准他的态度,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这一次,身边的人没有那么快回答他的话。
沉默了一会,贺玺轻轻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昏黄灯光下缓缓散开,消失不见。
他的声音很冷,听起来没有一丝温度。
“主动送上门的,养着玩玩也不费劲儿,过段时间腻了随便给点钱打发就是了……”
后来两个人的话题又聊到海城的某块地皮,以及哪个商业大亨下周要办宴……
时胭没再听下去,她站在拐角处,茶色波浪挡住了一半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只有那双提着黑色裙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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