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强忍下心间的苦涩,继续解释:“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会再做出那样的蠢事了……聿珩,你相信我……”
可周聿珩却径直绕过了她,随手拿起枕头上的衣服,大步离开。
他走的匆忙,好似避她如蛇蝎。
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花朝满心着急。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她的坏形象似乎已经在周聿珩心里根深蒂固了。
缩到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该怎么做,才能让周聿珩相信她的话,远离白小雨夫妇,不做对照组呢?
……
大雨连续下了几天才停。
周聿珩白天练兵,到了晚上宁愿和人挤大通铺都不回宿舍。
花朝有心缓解关系都找不到人。
日子还是得继续过。
单人宿舍没有做饭的地方,这几天她每天花钱去食堂吃小灶。
好在她家境还可以,家里人疼她,每月都会寄钱和票过来,所以她不像其他嫂子,一分钱需要掰成两半花。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这天,她按点去食堂吃饭,刚到食堂就瞧见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没有刻意压下声音的议论传来。
“看,周副营长的媳妇又吃小灶去了,家里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花呀,她还没工作,周副营长的那点津贴哪够她这么败的。”
“明明都是同一天结婚,那杨副营长的媳妇就比她强多了,白小雨虽然没花朝有文化,但她把自留地的菜园子理的整整齐齐,一窝母鸡也养的又肥又好,天天下蛋,除了买点肉和米,都不怎么花钱!”
“对!娶媳妇还是要娶白同志这种,会过日子,有福气!”
花朝握紧了手中的饭盒,瞪向了那些人。
她花自己的钱,又不碍着他们的事,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把她说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见她生气,那群人更嚣张,声音还更大了。
“哎,有些人就是扫把星,天天勾着男人也不见肚子有动静,我看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要我说,周副营长干脆离婚得了,这媳妇把屋子都能祸害没,让他一个副营长和小兵挤大通铺,天天吃窝窝头,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怒火不已的花朝忽地泄气。
周聿珩穷得吃窝窝头了?
这……她还不知道他手里没钱了呀。
驻足片刻,抱着疑惑,她转头去点了几个肉菜装好,拎着饭盒去练兵场找周聿珩。
恰好午练结束。
远远看见他独自站在树下,花朝忙跑了过去,将饭盒递到他的面前:“聿珩,这是我在食堂打的饭……”
哪知话没说完,周聿珩的神色就冷了下来:“你还来?你以为上次给我下药害我中招同你白日……赶紧走!我跌了一次,就不会再跌第二次。”
花朝手一僵,急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不是,这些都是干净的……”
男人却不耐烦将她的手拂开:“你递过来的东西,我以后都不会碰。”
“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
脚步迈得,她根本追不上。
示好又失败了。
花朝只好拎着饭盒往回走,谁知,迎面却遇上半月不见的白小雨。
眉心一跳,这半个月不见白小雨,她的日子过的都很安生,她下意识绕开了路。
谁知白小雨却径直拦住了她,手中还提着一罐子油,笑盈盈递到了她的面前:“花朝,这是送给你和周副营长的,感谢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打雷那次我真的被吓坏了,要不是周副营长抱我离开,还好心送我去医务处守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话里话外,都在炫耀周聿珩帮她,却不看花朝这个妻子。
花朝冷下脸:“我不要你的东西。”
说完她就要转身,不料白小雨忽得松了手,一罐子油就这样洒在了地上!
“嘭!”
花朝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忽地一滑——
“砰!”
她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小腹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她吃痛捂着肚子,却见身下的白裙子露出一抹刺眼的鲜红!
第4章
腹部的刺痛越来越强烈,花朝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白小雨!!
她就知道,一碰上白小雨就倒霉!
不知昏迷了多久,花朝找回意识后,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还没来得及回神,就听医生说:“同志你醒了,你知道你怀孕了吗?这一摔动了胎气,之后一定要注意一点!”
花朝猛地一怔:“医生你说什么?怀孕?”
她……有孩子了?
“对,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得到肯定,花朝下意识抚上了小腹,一时间激动地语无伦次:“谢谢医生!”
“谢谢!”
她盼了两辈子,她终于有了孩子!
但随后,她却马上又慌了起来,她这个孩子,差点就没了!
摸着肚子,心里满是后怕……
耳边又响起了医生的声音:“你家属呢?叫你家属去缴费。”
说完后,医生便离开了。
花朝僵了瞬,心瞬间被失落填满。
原来,不是周聿珩送她来的医院?
压下失落,撑起还在隐隐作痛的身体,她慢腾腾下了床,自己去缴费。
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出了事……
一路走出病房,还没到缴费窗口,却在走廊看见了正小心翼翼扶着白小雨的周聿珩!
旁边还有人开玩笑:“这位同志,你对你媳妇可真好,一会忙缴费,一会买饭买营养品,连上厕所都扶着人去!”
越听,花朝脸色越难看。
心底的委屈促使她忍痛上前,哑声质问:“周聿珩!我才是你老婆!我也在医院,你不照顾我,怎么还能陪在别的女人身边?”
周聿珩看着她,不但不心虚,反而比她还生气!
“你还好意思发脾气?白同志好心给你送油,你却把油打翻,害得她摔倒,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流产了?我到时候怎么跟杨副营长交待?”
花朝一愣。
她昏迷前明明看见白小雨还站的好好的,她不知道她也摔倒了,还差点流产。
“可是我也怀……”
她想要告诉周聿珩她也怀孕了,也差点没保住孩子,可话还没说出口,白小雨忽地捂住了肚子,“哎呦”一声。
随后还白着一张脸,痛苦道:“周副营长,我肚子忽然好疼……”
闻言,周聿珩再也不管花朝,连忙抱起人奔向急救室,走之前只匆匆甩出冰冷的一句:“花朝,你自己回军区。”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花朝抱着肚子,心底又酸又疼。
想到白小雨身上那股邪性,想到一接触白小雨不是屋子塌了就是出事流血,还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她就后怕。
谁知道回去后还会发生什么?
她不想回军区了,她就在医院办理住院,在病房常住。
不过,周聿珩到底是孩子的父亲,还是得告诉他一声。
不料,她去找人却扑了个空。
警卫员诧异:“你说周副营长?他没告诉你吗?他去医院之前就接到了任务,估计要去大半年不能回来。”
闻言,花朝喉间一哽。
这样大的事,周聿珩明明遇见了她,却一个字都不提。
失落和酸涩尽数压在心间,花朝浑浑噩噩道了谢,转身离开了这里。
没有周聿珩,她在军区更是格格不入。
也没有把住院的事情告诉家属院的任何一个人,反正也没有几个人会关心。
之后,她常住医院。
肚子一天天大了,远离了白小雨,生活也算过得平静。
只是每每到了晚上,她就会想起周聿珩。
抚着肚子想他此刻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以及等他回来后,看见他们有了孩子,该是什么表情?
那时的他应该不会再和上一世一样提离婚吧?他们应该能好好过一生吧?
带着这份期待,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七个月后。
这天,花朝买了两罐麦乳精准备回病房,路过护士站时,恰好被叫去做胎心监测。
她顺手把麦乳精放在了窗台上。
检测完出来时,一眼便看见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皮肤黢黑,身上衣服还打着补丁的大肚子孕妇正偷偷摸摸顺走她的麦乳精!
“站住!抓小偷!这小偷偷我的麦乳精!”
花朝生气上前拉人,她的质问也惹来一群目光。
黢黑女人见周围投过来的目光,一把甩开了花朝的手,眼珠子一转:“什么你的?这是我自己买的!”
说着她将麦乳精抱紧,大声哭喊着掩饰心虚:“我活了近三十年,头一次被人污蔑是小偷!我不活了!哎呦——我肚子好疼,要发动了!”
花朝不吃她撒泼打滚这套,冷下了脸:“什么污蔑!你当这是你家,撒泼就能顺走别人东西?”
“这盒子底下可是有购买编码记录,现在你就和我去百货商场找售货员问问,看看到底是谁买的!”
女人猛地一僵,一时说不出话来。
花朝见状上前就要把麦乳精拿过来:“你就是小偷!”
“你胡说什么?!”
身后响起白小雨的声音,花朝回头看去,才发现白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她挺着大肚子走过来,将那女人挡在身后,像是气极了一般涨红了脸:“我表姐不是那种人,花朝,你不能因为对我有偏见就污蔑我的家人,你太过分了!”
花朝见她倒打一耙,也气得肚子疼。
正准备反驳,白小雨忽地开口谴责,声音好似惊雷砸向她的肚子——
“你还不知道吧?家属院都传遍了,周副营长出任务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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