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眼锐利的视线擒住她的脸，不愉蹙眉：“我说过，白天不想看到你还在这里。”
唐宁的心跳顿了瞬，咬唇低喃：“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下次我一定——”
“出去。”
暗哑的驱逐，不留情面。
唐宁攥紧掌心，努力压着心头的涩痛，鼓足勇气问：“熠寒，我这次……能不吃事后药吗？”
冷风裹上她白的发光的肌肤，她一直颤。
“你觉得呢？”
顾熠寒掀开被子起身，眼眸警告。
唐宁不敢和他对视，十指紧张缠绕：“我已经吃四年的药，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药物的副作……”
“要我提醒，昨晚是你自己缠着要？”
话落，男人冷睨了她一眼，板着脸走向浴室。
唐宁怔看着他，慢慢收紧了泛白的手。
明明是夫妻，她却过得像是个卖的。
因为顾熠寒不允许她被提及，外界没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可当初结婚，明明是顾熠寒开的口。
她喜欢他，第一次见面就喜欢，高考结束那天她把告白信悄悄塞进他的书包，但却一直没有了下文。
直到四年前的一次同学聚会，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还听说他和女朋友分了手。
她鼓起勇气上前打招呼，谁知他看了她一会儿，竟直接问：“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至今……
她依旧记得当初眩晕般的激动，但她没料到，四年婚姻是这么个形式……
穿上衣服，唐宁狼狈离开。
刚抵达电梯口，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唐宁打开一看，却是系统推送的一条生日祝福。
苦涩一笑，今天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可自己甚至来不及跟顾熠寒提一个字，就被赶出来。
敛去眼底的落寞，抬头间，正见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女人迎面从电梯内走出。
看清对方的脸，唐宁猛然一震。
许明薇！
顾熠寒的前女友！
她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相比唐宁的错愕，许明薇就从容多了：“好久不见啊，唐小姐。”
“你怎么在这儿？”
唐宁知道，四年前许明薇因为丑闻被顾伯父遏令辞退，永不得入顾氏。
许明薇面上仍笑着，目光却带着丝得意：“熠寒没告诉你吗？他亲自邀请我回来任职顾氏公关总监。”
这话像冷水迎头浇在唐宁身上，不安莫名散开。
许明薇晃了晃手机：“不好意思，熠寒着急见我，以后再聊。”
手机屏幕上，只有短短三个字——
【我想你】
唐宁顿觉有无数根针刺在心脏，密密麻麻的痛顺着血液在四肢流动。
她再也呆不下去，逃一般离开。
屋外，天空飘起了雪。
唐宁站在路边，凝着八十八层的顾氏大厦。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个上午过去了，依旧不见顾熠寒出来。
心一点点凉透。
这段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婚姻，当初也被母亲坚决反对，她却不听劝阻，母亲一气之下便和她断绝了关系……
眼眶泛酸，唐宁头一次自问，自己的坚持真的对吗？
不知不觉，雪花已经落了她满头。
她深吸口气，翻开手机。
除了系统的祝福，依旧没有任何人的消息。
看着通讯录备注为“熠寒”的置顶号码，她鬼使神差地按下拨通键。
等回过神，唐宁慌忙要挂断，可电话已经接通。
随后，那边竟然传来许明薇的声音：“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唐宁说离婚的事？”
唐宁瞳孔一紧，喉咙顿觉被只大手死死捏住。
下一秒，顾熠寒低却清晰的回答如雷在她大脑震响。
“今晚。”
第2章
话落，通话中断。
但顾熠寒的短短二字，像把烧红的刀子绞着唐宁的心脏，痛的唐宁唇齿相颤。
她攥着手机，手指骨节都泛了白，心头却越来越无力。
从许明薇出现的那一刻，她已经有了预感，可她没想到顾熠寒会这么迫不及地提离婚……
风更冷了。
深呼吸一口，她正抬脚离开，可滚进肺里的空气却忽然重如千斤，卡在她的喉咙，令她不能呼吸，不能动弹。
不安攀爬，直到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
“咳！”
呛出一口血后，她至于找回身体的控制权。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犹豫了片刻，唐宁还是决定去医院做个检查。
……
等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家门，一股夹杂着酒味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
唐宁抬头望去，面露诧色。
穿着浴袍的顾熠寒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根快抽完的烟，发梢的水顺着他的下颚，沿着喉结滚下。
结婚这些年，顾熠寒很少主动找她，每次，都是酒后需求。
即便如此，她依旧期待他过来，但今天……
唐宁忐忑开口：“你怎么来了？”
顾熠寒吐出一个烟圈，深不见底的双眸犹如黑洞：“过来。”
他的声音比以往低沉，更带着她无法抗拒的吸引和压迫。
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对方的面前，接着就被男人扼住手腕用力一扯，跌坐在他腿上。
熟悉的悸动，一下就令她软了身体，若是从前，她早就乖巧闭眼，任凭男人施为。
但今天，她无法闭眼，抑着急促的呼吸，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让许明薇去公司？”
话一说完，她便后悔了。
顾熠寒最忌讳别人的质问，特别是她。
果不其然，对方脸一沉，冷眼推开了她：“婚前我就说过，我的私事不许过问。”
跌倒在地，地板寒凉。
比起这，唐宁觉得顾熠寒更凉，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
从十五岁到二十六岁，从暗恋到婚姻，她怕惹他嫌弃，当着他不敢说一个‘爱’字，却把爱他的事做尽……
即便这样，他依旧无动于衷。
唐宁收紧手爬起来，逼着自己不去想，今早自己离开后，他和许明薇待在休息室会做些什么。
此时此刻，她迫切需要一点维持婚姻的动力，想要他的认可：“当初结婚，你不是说过，婚姻存续期间只要我一个人吗？”
然而顾熠寒什么都没说，他起身上楼，一个眼神也没有再给她。
没提她的生日，更没提离婚。
唐宁缓慢起身，环顾着偌大的客厅，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冷。
又是一夜未眠。
清晨。
唐宁掐着点，披着微乱的长发来到阳台边，又一次目送顾熠寒的车子远去。
他竟然也没有提离婚就走了，到底是怎么想的？
留在他身边越久，她反而越来越看不透顾熠寒了……
站了很久，直到门铃声响起，唐宁才被拉回思绪。
她草草整理头发，下楼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他礼貌询问：“抱歉，请问这里是顾熠寒先生的家吗？”
唐宁面露惑色：“你是？”
“顾先生在我们店里订了枚戒指，老板让我今天送过来。”
说着，对方将手中的礼盒双手递来。
唐宁低头看去，心跳骤然一滞。
礼盒上贴着一张心形卡片，上面写明晃晃写着——明薇，MarryME！
第3章
寥寥几笔，刺的唐宁双眼生疼。
他们结婚，没有婚礼，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
看着男人递来的笔，她强扯开嘴角：“抱歉，他不在家，麻烦你送去顾氏大厦吧。”
说完，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关上门。
唐宁靠在门板上，嗅着屋子里残存的烟草味，仰头忍回眼眶湿润。
顾熠寒，我到底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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