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嫣总是只留给他背影,但只有影子不会拒绝他。
他悄悄伸手,用影子去触碰闻清嫣的指尖。
才刚碰到,闻清嫣突然回头,他当即收回手。
闻清嫣古怪看他一眼,懒得在意:“今天也算是要和你说句谢谢。”
虽然他们做的事情不算好事,但贺恒好歹是为她出头,她也不能这么不讲良心。
“不是真心的我可不要。”
贺恒揶揄她。
她睨他一眼,转头就走。
贺恒很快追上去:“我开玩笑的。”
“册子上的名单,下次我们还一起去吗?”
这样他又能光明正大和她见面很多次。
闻清嫣却拒绝:“这种事我做不来,还是算了吧。欺负一个小孩,我良心难安。”
贺恒一下接不上话,他总觉得被闻清嫣内涵了。
“你是不是已经记住那些名单了,你也不能偷偷去找他们麻烦,他们都还是孩子,你不能真的去吓唬他们。”
“知道了知道了。”
贺恒敷衍回答。
到闻家时,闻清嫣没敢走正门,只能悄悄到后门。
她马上要回家之际,贺恒突然拉住她。
闻清嫣吓得差点大叫:“你做什么?”
“我忘了问你,纪礼余和定安公主大婚时,你会去观礼吗?”
公主大婚要游街,这是闻清嫣前世曾经历过的。
如今纪礼余真的和公主大婚,她怎么可能会想看到。
“当然不会去了,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贺恒脸上表情突然轻松,松开她:“睡个好觉,下次见。”
闻清嫣觉得他怪怪的,但她着急回家,随便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进了家门。
第30章
小泽连续几天下学回家时,都会和闻清嫣说,学堂的哪位同学又没上学。
“真是报应。”
闻清嫣忍不住想起贺恒,那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贺恒,不知道这些事是不是出自他的手笔。
他这是在帮自己出头?
第一次至少贺恒带她一起去了,他做了什么,闻清嫣都能看到。
现在贺恒做这些,她不知情,他也没来找她,是为什么?
他这是笃定自己会知道,并且感谢他吗?
闻清嫣回神,叮嘱小泽:“你之前做记录的那个册子,莫要再告诉旁人了,知道吗?”
小泽先是不解,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一脸笑容应下,跑走时的脚步都略显雀跃。
知道小泽这是把那些事算在自己头上,闻清嫣也懒得解释,就这样以为也没坏处。
转眼到纪礼余尚公主的日子。
满城热闹,家家户户都走上街头,都是为了沾沾这位菩萨心肠的公主的喜气。
而闻清嫣为了不让自己伤心,刻意闭门不出。
什么都不想看到,也什么都不想听。
然而等夏夏跌跌撞撞跑回来时,她还是忍不住沉不住气。
“发生什么事了?”
闻清嫣否认不了,这一刻她还是担心。
大婚是不是发生了意外?纪礼余是不是怎么了?
她都担心。
夏夏跑了一路,喝了一大口水,又缓了许久,才得以开口说话。
“方才游街,我瞧见贺公子了。”
闻清嫣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不是大婚发生了什么意外就好,还好,纪礼余也没出事。
闻清嫣转身坐下,脸色轻松:“他惯爱凑这种热闹,去观礼也不稀奇。”
原来贺恒上次问自己,是为了和自己结伴。
还好她没去。
“不是,他不是去观礼的。”夏夏马上否认。
“不是观礼?那他去了能干嘛?送亲吗?”
闻清嫣忍不住笑。
“他就是在送亲!”
闻清嫣的笑就这样僵在脸上。
前世定安公主大婚,送亲引路的人是太子,贺恒分明和太子长得不一样,怎么可能?
“我也是听旁人说的,原来他是亲王世子!”
亲王世子,定安公主的堂哥。
宗政贺恒。
贺恒,贺恒……
怪不得那时他提起自己的名字时,那般迟疑。
所以他问她是否会去观礼,也是知道自己将送亲引路,怕在她面前暴露身份。
现在想来,那日他说去五福斋等她,怕也只是为了让她撞见纪礼余和定安公主。
他既是定安公主的堂哥,定会知道她的行程。
他们要勾结起来玩弄她,实在是易如反掌。
闻清嫣觉得可笑。
他这般隐瞒自己,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还是他接近自己,也只是为了让她尽快放弃纪礼余,以成全定安公主的心愿?
腰间的香囊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直到刚刚都让她觉得安心舒心的味道,现在却已变得扭曲。
她一把扯下香囊,扔到桌子上。
“你差人将它送去亲王府,就说一定要送到世子手上。”
香囊还绣了紫色的鸢尾花,原本觉得顺眼的一眼,如今都变得刺眼。
她还以为她是交到了新的朋友。
不过是被人耍了一场。
一直到天黑,贺恒才从宫中脱身。
太子突发恶疾,半月不能出门,于是他的差事交到了自己手里。
一整日都跟着定安和纪礼余跑来跑去,他都快累死了。
回府路上,他问侍卫:“今日闻小姐未出门吧?”
“没有。”
那就好。
“不过……”
贺恒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不过什么?”
“她的丫鬟去观礼了,中途回了趟闻家,给亲王府送来了这个。”
侍卫从怀中掏出香囊。
看着熟悉的图案,和萦绕在鼻尖的香气。
贺恒心道:完蛋了……
第31章
窗户一遍一遍被石子砸出声响时,闻清嫣正在床上翻来覆去。
原本就睡不着,听见这个生意就更烦了。
其实早在响起第二次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不是意外的声响,是有人蓄意为之。
这么晚了还要用这种方式打搅她的,除了贺恒也不会有别人。
但石子扔了一颗又一颗,她也是憋着气,就是不去开窗。
那声音响了许久,终于停歇。
闻清嫣却坐不住了,她从床上起身,往窗边看去。
窗上只有树叶倒影,窗外也只有风声。
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再有石子的声响。
他这就走了?
闻清嫣忍不住想,真没诚意。
“走了更好。”
她起身,走到窗边,支起窗子透气。
下一瞬她的额头突然一阵巨痛。
“啊——”
闻清嫣捂着头跌坐在地上,脚边还有那颗罪魁祸首的石头。
很快一道人影落到她窗边:“你没事吧?我方才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会直接开窗。”
贺恒语气里满是歉意,隔着窗,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月光如泻,闻清嫣只穿了里衣,他眼神躲闪,也不好去看她。
“你有病啊!”
闻清嫣忍不住骂道。
她从地上爬起来,去套了件外衣,才点燃蜡烛,检查额头的情况。
额头高高肿起,还有一道血痕。
疼得她倒抽凉气。
贺恒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递给她,她却不接。
还阴阳怪气道:“清嫣一届平民,哪配用上世子殿下的药膏。”
被挖苦的贺恒,一脸挂不住,放弱语气道:“可你这伤得有点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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