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卡消费记录、病历资料、检查报告,每一张都让严辞邺的心如坠冰窟。
看到最后严辞邺的手有些颤抖,最后一页是柳晚棠的死亡证明和销户证明,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只听严辞邺的声音不太平稳:“这些,你都去核实了吗?全都找不出破绽?”
秘书点头:“全都去相关部门核实过了,盖章也检验过是真实有效的,太太她……是真的不在了。”
严辞邺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手中险些没抓住那些证明。
眼前浮现出柳家出殡的画面,上下一片素白。6
严辞邺强忍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沉声开口:“去柳家。”
车子改变了方向,朝柳宅驶去。
严辞邺抓着纸张的手紧紧握着,关节泛白,一路上他都沉浸在恐慌之中。
他顿时有些不敢深想,柳晚棠这两年不是故意在躲着他,而是她已经死了,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到了柳宅,严辞邺下车就看见柳宅的大门紧闭,他不觉有些慌张。
门口的保镖看见他便上前拦住:“抱歉严总,柳总有吩咐,您不能参加小姐的葬礼。”
严辞邺闻言一怔:“在哪里办的葬礼?”
保镖不看他,冷冰冰地不说话。
严辞邺见状,心中不悦,却也只能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时秘书正在翻着手机。
严辞邺的脸色黑的像锅底,没多久秘书才找到了柳家葬礼的地点。
“先生找到了,太太的葬礼在城西的殡仪馆。”
严辞邺听完便让司机立刻开车前往。
半个小时后抵达时,殡仪馆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几个人在收拾着会场。
严辞邺心猛地一沉,走近了些。
会场里,柳晚棠的照片正在被人撤下去,布置也在被一一拆除。
柳晚棠的葬礼结束了,向所有人正式宣告她的生命已然结束。
严辞邺的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身后小蕊稚嫩的声音陡然响起。
“爸爸……”
严辞邺循声回头,小蕊穿着黑色的小裙子,胸前别着一朵白花。
“小蕊知道,你才是我的爸爸。”
严辞邺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你怎么会……”
小蕊大大的眼睛和柳晚棠一样,她抬头看向严辞邺的眼睛,轻声说:“第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小蕊就很喜欢她,你也对我很好。”
“一天晚上爸爸喝醉了,跟妈妈说话被我听到了。”
严辞邺想要解释:“小蕊你听我说……”
小蕊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爸爸不要小蕊,也不要妈妈?”
第13章
严辞邺被小蕊的话戳中了心,心中的愧疚让他不敢去看小蕊的眼睛。
良久,严辞邺轻声道:“可以带爸爸去看看妈妈吗?”
小蕊摇了摇头:“舅舅说,妈妈不想见你。”
严辞邺蹲下身来,神色黯然:“爸爸只是想跟妈妈说说话。”
小蕊看着他,抬手指向存放骨灰的地方:“妈妈在那儿。”
严辞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摸了摸小蕊的头。
他的眼圈微微泛红:“小蕊,是爸爸错了,爸爸跟你道歉。”
小蕊摇头:“没关系,舅舅马上就要来接我了。”
严辞邺抬手抚上小蕊的脸颊:“好,有什么事就跟爸爸打电话好吗?”
小蕊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跑开了。
严辞邺看着她的背影,泪水打湿了眼眶。
愧疚的心情淹没了他,他只觉得脑海中只剩下一片混沌。
片刻,他抬脚走向存放着柳晚棠骨灰的地方,询问了工作人员后才找到储存室。6
玻璃箱内摆着一个漂亮的白瓷瓶,上面刻着柳晚棠的名字。
严辞邺走近了些才看清楚,那一瞬间只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他刚想抬手去触碰骨灰罐,却被柳鹤熵喝住:“你在这干什么!”
严辞邺的动作一顿,柳鹤熵快步走了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难道我昨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严辞邺收回手:“哥,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柳鹤熵冷着声音:“不需要,我说了小棠不愿意再见你。”
严辞邺低声道:“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柳鹤熵语气不善:“夫妻?你这个时候倒是记起来了,之前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呢?”
“我想,你应该不用让我一遍又一遍提醒你,你做的那些破事儿吧!”
柳鹤熵的话不留情面,字字诛心。
严辞邺的手紧握成拳,他没有办法反驳。
他只能恳求柳鹤熵给他一次忏悔的机会:“哥,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鹤熵眉宇间尽是不耐:“给你机会?那谁又能给小棠一个机会,一个健康开心活着的机会。”
严辞邺哑言失色,柳鹤熵的目光在白瓷瓶上驻留一瞬后便给严辞邺下了最后的通牒。
“不要再来打扰小棠了,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就让人把严辞邺带出去,严辞邺不死心地挣扎着。
柳鹤熵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将柳晚棠的骨灰罐遮得严严实实。
严辞邺眼睁睁地看着门被一点一点关上,彻底隔绝了他和柳晚棠。
严辞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他连灯都没打开就径直回房了。
回到房间,打开门的那一刻记忆迅速回笼,房子里的布局摆设几乎没变。
柳晚棠是个念旧的人,严辞邺深知这一点,所以八年来哪怕柳晚棠知道那些事情,她也没有提出离婚。
柳晚棠不仅仅是因为孩子,更是因为她永远对严辞邺有一层无法打碎的滤镜。
屋内漆黑一片,严辞邺长叹一口气。
他又想起了柳晚棠,想起柳晚棠离开前的的那段时间。
第14章
严辞邺倒在床上,身边空荡荡的,这个房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柳晚棠的气息了。
从前柳晚棠总是夜里疼得醒过来,她想要严辞邺送她去医院,可严辞邺却装睡不闻不问。
第二天柳晚棠说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敷衍地应了两句。
再然后,柳晚棠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他们甚至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的对峙,只是在很平常的一个晴天里,小云说妈妈不见了。
严辞邺突然就觉得心好像空了一块,在他还没有感觉到的时候,泪水已经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打湿了衣襟。
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许多跟柳晚棠有关的记忆。
结婚后平淡的柴米油盐让严辞邺有些乏味,便连同对柳晚棠的爱一起产生的厌恶和反感,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一开始的变化。
柳晚棠是个很称职的妻子,一个大小姐甘愿为了他做一个家庭主妇,小到洗衣做饭,大到应酬扶持,她都做得很好。
就是因为柳晚棠这个贤内助,严辞邺的事业才会平步青云,所以即使严辞邺对柳晚棠的爱已经消耗殆尽,他也会装作一个好丈夫。
就在严辞邺以为他们可以这样一辈子相安无事的过下去时,柳晚棠走了。
严辞邺只以为是她的大小姐脾气在作祟,不曾想是因为她身患绝症不想拖累家人。
是他对不起柳晚棠。3
严辞邺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找了好久才找到柳晚棠的聊天框。
他不停地往上翻着,大多数都是柳晚棠给严辞邺发的,可他回复的次数寥寥无几。
明明都只是一些很平常的关心和叮嘱,严辞邺却被狠狠触动。
可是他再也收不到柳晚棠的消息了。
伤感之际,严辞邺误触到一条语音,柳晚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阿邺,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好想你。”
严辞邺愣住了一下,柳晚棠的声音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看着手机屏幕,这条语音他还是没有回复柳晚棠。
那个时候的柳晚棠一定在期待收到严辞邺的回复吧,可惜一觉醒来还是没有严辞邺的消息。
严辞邺不敢想象当时的柳晚棠该有多失望,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他一条条看完了柳晚棠从前给他发的所有消息。
看到最后严辞邺已然是泣不成声。
一夜未眠,严辞邺面容憔悴了不少,眼底下一片乌青。
柳晚棠的葬礼在头条上挂了好几天。
严辞邺没有再去公司,只是待在家里黯然神伤。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但严辞邺哪儿也不去,就静静地待在他和柳晚棠的卧室里彻夜买醉,烈酒里还带着点眼泪的苦咸。
这几天里严辞邺感觉像是度日如年。
严辞邺觉得自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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