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标牌上【渔家村】三个大字,她才像猛然回神一般。
这里,是当年何一北还在的时候,常带她来的地方。
自从他和父亲空难出事,她一直不愿意再来。
怕想起那个对她很好的一北哥哥,更怕因此牵扯出对父亲的思念。
温清烟呼吸有些乱,左眼皮跳了跳。
不过晃神的工夫,忽然有个人倒在了她车前。
猝不及防的动作,温清烟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碰瓷,绝不可能是她撞的。
毕竟她和那人还隔着些距离。
她降下车窗想叫那人走开些。
可头探出去的瞬间,她却愣在了原地。
那纯白的远光灯径直照在那人的正脸上,白的几乎反光。
温清烟还是一眼看清了那张脸。
那张和记忆中的何一北一模一样的脸!第22章
“一北哥哥?”
温清烟惶然僵住,怔怔看着眼前人,她的呼吸吐纳全乱了。
湿咸的海风熏的人眼睛干涩。
温清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的车。
地上的人离她的车还有些距离,可她再顾不得什么碰瓷,慌乱的跑到那人身前。
那张和何一北一模一样的脸几乎冲刷掉了温清烟的所有理智。
上辈子,她见过那场空难的幸存者,要是这人真是何一北,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爸有可能还活着!
她费力将人拖上车带去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病房外里。
温清烟靠着冰冷的墙壁,现在她脑子全乱了。
耳边嗡嗡,全是方才医生跟她说过的话——
“简小姐,经检查,这位先生没有明显外伤,但是从他的颅脑CT来看,能明显看到他脑袋里有个血块压迫着他的脑内神经,再晚来一步,人可能就没了。”
温清烟脑子嗡鸣不断,病床上,那张熟悉的面容让她眼睛酸胀。
她慢慢走到床前坐下,紧紧抓着栏杆,耳膜边只剩那持续不断的心跳声。
“如果,真的是你,该有多好……”
父亲的座位和何一北的座位挨的很近,如果他真的是何一北,父亲就会有一线生机……
……
整整一夜,温清烟几乎没有闭过眼。
天光破晓之际,她实在太困,忍不住靠着床浑浑噩噩睡过去。
不记得睡了多久,恍惚间,好像有一只手在她的脑袋顶轻轻抚着。
久违的温暖,让人心生眷念。
她没忍住嘤咛了一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头顶的温度瞬间抽离。
温清烟困惑抬头,就见床上的男人睁着一双明眸,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眼睛里尽是错愕和做了坏事被抓包的窘迫。
困意消散,温清烟愣在了原地。
床上的男人也一同愣住。
两人对视良久。
男人呼吸有些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记忆里搜不到这个画面,他却莫名觉得熟悉。
尤其是……那张面朝他的小脸……
“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轰——’
仅此一句,温清烟的眼眶再忍不住红了个彻底。
她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记何一北的声音!
温清烟手指有些颤,指着自己,连带着出口的声音都染着颤意:“你……觉得我很熟悉?你是叫何一北吗?你能告诉我你是哪儿人吗?”
男人愣了一瞬,像是有些惊讶:“何一北?这名字,我好想在哪听过……”
大抵是觉得这样有点不礼貌,男人又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脑袋苦涩一笑:“其实,我之前受过伤,醒来时候在医院,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温清烟死寂的心有了一丝亮光。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渔村?”
她是说,她昨天遇见他的那个渔村。
男人这次倒是答的干脆:“我醒来后,有一次路过那儿总觉得每一个角落都好熟悉,莫名就好喜欢那儿,反正一直都是一个人,自那之后我就在那找了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因为熟悉!?
温清烟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眼眶已经被薄雾晕染。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所以,何一北没有死!
他一直都在!第23章
温清烟抓紧了被褥,喉咙堵的厉害。
为什么,为什么上辈子她没有发现!
如果那时候,她能去那个渔村看一眼,是不是也会遇见他。
她和谢砚礼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些荒唐又可悲的事情!?
男人盯着她眼角浑圆的泪珠,心脏莫名一疼。
皱眉给她擦掉眼泪,他有些无措:“是我说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出于本能,他就想保护她,舍不得看她哭。
她难过,他也会变得很低落……
指尖触及眼尾,温清烟才恍然。
她居然哭了。
温清烟拉住他的大掌,紧紧抓在手心,心头是满满的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上辈子她能发现他,他就能回何家了。
她根本不敢想,一个失去记忆没钱没身份的人,要怎么在外面生活这么久。
她拉住男人的手,哭的哑然,偏还固执的一字一句道:“你以后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名字的,你叫何一北,以后,你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男人怔愣一瞬,像是在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直到温清烟扑进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回神,红着脸有些无措的点头:“好。”
他记住了,他叫何一北……也记住了她。
温清烟拉着他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颤的不像话:“那……你醒来的时候身边就你一个人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中年男人?”
她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翻出父亲的照片递到他眼前:“他长这样,你有印象吗?”
何一北僵硬一瞬,看着照片,皱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在温清烟满含希冀的眼神中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不过应该是没有的,我当时在医院住了很久没听说有谁和我一起被送来。”
一句话,将温清烟的希冀击的粉碎。
没有吗?
所以父亲没能生还吗?
她咬着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何一北有些手足无措,温清烟哭了多久,他就僵硬的坐了多久。
等平复心情后,温清烟才想起给何父何母打电话。
电话里说不清,她只给两人报了个地址,希望他们能赶过来一趟。
何父何母本想带上谢砚礼一起,也好让他和温清烟将误会说清。
奈何他一整晚没回家,电话也不接,根本联系不到人,便只好作罢。
医院里。
按照温清烟给出的地址走到病房的时候,两人还有些困惑。
直到病房的门被推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何父何母几乎同时僵在了原地。
“一……一北!”
彼时,温清烟正坐在床边给何一北翻看手机里,两人从前的合照。
从温清烟的叙述中,他知道了很多,比如他的身份、他的家庭、那场空难,以及眼前人的名字,和她是他未婚妻这件事。
听到有人叫他,这个名字虽然陌生,他还是本能的抬起了脑袋。
何父何母互相搀扶着,整个人都在发颤,他们不敢置信的看向温清烟,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思雨啊,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温清烟眼底的泪意已经消散,她耐着性子给两人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两人听完,眼底全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好啊!思雨,你就是我们何家的大恩人呐!”
何母流着泪,说着就要去拉儿子的手。
何一北眼底却只有陌生和疏离。
他紧紧拉住温清烟的手,明显有些紧张。
温清烟怕她在这儿,打扰了何家人团聚,想了想还是拍了拍他的手背,诱哄着:“你先松开我,你和你爸妈好好聊聊,等你们聊完我就进来好不好?”
何一北一言未发,手下却拉着她不肯松,明显的不情愿。
何父何母眼底的期待一僵,略微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何母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思雨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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