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泛了丝丝的凉气。
南蹇明心里突然窜出了说不清楚的不安。
手指蜷了蜷，接着说下去，“我之所以出车祸，是因为……靳川。”
第150章 只要我活着
南蹇明本怎么都不愿，也不想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展现给岑芙看。
当然了。
他认为自己没错。
京市上流圈的人，为了往上爬，或者是为了站稳自己的位子，谁没做出点出格的事，谁的手没脏过。
他所做，不过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威望。
让自己的履历光辉夺目，没有一丁点的脏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不往上爬，怎么给岑芙最好的生活。
南蹇明真的认为自己没错。
可岑芙……不能知道。
她娇气任性嘴巴不饶人，准确来说甚至有点跋扈。
但她骨子里却被南家人从小教育的很端正。
她懂善恶、会辨是非、有自己的底线，小事她会顺从你，大是大非面前，岑芙轻易不会动摇，很难被人洗脑。
所以南蹇明就想着算了。
把所有有可能在岑芙面前胡说八道的人除掉，让自己永远是岑芙记忆中最爱的样子吧。
这是他很小便立下的誓言。
让骨子里和岑芙天差地别的自己，在岑芙心里永远是温和的、善良的、有爱心的哥哥。
可……
现在不能不说。
岑芙在很久之前就对他没信任了。
加上唐倩告诉岑芙的那些，岑芙会对他更不信任。
更重要的一点是想杀靳川，需要岑芙。
由他主动开口，他可以掌握主动权，可以选择说多少，怎么说。让岑芙捡起对自己的信任。
南蹇明衡量过了，现在坦白，是最合适的时机。
他拉着垂头不语的岑芙出去，推开消防通道的门，低声说起自己出车祸的罪魁祸首。
“是靳川，你知道为什么吗？”南蹇明握住岑芙的肩膀，低声说：“因为我年幼时犯过的一个小小错误。”
“岑芙，你还记得你从前说过的一句话吗？”南蹇明眼圈泛红：“这世道没有被欺负之人是错的道理，错的是欺负人的人，岑芙，我从前做过一次，欺负人的人。”
岑芙迟迟不抬头。
南蹇明弯腰，半响后选择蹲下，仰头和低头的岑芙对视，“你还说过一句话，那会大家年龄小，三观还没养成。记得吗？”
岑芙定定的看着他，“记得。”
南蹇明浅浅的出了口气，“靳川在校被霸陵的事，我参与了。不，准确来说，我是旁观者，我身为年纪总管，明知道他被欺负了，却没有对他施以援手。”
“因为忙着物理竞赛，加上那年年轻，三观没养成，总觉得人人都欺负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别人就只欺负他呢？”
“所以我漠视了。”
岑芙低声说：“就因为你漠视了，所以靳川开车撞到你心脏破碎吗？”
南蹇明微窒，几秒后说：“当雪山崩塌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旁观者和施暴者同罪。”
岑芙长长的哦了一声，很温柔的问，“那为什么顾雨还活着呢？”
陈韶笙是女生里的头目，顾雨是她的马仔。
岑芙说：“她的罪过，真的比你大太多了，从前我们学校里，无数人的罪过，都比你大太多太多了，为什么，他们都还活着呢？”
岑芙仰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南蹇明，“你到底对靳川做了什么？让他开车把你撞到心脏破碎，把你丢去国外一关就是三年。又大费周章的下了一盘大棋，装成对陈韶笙情深的样子，一步步的逼着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南蹇明。”岑芙平静道：“你告诉我，你当年真的只是旁观者吗？”
“而不是……”岑芙轻声说：“施暴者，或者始作俑者吗？”
南蹇明愣住。
岑芙仰头，眼神黝黑深邃，她盯着南蹇明，“告诉我，你是始作俑者吗？”
南蹇明看着岑芙不同以往，不，甚至不同于年幼的眼睛，突然感觉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有点慌了，“我……珠珠，你听我解释。”
岑芙打断，“南蹇明。”
“你从前问我，如果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我还会认你做我的……我会在你出事的时候救你吗？”
“我会。”岑芙说：“我不会……我不会……无论如何，只要我活着，我便不会让人动你的命，我会让你活着。”
“所以……”岑芙低低的叹了口气：“和我说句实话好不好？你亲口，和我说句实话，行吗？”
南蹇明的声音在十几秒后回荡在楼梯间里。
和岑芙想的不一样。
和顾雨说的也不太一样。
南蹇明承认了他是霸陵靳川的罪魁祸首，起因他停顿了几秒，说是因为靳川拿了第一名后取笑他。
南蹇明说了很多，很多很多，却依旧没改了虚伪的调性。
字字句句是事实，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了个味道。
变成他欺负人是无奈，是逼不得已，是没有办法。
接着说起靳川娶岑芙是为了报复他。
说靳川拿他当成个猴耍，送他上去，再狠狠的把他拉下来。
说他之前拼了命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就是为了把岑芙重新接回来，护在身边。
还说当初胡老八的事，不是南蹇明自愿，是靳川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胁他不得不这么做。
南蹇明说到最后像是声声泣血，“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拼了命的往上爬吗？哪怕是利用你，你知道了吗？”
“因为你在靳川手里，你在那个必须也一定会把我踩在脚下，生生折磨死我的靳川手里，岑芙，我要把你救回来。”
南蹇明盯着岑芙，眼泪滑下一行泪，“你在靳川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像是全身血肉被凌迟，岑芙，我想把你救回来，否则，我死的那天，你也一定会死。”
“因为靳川不可能爱上毁了他未来和全部的罪魁祸首的唯一一个亲人。”
南蹇明朝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你懂我说的吗？”
“懂。”岑芙笑笑，“你想让我怎么做。”
南蹇明微怔。
岑芙问他，“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
岑芙的眼神再度变了。
从黝黑到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变成了一汪清泉。
眼睛里直白的写着信任和依赖。
南蹇明低低的出了口气，抿唇开口：“杀了靳川。”
岑芙眼神丝毫没变化的点了头，“好。”
她轻声说：“南蹇明，只要我活着，我不会，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第151章 寻常情侣
岑芙仰头看着他，眼眶滑落一颗泪水。
她低头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不会……绝对不会让你。”
岑芙眼底的泪花不断的往下掉。
她泪眼模糊的轻声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死去的。”
南蹇明悬起来的心脏悄无声息的落下。
朝前一步，把岑芙拉到自己怀里，轻声许诺未来，“等靳川死了后，我会和从前一样，把你护起来，再也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寸，岑芙。”
“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也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南蹇明在这个午后，在没有监控的消防楼梯道里低声和岑芙说了很多很多。
说没了靳川后俩人的未来。
岑芙会生活在祖父祖母和父亲为她建造的明珠园，处处尊贵，衣食无忧。
接着告诉岑芙让靳川去死的办法。
靳川会在四月初四当天去签合同。
岑芙需要做的是在四月初四早上想办法撇开跟着靳川的人，带他去北边小仓库。
他会提前安排好人在那等着。
岑芙只要把人送去，自然会有人把他按下。
岑芙笑笑：“为什么是四月初四？在签合同之前不好吗？”
南蹇明抿唇半响想开口。
岑芙打断，“我知道了，因为四月初四的合同和新闻发布会是一起的。你作为靳川合法妻子的亲哥哥去签字，就算是迫于舆论，上头的人也会许你签，靳川死后，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东部，成为东部项目的负责人。”
岑芙依旧不等南蹇明开口，“挺好的，靳川当初开车撞你，让你整个人的人生都毁了，他把东部还给你，其实都算是轻了，毕竟……”
岑芙唇角的笑健在，轻叹道：“人命大于天啊。”
南蹇明突兀的有些说不清楚的不安。
但……岑芙的眼神做不得假。
盯着他的眼睛里全都是信赖依恋和浓重的心疼。
南蹇明想，实在没什么可不安的。
他是欺负了靳川。
但归根结底，靳川好好的，身份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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