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两银子,就将亲生女儿推入火坑,值得吗?”
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
王力强抬头看了一眼赵念儿,冷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
又转而对着张娘子怒骂道:“贱娘们,竟然还找帮手,不管怎么样,小花出嫁这事我做主了,容不得改!”
张娘子生怕王力强气上头了,连赵念儿都打,赶忙开口:“大妹子,你改日再来我家收鸡仔吧,快走吧。”
赵念儿当然不会轻易离开,这人今日她救定了。
“一两银子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如何?”赵念儿一副谈生意的样子,淡淡地开口。
王力强想多挣一点,随即开口要价:“不行,你这刚才也说了,一两银子不值,小花可勤快了,能干很多活,起码得给我五两!”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娘们一看就是想救小花,谁不要高价谁是傻子!
要是真能得五两银子,那可是好几年的酒钱了。
张娘子在一旁默默垂泪。
也罢,这赵娘子看上去像个好人,小花跟着她总比嫁给那老头子强。
“五两不行,顶多二两!”赵念儿断然拒绝。
刚开始说一两银子,只是试探,毕竟别人出的彩礼钱也是一两银子,这王力强肯定不会答应。
但二两银子就不一样了,可比原先多一倍。
她就不信,这王力强不心动。
王力强当然心动,这可比彩礼钱多出一倍啊。
不过,他还想再探探,能不能价格再高一点。
“这样吧,四两银子,您看可以吗?我少点,您加点。”王力强笑嘻嘻地开口,一改之前的态度,任谁见了都得说个变脸大师。
“二两银子,不行就免谈。”赵念儿态度坚决。
“三两!三两您直接带她走。”
赵念儿没再犹豫,转身带着大丫往外走去。
张娘子见状心中一紧,眼看小花得救的希望就要没了。
大丫也轻轻拽了拽赵念儿的手,生怕赵念儿真的撒手不管。
“留步留步,您说二两就二两。”
眼见这生意真的要做不成了,王力强连忙开口,
赵念儿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回了屋中。
双方签下了卖身契,从此,小花就成为了赵念儿的人,婚姻之事再也由不得王力强做主。
“小花,跟我走吧。”赵念儿对着小花说道。
张娘子的眼泪直淌,女儿虽然逃过了被迫嫁人的命运,但却沦为了伺候人的丫鬟,心里难受极了。
小花对着张娘子扣了个头,说:“娘,小花愿意跟着这位婶子离开,娘,你放心吧。”
纵使给人端茶倒水,当牛做马,她也不愿嫁给一个老头子。
随后就走到了赵念儿旁边。
王力强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数着拿到手的银子,一点也不为女儿的离去感到伤感。
“张娘子,这鸡仔的事?”
赵念儿想避开王力强,和张娘子说些推心置腹的话,便拿了鸡仔的事做借口。
张娘子此刻正伤心,本来不想谈什么事,但带赵念儿来这儿,本来就是看鸡仔的,如今鸡仔的事没怎么谈,还让人家白花了二两银子。
张娘子有些不好意思,便跟着赵念儿出屋去了。
赵念儿带着张娘子走到离屋子稍远的地方,这才开口道:“张娘子,放心吧,小花跟我女儿差不多大,跟着我不会受苦的。”
张娘子明白赵念儿是为了救小花,这才拿银子买下小花,感激地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大妹子,要是没有你,我家小花这辈子就完了。”
“我知道是你救了小花,只不过我这当娘的心理难受而已。”
她太没用了,护不住女儿,今日要是这位娘子没来,恐怕她家小花就完了啊。
张娘子一细想,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
“张娘子,你就没想过和离吗?”
赵念儿问道。
“我一个女人家,和离了又如何自处啊。”
张娘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就算我想和离,王力强也是不会同意的,我会个养鸡的手艺,他全靠我养,又怎么会放我和离归家呢。”
本朝女子,和离的寥寥无几。
和离的女人,唾沫星子都会把你淹死。
况且,只要男人不愿意,女子根本就不可能和离成功。
赵念儿深深地理解张娘子与顾虑与难处。
“只要你愿意,我自有办法帮你成功和离!”
此话一出,小花的眼睛都亮了亮。
“娘,你考虑考虑,爹对你不是打就是骂,为何不干脆离开他呢。”小花对着张娘子劝道。
张娘子看着女儿,眼泪又忍不住地流出来了,她轻抚了抚小花的脸,说道:“娘亲会考虑的。”
事已至此,赵念儿明白,再劝已经没有必要。
“那我们谈谈鸡仔的事吧。”
“你的鸡确实养得好,以后我要的所有鸡仔,都从你这收。”
张娘子闻言,擦了擦眼泪,说道:“放心吧,我这鸡仔养得可好了,大妹子你既要得多,又对我女儿有恩,以后的鸡仔全都一文钱三只吧。”
赵念儿也不矫情,她心里清楚,张娘子给出这么大的优惠,就是想让她照顾小花。
她若拒绝的话,张娘子反而放心不下。
“那就说定了,这些鸡仔我先带走,到时候需要再来找你。”赵念儿说道。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赵念儿见事已办妥,便开口告辞。
眼见女儿要离开了,张娘子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小花安慰地说:“娘亲,放心,到时候夫人收鸡仔的时候,我也能跟着来看你的。”
“娘不担心,娘知道。”张娘子抽噎着说,又对着赵念儿开口:“大妹子,快走吧,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赵念儿瞧了一眼天色,转头对张娘子说:“张娘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尽管说,包括那件事。”
随即带着小花和大丫离开了。
望着赵念儿一行人越来越长的身影,张娘子陷入了沉思。
她真的能和离么?
张娘子忍不住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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