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不是他后面伤害她误会她,是不是她就不会死。
心中再次传来一阵闷痛。
他掩下眼底的晦涩,重新抬起头看向江妙语。
但还好事情发生了转变,江妙语再一次回到了他身边。
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的生命。
他心中暗自定下承诺,将视线落在她稚嫩的脸上,满是气势开口。
“你现在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你十八年来没完成的心愿,我都可以帮你完成。”
江妙语像是没听到他器宇轩昂的话,眉头微皱起:“我不是十八。”
程慕庭一愣:“什么?”
她再次强调:“我不是十八,我今年已经二十了。”
面对程慕庭的疑惑,她自顾开口,没有一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我妈她记错了我的年龄,带我去学校报道时,已经是八岁了。”
江妙语说得很轻飘,但是这句话的分量,听在程慕庭的耳朵里却格外惊心。
记错了?怎么可能?
哪个母亲会记错自己孩子的出生日期。
这不就是完全忽视孩子,难道江妙语没有发觉出不对劲吗?
而且在一个班级中,其他同学会怎么看待这个比他们多长了两岁的女孩子。
不是程慕庭多想,因为他当初的被霸凌遭遇让他明白,人性的恶远比想象的更加恐怖。
突然,他眼皮一跳。
想起刚刚江妙语在巷子口一个人哭泣的举动,心中不由一沉。
难道她真是在学校受到欺负了。
他沉声开口:“学校有人欺负你?”
江妙语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后知后觉摇头:“没有。”
程慕庭眼里全是不信,江妙语抿了抿嘴,只得再次重复:“真的没有。”
为了打消他的疑惑,她只得回到最初的问题,带着妥协无奈开口。
“我在巷子口哭,是因为丢了我一个最喜欢的发夹。”
“发夹?”真的只是一个发夹吗?
“嗯,”江妙语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别误会,真的只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发夹不见了。”
远处,棋牌室传来隐约散场的人声,江妙语头微微偏转了下。
不想江美庆骂骂咧咧出现,催她去干活,她主动和程慕庭道别。
“谢谢你的帮助,但是我没有愿望,棋牌室有人散场了,我得回去帮忙了。”
说完,江妙语直接转身。
程慕庭伸手拉住她:“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
江妙语被他拉住,不疾不徐的问他。
直到这时,程慕庭才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
第30章
好像从刚刚开始,江妙语的情绪波动就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
即使他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她也只是震惊了一下就说相信他。
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勾起她的情绪波动。
是她天性如此冷淡吗?程慕庭连想都没想就否认了。
他看江妙语笑过,也见过江妙语的哭。
和江妙语过往的生动记忆浮上眼前,可是越想他心中越沉重。
为什么现在的她,眼里的情绪却是跟个老人一样古井无波。
就连刚刚被她妈妈打时,除了喊的那一声痛外,再无其他反应。
而且无论她妈妈如何骂她,她都是眼睑压住大半的眼睛,永远一副恹恹的样子。
程慕庭心中存疑,眉头紧皱起向她认真看过去。
但正是这一眼,却叫程慕庭心中一跳。
江妙语看着瘦瘦小小,懵懂单纯的样子。
但是她的眼神就像是堆满枯败的落叶,水面见低接近干涸枯竭的死潭。
想到这个形容,程慕庭心中一惊。
江妙语这二十年的人生,究竟是怎么过的。
怎么会在最明媚眼光的年纪里,拥有这么死气沉沉的眼神。
她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悲惨的遭遇。
身后,正在送客的江美庆注意到门外的异动。
她眼神狐疑,皱着眉眼风狠厉扫过程慕庭。
她认出他,是刚刚在后面巷子里,莫名其妙护着江妙语的那个男人。
心中更加疑狐,他到底是谁?
突然,江美庆眼光一闪。
只见程慕庭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妙语,那眼神胶在她身上,一秒都舍不得离开。
心中猛的一沉,她叉着腰大跨步走过去,指着江妙语和程慕庭两人大喝:“江妙语!你在干什么!”
身后江美庆的声音,母老虎一样乍然响起。
江妙语因为是背对江美庆的,身体被吓得猛一哆嗦。
程慕庭看到,心中愈发不快。
可下一秒,他的身体被江妙语猛的往外一推:“快走。”
程慕庭怎么可能会同意:“我要是走了,她等会քʍ又打你……”
江妙语推不动程慕庭,身后的江美庆也越来越逼近,焦急得快要哭出来:“你走啊!”
程慕庭见她这样,心中不由股出酸水。
现在江妙语的处境他还不清楚,也不适合和江美庆正面对峙。
现在确实不是适合为她出头的时候,他也不能再让她因为自己而处于危险的境地,而且他必须抓紧时间去弄明白江妙语的所有事情。
程慕庭敛起燥郁的脸色,沉眼看向江妙语:“好,我走。”
程慕庭扫了眼后面眼神狠辣的江美庆,不放心的叮嘱道:“如果她再打你,就报警,这是家暴,是违法的行为,警察会帮你的。”
说完,他头也没回直接转身离开了。
但江妙语眼皮松楞的怔在原地。
打她是家暴?是违法的行为吗?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江美庆每次打骂她,她都是习惯性的受着,从来没有想过反抗。
他的话又在心中过了一遍,她陷入沉思,她真的可以反抗吗?
但还没等她想明白,身后一身阴恻恻的声音冰凉响起:“你谈恋爱了?”
第31章
江妙语双肩一抖,转身才发现江美庆已经来到她身后。
不敢直视江美庆的眼睛,她垂下头滞纳开口:“没有。”
“呵——”
江美庆冷哼一声,显然不信:“那男的是谁?”
江妙语眼皮轻颤了下,知道她今天没问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沉默了瞬,她还是否认:“我不认识他。”
对面没了声音,江妙语嘴唇抿紧,不安的抬起头。
啪——
江妙语头重重往右一偏,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美庆的骂声劈头盖脸而来。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敢背着我去舔男人,怎么?翅膀硬了就想往外飞,我告诉你不可能!”
江妙语脸颊生疼,她感觉到右边脸已经肿起来了,还散发出灼热。
但是她没有管脸上的伤势,只是固执的看着江美庆替自己辩驳:“我没有……”
“没有?你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你就是个天生的贱种,看到男人就恨不得爬过去的骚东西,这都是你骨子里带出来的,你就天生不是个好货,一坨肮脏不堪的烂泥!”
突然,江妙语双手盖住耳朵痛苦的喊出:“别说了。”
那些难听的话,比巴掌还厉害。
她像是被江美庆扒光了衣服,丢到大街上被所有人围观唾骂。
她不是她的妈妈吗?真的会有人这么骂自己的女儿吗?
江妙语不知道,因为她之前的人生,都是在江美庆滔滔不绝的谩骂和一言不合就殴打的生活走过来的。
但是今天有个人告诉她,她可以反抗。
她好像是在大海上漂泊的浮萍,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靠到了岸边有了依靠。
于是,在刚刚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她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喊断了骂声。
但是反抗全身会这么痛苦,那个人没告诉她。
她弓着背全身像个虾子一样缩在一起,痛苦的蹲在地上。
江美庆看着地上的江妙语出声冷讽:“这就受不了,你背着我恬不知耻勾引男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看到你那狐媚样,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江妙语还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她又摆出一幅半死不活的晦气样子,她接着痛骂:“别给我装!起来!”
说着,她薅起两手的袖子就往她面前冲,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妈——”
突然,一直蹲在地上的江妙语突然抬头。
她眼眶通红,双眼含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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