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定是在东瀛募集倭兵,侵我天朝,杨贼数典忘祖,实在可恨!”
严世蕃欲讨好朱厚熜,却说得不太清楚。
“欲平此贼,需了解此贼。”朱厚熜淡淡地说道:“平白无故的,他会如此得势?”
“父皇!”太子朱载壡闻言指着沈文涣,对朱厚熜说道:“若说对杨贼的了解,对东海的了解,天下莫过此人。”
“太子,这就是带他进宫的原因?”朱厚熜点点头后,温言问道:“他是何人?”
朱载壡人长得俊,又聪明伶俐,朱厚熜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之时的影子,因此是无比喜爱,有意培养他,经常让朱载壡跟在身边,听政批复奏章等等,以便今后承皇统,继大位。
当然朱厚熜能够长生不老,就没朱载壡什么事了,不过万一不行呢?
“此人姓沈名文涣。”朱载壡答道:“当年他一阙《商路吟》,名闻天下。其后沈先生全家被倭寇杀害,他为报仇雪恨,潜入贼巢十余年,平贼酋徐海、汪直,皆出自此人之手。”
朱载壡随后对沈文涣使了个眼色、
“小民沈文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文涣趴在地上,三叩九拜,行了个大礼。
就是不知“青词”做得怎样?朱厚熜心中嘀咕一句后,对沈文涣说道:“卿家平身,潜于贼巢十余年,实属不易,平徐海、汪直,为我大明立下大功,便赐你进士出身罢。”
汪直、徐海的事情,朱厚熜当然知道,胡宗宪等人的奏章不知道上了多少道了,处死汪直、徐海,也是朱厚熜亲自批朱的。
只不过杀了汪直、徐海,又出来个巨寇杨寒苍,好像比汪直、徐海更厉害。
“臣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殿下知遇之恩。”沈文涣闻言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伏在地上,哽咽地说道:“臣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文涣投奔太子朱载壡,不就是为了这吗?
有了进士出身,就相当于步入了仕途。
天下读书人渴求的进士,对于读书人来说,就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是异常艰难的,但对于朱厚熜来说,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同时这也是朱厚熜在为朱载壡铺路了,太子朱载壡身边总是要有辅助之臣的,有他的心腹,如此才能顺利继位,今后才能辅助太子朱载壡治国理政。
而朝中大臣盘根错节的,关系异常复杂,不如沈文涣干干净净的,与其他势力无纠葛。
沈文涣狂喜,也是因为如此,成为太子朱载壡tຊ的潜邸之臣,今后他继大位,他沈文涣必将会青云直上。
严嵩父子则是面无表情。
你沈文涣想青云直上,还要看你上不上道,否则治你的办法多的是。
“平身,说说杨贼之事吧。”朱厚熜随后点头道。
“陛下、太子殿下、严阁老、李阁老、诸公……”沈文涣起身,对在场的每个人都行了一礼后,方才缓缓地说道:“杨寒苍此贼败走东瀛之后,便投奔了汪直,其后成为了贼酋汪直的女婿,贼酋汪直的两个女儿均嫁给了他。”
“姊妹同娶?”朱厚熜闻言不禁笑道。
姊妹同娶不奇怪,在这个世上,这种事情多的是,而朱厚熜感到吃惊的是,原来杨寒苍是继承了汪直的基业,势力才逐渐壮大的?
“汪直死后,杨贼便继承了他的家业?”于是礼部尚书徐阶开口问道:“不仅仅是源于汪直吧?”
徐阶说罢,还偷偷地瞄了严嵩一眼。
海贼当然要做些走私的勾当,而走私的勾当,当然与大明朝的许多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这些事情是潜于水下的,世人不知罢了。
“大人所言甚是!”沈文涣点头道:“在此之前,杨贼已颇有势力了,先是占据了东瀛五岛,其后五岛之战,大败日本诸大名联军,占据了日本许多大城及大片土地,攫取了日本大量人口、财富,才逐渐成势了,他在日本人口中,还有个绰号,为‘杨屠夫’。”
杨屠夫?众人闻言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能有这“雅号”的,其手段必定是异常凶狠的,必是个杀人如麻之人,
不过也有人认为,华夏之人,大明朝的钦犯,逃到日本,能有这么一番作为,也算是扬了大明朝的威风了。
虽然众人称杨寒苍为倭贼,但杨寒苍是个华夏之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也是没有争议的,包括汪直与徐海。
“日本撮尔小国,占据了日本,就欲与我天朝争锋?哼,以卵击石!”严世蕃冷哼道。
以卵击石?人家以数千兵马大败天朝军队十余万,就叫以卵击石?以石击卵还差不多……众臣无一人附和严世蕃的话,均是默不作声的。
不是严嵩父子权势熏天,早就有人开口反驳了。
“沈卿家,你接着说。”朱厚熜看了严世蕃一眼后,对沈文涣说道。
“遵旨!”沈文涣应了声后接着说道:“之后的事情,许多人均知道了,汪直死后,杨贼便继承了他的家业,他与他的海狼军便如虎添翼了。”
“如此轻松吗?”严嵩开口问道:“是个人去了日本,就会如此起势吗?”
“阁老问得好!”沈文涣笑了笑后说道:“杨贼所凭者,无非为器之利!他的海狼军所持之火器,远胜天朝!”
沈文涣自以为了解杨寒苍,其实也是一知半解的,杨寒苍只凭武器吗?杨寒苍的许多事情,他沈文涣当然是不了解的,又怎么可能了解?
即便是武器,沈文涣等人,或者说大明朝无论想什么办法,也是拍马难及的。
沈文涣若是了解杨寒苍,当年也就不会轻视他,一心对付徐海、汪直了。
“沈生所言不差。”兵部尚书赵廷瑞一边喘气,一边开口说道:“败军皆言贼军火器厉害。”
第354章 祸不单行
兵部尚书赵廷瑞是个廉吏,进士及第,言官出身,直言敢谏,不惧权贵,直亮有声。在兵部尚书任上,殚精竭虑,运筹帷幄,边关多有大捷,是个能臣。
只可惜他身体太差,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摇摇欲坠的,吓得朱厚熜慌忙命麦福、黄锦等内侍,搬了张软椅过来,将他抬到了软椅之上。
别死在这宫殿中,就大不吉了。
“当以何策?”朱厚熜随后问向众臣道:“李阁老,你先说说。”
“啊?什么?”李本犹如从梦中惊醒。
“倭贼犯境,占据了山东,当以何策应对?”朱厚熜铁青着脸问道。
一进门,就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犹如老僧入定,不发一言,如此阁臣,要他何用?
朱厚熜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李本想了想后答道:“杨贼等倭贼,无故犯境,我圣朝当出天兵,全力剿之,尽力擒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然兵者,国之大事,死亡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用兵,需耗费人、器、钱、粮、马等,陛下为宽仁恤民之君……”
李本啰里啰嗦地说了半天,恭维朱厚熜的话也说了一大堆,可就是没说到点子上。
对策无非就是两个,剿与抚,可到底是剿还是抚,李本的意思就是,由你朱厚熜决定……
“严阁老,你以为如何?”朱厚熜铁青着脸又问向严嵩道。
对于李本这种人,朱厚熜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滚回家养老去。
严嵩微闭双眼,想了半天才崩出来一个字:“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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