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只听几声鞭响,似乎门内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接下来,刚刚几个人都推不动的宫门,却突然慢悠悠地打开了。
华易烟率先推门而入,宋子卿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而跟着绮妃的十几名宫人相互看了看,也壮着胆子跟了进去。
众人刚进云雀堂的宫门,便感到周身一股凉意。现在的时辰是刚过午膳,外头正是太阳高悬的大晴天,但一进云雀堂,便感觉里面阴冷无比。
院内极安静,刚刚被那股力量卷携进来的绮妃和十皇子也没了踪影。
华易烟和宋子卿朝院内走,刚走了两步,却听见一阵咿咿呀呀的吟唱和阵阵丝竹之声。
那阵乐声时断时续,似是距离有些远。
华易烟和宋子卿对视一眼,一起随着那声音向前寻去。
两人在院中七拐八弯,那道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在一处房间前,两人找到了声音的出处。
只见一个清瘦的美人身影背对着他们,柳手摆动,仪态万方,正咿呀哼唱着小曲。
而她身边则围着大大小小的乐器,琵琶、古筝、笛子、二胡……
而这些乐器身边没有人,却在自行演奏,场面极其诡异。
在清瘦美人的对面,绮妃和十皇子则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欣赏眼前的表演。
但他们的嘴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紧紧闭着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中却满是挣扎和恐惧。
第67章是谁把她给招来了!
看见此种景象,华易烟身后的人群中,顿时有人小声道:
“是邪祟!邪祟在弹琵琶吹笛子!”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些邪祟,元阳观的长老都没办法,只能将他们困在云雀堂不能出去。今天真正看到,果然是瘆得慌。”
“当初元阳观的人除祟我刚好在场,那个琵琶弹出的音好像有什么魔力,当时瞬间将元阳观的端慧大师弹出去数丈之远,七窍流血。端慧大师那可是有百年修为的人!”
“看见那把古筝了吗?一根弦就洞穿了几十个元阳观弟子的身体,那场面,血腥啊!”
“还有那笛子,吹起来要人命。当时元阳观的人,听过那笛声的,有一半都疯了吧!”
“是啊,当年元阳观的众人,被这些弹乐器的邪祟,杀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只有寥寥几人逃了出去。”
“好……好恐怖!殿下,要不我们先出去吧,等元阳观的人驱祟吧。”
众人胆战心惊,动了想逃的念头。
而就在这时,众宫人的眼睛蓦地瞪大,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惊悚的事情。
只见华易烟兴奋地跑到那自行而动的琵琶面前,抱住琵琶,一阵乱弹,瞬间将满室的乐曲扰得不成调。
而那曾经将端慧大师弹出数丈远的琵琶,此时却在微微颤动,似是一个十分恐惧的人在瑟瑟发抖。
华易烟将琵琶抱在怀里弹奏,额头上的灵纹和腰间的伏灵鞭闪着金光,交相辉映。
华易烟弹了几下琵琶,道:“琵琶精不好玩,弹的手疼。”
“哐当!”她将琵琶随手一扔,抛在了地上。那琵琶就像一个被随手扔掉的玩具,在地上晃荡两下,看着有些可怜。
跟着华易烟一起跑进房间的宋子卿,看到华易烟没受什么伤害,顿时舒了口气。
众人脸上顿时青青白白,说好的邪祟呢?
“腾!”“嘡!”华易烟又去摸古筝。
“诶?这古筝的弦怎么这么紧?好涩手啊!”华易烟嘟囔着,手下的古筝琴弦像是某个人由于极度紧张而紧绷的身体,似乎全身都在绷着一股劲。
“嘣嘣嘣!”下一秒,古筝的弦在华易烟手下尽数崩断。
断掉的琴弦耷拉着,随风摇曳。华易烟啧了一声道:“古筝精也不好玩!”
华易烟说完,又朝笛子走去。
那笛子横在空中,似是极怕,像被一个人拿着一样,随着华易烟的迫近而步步后退。
而此时华易烟的脑海中响起了七七八八的喧闹声:
“快逃啊!这家伙有华猫大妖的灵纹,惹不起啊!”
“那是伏灵鞭吗?被它抽一下神魂俱散,啥都没有了!”
“这真是活阎王,是谁把她给招来了!快跑快跑!”
华易烟眼看拿笛子拿不到,急眼了。双手叉腰站在原地,猛地一跺脚,哼了一声。
“不好玩!都不好玩!”
下一秒,她腰间的伏灵鞭唰地自行扬起,金光大盛,灵光将整个房间照得莹澄雪亮。
“啪!”“咔吧!”
那根漂浮的竹笛被伏灵鞭拦腰抽断,一声尖锐的嘶鸣后哗啦坠地。
四周的颤动的乐器看见竹笛的惨状,纷纷动作了起来,朝屋外飞去。
有的想翻窗,有的想冲门,房内顿时尖锐的琴箫声四起,声音杂乱无章,乱作一团。
但伏灵鞭没有给这些逃窜的乐器任何机会。
众人只听见“啪啪啪”数声,伏灵鞭挥动的动作快得看不清,短短几秒,十几把乐器便成了室内一堆烂木头屑。
尖锐的琴箫声安静下来,旁边一直咿咿呀呀吟唱的容妃,也蓦地停了下来。
她身体猛地瘫软倒地,像是疲累至极。
旁边的绮妃和十皇子身上的束缚也瞬间解开,两人朝容妃跑过来。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容妹妹,你怎么样?”
绮妃将容妃扶起,容妃悠悠转醒。
她有些迷糊地看着众人道:“你们……怎么会进来?”
十皇子看见容妃醒了,一把扑进容妃的怀里,哭道:“母妃!母妃!儿臣好想你!”
容妃看着怀里的儿子,顿时泪如雨下:“澈儿!真是我的澈儿!母妃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容妃紧紧地将十皇子搂在怀中,泣不成声。
片刻之后,容妃情绪稍稳,才转头问绮妃:“姐姐,你们是如何进得来这云雀堂的。这云雀堂里一直被那些邪祟把持。”
绮妃看了眼华易烟道:“多亏了华大小姐,才将那些邪祟全部驱除了。”
容妃顿时明了,慌忙朝华易烟跪下道:“臣妾多谢华大小姐相救,今日如果不是华大小姐,恐怕我与澈儿将永世不得相见了。”
华易烟一把扶起容妃,奶声道:“姨姨不必如此大礼,举手之劳而已。”
容妃和众人皆是一顿,那么多邪祟,连元阳观的长老都无计可施只能封印,却被眼前的小娃娃说是举手之劳。
眼前的小娃娃当真不是一般人。
华易烟又道:“姨姨,你知道这些邪祟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容妃看着满室被华易烟抽得支离破碎的乐器碎屑,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本是皇宫里的一名歌伎,机缘巧合之下,被圣上宠幸。”
“皇帝赐我云雀堂居住,我便将陪伴我多年的乐器也一起带进了宫。这些乐器都是我的家传之物,我是家中独女,又极爱音乐,父母便将家传乐器授予我。”
“在皇帝宠幸我之前,我的心中只有丝竹之好,每日只爱吹笛拨弦。但自从遇见皇帝之后,我便心里只有皇帝,忘却了自己喜爱丝竹的初心,将这些管弦箫笛扔在了一边。”
“一开始倒没有什么异常,但日子久了,我便发现了不对劲。这些管弦箫笛似乎有灵性。有一次半夜,我被一阵乐声吵醒,我走下床,朦朦胧胧竟发现这些乐器在自行弹奏。”
“我当时吓坏了,但却不敢声张。但从此开始精神不振疑神疑鬼。直到那一日,皇帝为我过生辰。我以为有皇帝的龙气镇着,这些邪祟不敢做什么。但那一日,这些乐器突然疯狂地弹奏起来,似乎还在我脑子里一直逼问我为什么要放弃它们。它们要我杀了皇上,这样才能重新和他们在一起。”
第68章子弘,你先说
“那一日的后来,我便意识模糊起来,等到我再次清醒,便一个人被锁在这云雀堂,四周都贴满驱邪的黄符。”
“我被锁在这深宫,日日与这些乐器在一起,似乎回到了还未被宠幸的日子。但是我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我的澈儿。我日思夜盼,只盼哪一日能出去,再见我的澈儿一面。如今,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容妃说罢,又紧紧拉住十皇子的手,朝华易烟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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