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教学风格,比起黑老鬼那个上来就开启实践,在实践中发现并解决问题的教学法,铃不响这个先理论后实践的教法显然让朗月更适应。
就是可惜,依旧不是朗月向往的文化课,而是体育课。
你喜欢体育课?
不,你喜欢的是体育课的自由活动。
当你的每一分钟都被老师安排上,你就不会再快乐了……
朗月是个体育废狗,望周知。
——
至于这个“体育课”么?
那就得感谢铃不响“寓教于乐”了……
简单来说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朗月发现,崎城的邪修们教东西都非常费徒弟。
前有黑老鬼放徒进山,后有铃不响让她拿命玩“鬼抓人”。
易伯山当“鬼”,她当“人”,两人相距十步,她必须在易伯山的视线内,以北城区tຊ为游戏范围,铃不响一声“开始”后朗月就开始跑,易伯山负责追。
北城区这个同心圆的构造,虽说能利用巷子卡一下视角,但朗月一个孩子,跑得自然没有易伯山快,想要赢那基本就得往北城居民的家里钻。
北城居民的家里是这么好进的吗?
弄得好了是驱狼吞虎,搞砸了就是追她的鬼乘以二,甚至有几次都被屋主逮住了,那一刀就直接捅过来了,系统给吓得吱哇乱叫。
朗月全凭着被黑老鬼丢山上虐出来的下意识反应以伤换伤逃出二里地,然后因为没能处理血迹被易伯山成功逮住,拎回铃不响住处。
她孙哥的心跟她师傅一样的冰冷,只是最随便给她上了个药就把她丢在门口扎马步。
特么的一扎就是一天啊!美其名曰:锻炼下盘力量。
当然她孙哥也没让她脑子闲着,铃不响就搬个凳子坐她边上,给她讲怎么利用镜子或是利用地上的水洼观察街角,给她讲如何利用石子声东击西,偶尔心情好了还会跟她讲一些江湖常见骗术。
听故事是听得蛮开心的,就是马步扎得腿疼,真的疼。
想想第二天还得用又酸又痛的腿在北城撒丫子狂奔,她就更疼了……
——
春日的早晨总是带着湿漉漉的薄雾,朗月拖沓着鞋子起床,一脸痴呆相。
隔壁易伯山住着的屋子传来动响,朗月飘着拐去厨房给三人煮早饭。
若说易伯山成了铃不响的教学工具,那朗月就成了铃不响的临时厨娘……
水滚、下面、点水三道,在舀一勺油,丢一小抓青菜,酱油调味,就这么凑合着出锅了。
不难吃也不好吃,像极了朗月上辈子下班后糊弄自己的饭。
“嗝……”朗月放碗。
易伯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吃慢点,没人抢,别噎着了。”
相处了小半个月,易小少爷终于改掉了自己那文绉绉的语气,逐渐往平民化发展。
最厉害的是,易小少爷学会洗碗了!
当然,朗月教的……
铃不响叼着竹签,看着已经失去灵魂的朗月笑了笑:“我叫孙紫汐。”
啊?
他拍了拍朗月毛绒绒的脑袋,“这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通缉令上写着呢。”
又指了指朗月身后:“你师傅来接你了,去吧。”
“哟?还活着呢?小徒弟。”头发花白的黑袍老者提着葫芦背手站在门外。
朗月不知为何看到黑老鬼那戏谑的笑容不禁眼睛一热。
系统:[师傅好久没上线了,想他。]
朗月:[论破坏气氛,你是专业的是吧?]
黑老鬼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嚯,白了不少嘛,被丹青剥皮啦?”
朗月瘪嘴,委屈的点头,“麻药都没有可痛了……”
“啧啧啧,我徒弟这不是没痛死嘛,没事。”黑老鬼提溜上小孩的后衣领,“去,收拾东西,跟你孙哥说‘拜拜’了。”
朗月背上粉色的包袱,看了眼洗完碗正擦手的易伯山,再看了眼她孙哥,想了想,爬到孙紫汐边上,凑到他耳朵旁:“孙哥,我叫朗月,‘朗月清风’的‘朗月’。”
孙紫汐被她逗乐了,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告诉我做什么?你孙哥可是个嘴上没门把的。”
那日天晴,孙紫汐嘴角带笑,秋瞳剪水,朗月总觉得那人身上有光,能驱散春日早晨灰蒙蒙的雾,明明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只是走过巷角看不见他家小院时心底会若有若无的泛出些惆怅。
可能是不解吧,这样一位潇洒肆意的少年,怎会是通缉令上的邪修呢?
系统:[他应该也杀了不少人吧?丹青看着温柔,不也一样?]
朗月不想回它,抬手抓住了黑老鬼的袖子,“师傅我们中午吃什么?”
“你不是刚吃完早饭吗?”
“丹青姨姨说这叫‘未雨绸缪’。”
黑老鬼忍不住咂舌,“你跟丹青就学了这么个玩意?”
“师傅我想吃桥边的卤鸡腿子。”
黑老鬼翻了个白眼,“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朗月理直气壮:“人是铁饭是钢,趁现在不好好吃,过两天怕是又不知该被丢哪去了。”
那老小子没说话,只领着她去吃了顿饭,坐的还是朗月第一次来时坐的那个包间,朗月扒着窗边望向街角,这个月好像没什么新人,铃不响都没怎么出来摆摊。
“看见中间那个土楼了吗?”黑老鬼指着北城区中心的那栋建筑。
朗月点头,“那里头到底有什么?”
就连阿镌都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后来玩“鬼抓人”路过时,她曾见过有人进,却好像很少见到人出。
朗月试探,“看表演的?”
黑老鬼那天喝了不少酒,浑浊的三角眼里有些许水光,像是泪,他又灌了口酒,嗫嚅了一会儿,最后也只是跟朗月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系统:[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宿主,我们跑吧?]
朗月眼神闪烁,望向那栋土楼。
[我总觉得,我要接近黑老鬼捡我回来的真相了。]
饭饱。
土楼铁门前,黑老鬼松开了朗月的手。
朗月抬头望他。
“去吧,一年后我来接你。”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此处背阳,一切都显得阴沉而可怕,朗月背着手挑了挑眉,抬步走到门下,抬手叩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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