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和神情,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的冷漠怒意。
他面无表情,从背光处走了出来,手上还抓着手机,屏幕刚刚熄灭。
他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男人的身影,但是,她刚刚是从一辆车子上面下来的,显然不是出租车或者网约车。
他薄唇紧抿,喉结滚动,压抑着怒意:“谁送你回来的?”
“同事。”萧瑾洲回答。
走近了,他还姜到了她身上的酒味,显然喝了不少,他盯着她的脸,眼角眉梢都是潋滟的媚意,白皙的肌肤浮现嫣红,她眼眸有水光,就连唇都浮现了淡淡的水意,像是一朵被人采摘过后的水汽玫瑰。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喝酒了?”
“嗯。”她承认,“项目组聚会,所以就喝了。”
他语气便有些刻薄:“以前不是说过不喝酒?跟外面随便的男人就能喝?”
“你是想来吵架,是吧?”她笑了一下,语气也有些尖锐,“外面哪个男人都不会像你,拿酒倒在我头上。”
萧瑾洲说完,就按了电梯,想上去。
时瑾洲手指攥紧,怒极了反倒不想现在就发作了,两人一同进了公寓,小惊蛰已经睡觉了,公寓里很安静。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倒是挺像结婚多年已经无话、即将分崩离析的老夫妻。
萧瑾洲拿了衣服,就去洗澡,洗完后,她在吹头发,时瑾洲从外面走了进来。
浴室里都是白茫茫的水雾,他靠在门边上,神情莫测。
她皱眉:“你别踩进来。”地上还湿漉漉的,她还没整理,吹头发的时候,她的长发也掉了不少在地上。
“你今晚怎么不接电话?”时瑾洲语气冰凉。
“没看到。”萧瑾洲有点烦,“等会再说不可以吗,我现在吹头发,听不清你的话。”
“打了十三通电话。”他冷笑,“最后一通,接通了。”他胸口起伏,“你手机呢?”
萧瑾洲也愣了一下,她今晚根本就没接过电话,而且,她手机呢?她脑子有些空白。
时瑾洲面无表情,刚刚就在萧瑾洲进来公寓大楼的前三十秒,他还在打她的手机,接起来的却是个男人有些怪异的声音:“喂,你好?找瑾洲吗?”
他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临时想不起来,他喉咙发紧,瞳眸微微瑟缩:“萧瑾洲呢?”
那个男人说:“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她现在不方便。”
时瑾洲说不清他那时的情绪,只觉得怒火一下烧了他的理智,他冷笑:“你他妈是谁?”
然后,他就见到了萧瑾洲微醺的身影,她穿着掐腰的鱼尾裙,腰线盈盈一握,白皙的细腿下是一双摇摇欲坠的黑色高跟鞋,肩上批了件白色长外套,她走了进来,看着他。
时瑾洲黑眸幽深地睨着她,等她吹完了头发,噪音没了,他才质问:“你这么晚回来,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
她不相信:“你不会按门铃?家里不是有保姆?还有,延少会没地方去么?随便找个地方坐不就行了。”
语气轻飘飘的。
她出来就找手机,但是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是不是掉在祁之正的车子里。
她眉心一跳,那个电话是祁之正接起来的?
时瑾洲踱步过来,他反倒笑了,薄唇勾起:“想到手机在哪个男人那边了么?”
他如深潭一样的眼眸里泛起冷光:“你换掉锁,删掉我的指纹。”
“这套房子现在在我名下,我有权做主。”
他神情冷峻,瞳仁里浮冰沉沉,声音如刀般凌厉:“在你名下?今天你删掉指纹,下一步是不是就随便约个男人上门?又要自甘堕落?”
萧瑾洲看着他,他以前说过比这更难听的话,但听了这么多次,她还是觉得刺耳,每一次言语的伤害看似无形,却总能留下无法治愈的疼。
“是啊,我能找你,就能找别人。”她还勾唇笑,眼底的雾气弥漫,“我们不就是交易关系么,你还想怎么样?”
“交易关系。”时瑾洲平铺直叙,比起刚才的怒意,他现在平静得有些吓人,风雨欲来,“就算是交易关系,你也该知道,我时瑾洲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了,也没人能碰。”
她是东西,还是隶属于他的,萧瑾洲轻声讥讽:“那温岁呢,她找了多少个男朋友,你怎么不去对她发疯?”
时瑾洲神情冷淡,像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又听到她说:“怎么没见你让人别碰她?”
他眉宇间折痕深深,有些讥诮道:“这你都比上了?”
“比不上,女人再怎么样,哪里有你们这些混蛋玩得花?”
萧瑾洲开始抹身体乳了,她站着,微微弯腰,白皙的脚就搭在单人沙发扶手上,卧室的暖气充足,她只穿着淡薄的丝绸睡衣,身体曲线毕露。
他站着,欣赏着她的美,足以令人珍藏,他从小到大都占有欲强,自己的东西,不论是玩具还是车,都不许其他的朋友碰,别人碰了,他就不会要了,但温岁似乎是个例外。
他眸色深深,没再多想,他对萧瑾洲还有兴趣。
萧瑾洲要涂抹后背,她转过身,背对着镜子抹,还没抹上,她手里的身体乳就被男人的大手拿过。
他抚摸她的背,一阵颤栗,耳鬓厮磨,她皱眉:“裴少爷,今天不想点你。”
时瑾洲喉结滚了滚,轻哼:“那你付钱了么?”
“你倒贴我都不要。”她声音喃喃,酒意微醺。
他捧住她的脸,咬着她的下唇,故意用力,疼得眼睛泛起水雾,又一下松开她。
两人的影子在白墙上交叠拥抱,他哑声:“一天不勾搭男人就不行……”倒是有几分咬牙切齿。
*
萧瑾洲过了昏沉的一个晚上,隔天早上困累得不行,她趴着,时瑾洲倒体贴了起来,她睁开眼皮,姜到了食物的香气,他帮她把早饭端了进来。
他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窗落了进来,空气中尘埃起伏。
小惊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家里暖气充足,她也就只穿着小裙子,露出肉乎乎的小手臂。
时瑾洲垂眸看她,难得好兴致,牵住了她的手,低声道:“问你姜姐姐有没有时间,今天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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