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呢?”
杜红枣哆嗦了一下,“出去了。”
王桂芝恶声恶气骂了一句,“赔钱货,洗衣服去!”
批斗进行了三天,第二天的时候,五个人变成了六个人,刘美玉加入了进去,跟杜玉跪在一堆。
第三天的时候,出了意外,批斗会刚开始,忽然下起了冻雨。
温度低,雨落下来就变成冰,山川树木,街道房舍都包了一层冰,包括人民广场批斗会跪在台子上的六个人。
冻雨刚下,围观的老百姓就散去了,革委会的人也撤了,临走前命令六个人,跪到午后。
还没到中午,几个人就成了冰雕,午后一辆车过来,把六个人拉走了。
童晓晓下班接了牛牛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连着几天不见人,某个傍晚,童晓晓看见了一脸疲惫的杜红枣,才知道,冻雨那天,王桂芝大面积冻伤,这会还在医院治疗呢。
半个月后,王桂芝出院那天,蔡美丽回到收购站上班了。
对于差点坑害了自己的蔡美丽,王伟杰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直接让她去仓库分拣归类去了。
童晓晓和蔡美丽,算是正式结仇,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童晓晓总能看见蔡美丽眼里的恨意翻涌。
同样恨意翻涌的,还有刘美玉,在看向刘黛玉的时候,眼神如刀。
刘美玉小产后没好好休养,反而经受了批斗和冻雨的摧残,现在那身子,比刘黛玉都黛玉,脸色苍白身形暴瘦,像个鬼一样,和原来判若两人。
而她的牺牲,没有起到半分作用,杜玉隐藏身体特质,居心不良和女知青同吃同住,被判了流氓罪,劳改十年。
回城当工人的路彻底断了,还是她亲亲的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亲手给她斩断的。
刘美玉足足休养了两个月,过年探亲的老知青都回来了,她才重新走出门。
童晓晓休息回家,在路上看到刘美玉时,差点没认出来。
此时的刘美玉,锋芒尽敛,锐气全无,低眉耷眼,操着手溜墙根。
就像奔腾的流水汇入深不可测的暗井,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看着刘美玉低头进了知青院,童晓晓觉得此刻的刘美玉,已经完成从铅球到地雷的进化,且随时可能爆发。
杜腾和冯宝玉回家过年,就没再回来,童晓晓去了公社,杜玉去劳改,来的来去的去,知青点还是人满满的。
开春缺粮,四月半,大队开始春耕的时候,赵大锅家眼看要断炊了。
石晓东怀孕四个月,白天和社员们一起出工干活。下工后还要为赵大锅哥俩做饭。
赵家的生活越来越困难,石晓东不得不在煮土豆干时掺上一些榆树tຊ皮,饭熟后,她把土豆干捞起来给丈夫赵大锅,自己捧着碗去喝树皮。
程咬银见了,心有不忍,把赵大锅骂了几次也没用,干脆让石晓东去大队小学当了一名代课教师。
四月末休息天,像往常一样,大黄拉着车,早早过来接童晓晓和牛牛。
程咬银等在路口上,看着大黄的车回来,赶紧拦住。
“晓晓,牛牛,回来了。”
“大伯!”牛牛的声音又脆又响。
“大伯,吃包子。”童晓晓下了车,把饭盒里的肉包子,拿了两个给程咬银。
程咬银接过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真香啊,晓晓,牛牛,大伯想问问你,想不想去上学?咱大队小学又办起来了,牛牛虚岁六岁,虽然说早了点,可也能上学了,晓晓你还想上高中不?”
童晓晓现在生活过得安逸,还真没想过去上高中,不过牛牛能上学,也是好事。
“牛牛,你是继续上育红班还是回来上小学?”
牛牛想了想,“不能在公社上小学吗?”
废品收购站附近五百米,就有一所小学,团结公社红星小学,但是人家招生要满七岁。
“姐姐去问了,红星小学得七岁才能上学,就是少点也得六岁吧,你现在六岁都是虚的,除非回大队让你上小学。”
程咬银眼睛闪了闪,沉思片刻,“牛牛想去红星小学上学,倒是有一个法子。”
“哈?”
“先让牛牛在大队上学,然后转学呀!只要成绩好,那边学校就要!”
姐弟俩都愣了,还可以这样操作?
程咬银看着牛牛惊奇的小模样,满脸憨笑,“就牛牛这聪明劲,再来个跳级,那以后就是最年轻的初中生,最年轻的高中生,同龄人上初中,俺牛牛都上大学了,拍马让他们撵不上。”
童晓晓是知道以后会恢复高考的,没想到程咬银现在就有让牛牛上大学的觉悟。
牛牛原地蹦了蹦,越想越高兴,“牛牛要上学,明天就上学。”
童晓晓看向程咬银,“那我明天去上班,牛牛上学的事,就麻烦大伯了。”
程咬金手一挥,“这算啥事,咱一家人,莫说见外话。”
第206章 刘美玉落水
回到半山坡家里,岳云南上工去了,大黄放下小车,和灰姑娘出去打野,两只小狗崽满院子乱跑。
“黑哥?黑哥?”牛牛喊了一圈,没鸟答应,“又去哪里撒野了?”
童晓晓回到房间,从空间里,把早先给牛牛准备的书包拿出来,又在空间怀旧供销社搜了一通,把老式本子铅笔橡皮,铅笔刀铅笔盒都给牛牛准备好。
“这是五块钱,明天大伯带你去报到报到,自己交学费,需要什么,写纸条放空间里,姐姐看见了,给你准备好,也放在空间里,你自己拿就可以。”
牛牛点点头,抱着小灰摆弄。
“饿了就从空间里拿吃食,但是要注意避开人,平时在家,大表哥会给你做饭,姐姐会把口粮准备好。”
“知道了姐姐,公社很近的,牛牛一会就跑到了。”
“牛牛跑的时候,不要让人看见,和人一起上学,不要太出格。”
牛牛嘿嘿笑着,听着姐姐唠叨。
“去火神庙,把这袋米给马奶奶送去,避着点人。”
牛牛一路蹦蹦跳跳来到火神庙,熟门熟路推门进屋。
屋里没人,这个时间,都在上工。
牛牛把米直接放进炕头缸里,背上背篓开始溜达。
大队南二里河边,忙了一上午的社员和知青们,正在河边洗手,准备吃饭。
伙食好的吃个大饼子,伙食差的窝窝头都吃不上。
石向东一下工,就急急忙慌往家赶,她中午得给赵大锅兄弟俩做饭。
刘美玉背着个破鞋的臭名,别人都不和她打交道,等人家都洗好手去吃饭了,她才磨磨蹭蹭到河边。
眼看着河边就自己一个人,岸上岳云南被牛牛喊着,叽叽喳喳在说话。
刘美玉瞥了一眼身后,心一横,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岳云南听见动静,一扭头就看见刘美玉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
“救命!救命!”刘美玉两手拍打水面,看向岸边大声呼救。
岳云南几步冲下河堤,伸出手想去抓住刘美玉,距离有点远。
牛牛麻利的四下搜寻,拿起地里铁榔头就扔了下来,“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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