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你福寿与天齐，祝福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八字胡五音不全，唱起歌来走风漏气，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欢快的笑声充满了屋子，老史也跟着众人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忽然又哭了起来，脑袋不停抖动，头上戴着的化纤帽都甩了下来。
八字胡连忙上前握住老史的手，想控制她平静下来。叶轻烟能看出老史自己也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可她的身体此时已经不受控地抖动，嘴里喊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呓语来。
就算叶轻烟是傻子，此时也看出不对劲了，这老史时而哭时而笑，身体时而不受控制，从这个症状上看，那不就是赛博精神病？
“她身上是不是有义体？”叶轻烟说道，“她这个症状……”
叶轻烟一句话没有说完，邻居们忽然安静了下来，此时在外围的一人猛地将屋门关闭，反锁了起来。叶轻烟下意识将手放在了后腰的枪械上，随时准备行动。
原本欢快的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叶轻烟进来之前已经观察过了屋子，这屋子不大，西侧有一扇用化纤布裹起来的窗户，如果动手，她需要快速解决眼前的五人，然后冲破窗户跳出去，这样才不会被瓮中捉鳖。
八字胡淡淡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
叶轻烟几乎要将枪拔出来，可八字胡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求老爷不要将她带到死亡之塔去，她是个好人，一辈子没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儿，她是个好人，她不该如此。”
随着八字胡跪下，房间里的其余人也都跪在地上，众人不约而同给叶轻烟磕头，咚咚咚的震动声仿佛要将屋子震倒。
小男孩正吃得开心，他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可见到这一幕也不敢再吃，跪在地上哭喊道：“姐姐，求你不要把史奶奶抓到死亡之塔去，求求你姐姐。”
这些下城区的人分不清总署和死亡之塔的职能很正常，叶轻烟心想他们肯定是把自己当作来抓赛博精神病的人了。
叶轻烟也不点明，只是说道：“我答应你们不把她抓到死亡之塔去，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对我说实话，听到没有？”
“当真？”八字胡瞪大了眼睛。
“当真。”
“您不是骗我们吧？”
“我不骗你们。”
八字胡擦了擦眼泪，对众人说道：“我们给大老爷磕三个响头，她答应咱们不抓老史。”
叶轻烟怎么也拉不起来八字胡，邻居们齐齐给叶轻烟磕了三个响头。
“老史的肝不好。”八字胡说，“她妈妈用尽积蓄，给她患上了义体肝脏，保下了她的一条命，但是也留下了后遗症，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他们都说她是赛博精神病，如果被总署发现了，就会带到死亡之塔去。您是青天大老爷，我们都可以保证，她从不害人，她活了这么大，一件坏事儿都没做过。”
老史此时从颤抖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她问道：“大老爷，既然您不抓我，是不是能把我妈妈放回来，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叶轻烟是通过那具焦尸与旧化工厂的工人对比，找到这条线索的，她怀疑这个老史便是那名死者的女儿，她之前没有提及这件事，只是联系了人说要来这里查案，没想到被误会为来抓病人。
可此时误会虽然解开，但她又怎么好在一名女儿庆祝生日的时候，将母亲的死讯告诉她。
“过生日，用他的话说，有什么话过完生日再说。”叶轻烟说道。
八字胡狡黠地一笑：“大老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154章 再次晋升
“其实今天不是老史的生日。”
原来邻居们认定总署的人是来抓走老史的，他们害怕这是与老史的最后一面，于是提前庆祝一番，也想用这个办法掩盖老史患有赛博精神病的事实。
得到叶轻烟的保证之后，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八字胡说道：“每个人都分到吃的了吧？我提议我们共同举杯，大家吃起来喝起来。”
每个人分到的食物虽然不多，可都很高兴，平时他们压根吃不上这些东西。
月牙楼外波涛翻滚，月牙楼内气氛祥和，林风余光看到服务员们正撤下餐桌上凉了的食物，换上新的，在大厅东南角落有一个侧门，林风注意到他们正将撤下来的食物倒在垃圾桶里，由清洁机器人进行处理。林风心想，很多菜甚至没人动筷子，好端端的就全部倒掉，不知道要浪费多少。
“你刚才说你有两个问题要问我。”韩武让在远处等待的侍从前来倒好酒，“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林科长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
侍者懂事地走到远处。
林风的注意力这才从倒掉的饭菜上拉回来：“化学蚀刻厂的事情，几天前那个被掠夺者抢夺的工厂是你的吧？损失了不少吧。”
韩武喝了一口酒：“算不上什么损失，林科长，既然都是朋友，你有话就直说，你问我这两件事情，是要查案？”
林风也不隐瞒：“既然老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和你卖关子，我怀疑你那个工厂里有猫腻，里面有个叫做王文斌的主任，你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人。”韩武说，“他有个亲戚老崔在奇点发展部门工作。”
“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了解吗？”
韩武敲了敲杯壁：“见过两面，不算太了解，但我知道老崔可以给他安排更好的工作，他没有答应，非要靠自己，投简历到了我的那个小工厂，老崔和我打过招呼，他专业过硬，于是当了主任。”
这的确符合林风对王文斌的印象，褒义词来讲是坚持，贬义词来说是执拗，林风几乎可以断定陆大鹏用来自杀的氢氟酸就是从蚀刻厂拿出去的，但以王文斌这样一丝不苟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让化学品外流呢？可如果不是他，那些掠夺者又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呢？那这些掠夺者和自然原组织又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你的工厂里的工人，是租借的奇点科技的仿生人，你能给我详细的名单吗？”林风问。
“我具体不管下面厂子的事情，都有聘请的职业厂长，但各种资料的确会给我过目，等我回去传给你，我们加一下私人号码。”
韩武站了起来：“林科长，我年长你很多岁，如果放在古代，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大到可以是七辈人了，科技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解放了我们的双手甚至大脑，让我们似乎可以跨越时空成为朋友，以后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打我的电话就好。这个场合不要拘在这里，多认识认识其他人。”
韩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林风也没有阻拦。
老刘给林风带来了好消息，署长那边已经打了招呼，等晚宴结束回tຊ去后，就让林风升任罪案科的科长，把“副”字转“正”。
老刘不免有些感慨：“你小子好福气啊，不枉我求爷爷告奶奶给你找来了一个参会的名额，也亏有个什么院长没来，空出了一个位置来，这就是运气。你想我爬到科长的位置用了四十年，每天如履薄冰，勉强混上了副署长，我看也就到头了，你小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林风说，“我是没想到，蒋来几句话有这么大的能量。”
“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曾是在蒋来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这个级别的人物，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人反复研究，成为未来的风向标，别人都知道无限之城的大事小情决定权在那十二位议员手里，蒋来先生虽然不担任任何职务，可他们哪个不听蒋先生的？蒋先生既然知道你的名字，那肯定是在他的授意下你才能来参加这个聚会。”
老刘往远处看了一眼：“等我以后退下去，也就不用担心你了，好好干。”
有时候，决定命运的往往只是一句话而已。
“那么林科长，你现在有什么晋升感言？”
“我就是觉得那些菜倒了太可惜了，能不能打包带回去？”
“你在全城最牛的人举办的生日宴上，就惦记这个？”
林风用力点头。
老刘叹口气，又小声说道：“找个没人的时候你问问服务员，别丢了咱们总署的面子，还有……”
老刘凑了过来，神秘地说道：“要是能带走，给我也带一点，你嫂子肯定没吃过这些东西。”
蒋来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马上安静，他说道：“各位今晚尽情享乐，我年纪大得回去睡觉了，感谢诸位赏脸，我敬大家一杯。”
“我敬大家一杯。”叶轻烟举起杯子，“虽然今天不是老史的生日，但开心的日子不需要是谁的生日，生日宴结束之后，我得带老史去个地方。”
八字胡立马紧张了起来：“您不是答应过我……”
叶轻烟知道八字胡的担心：“放心，不是抓她，你跟我一起去，她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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