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将他的眼泪蒸发,凌靳川只觉得头晕目眩。
可姜昭昭又消失了。
凌靳川不甘心,可他却还是撑不下去了。
倒下的那一刻他却觉得有些如释重负,像是压在新上的那块巨石突然消失了。
这或许是凌靳川的彻底解脱。
凌靳川缓缓阖上了眼,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耳边响起了警报声。
海边的木屋被火焰包裹住,海浪退潮。
海风中传着呼救声,凌靳川听不到了,他想就这样与整个世界告别。
消防车的水管接入大海,拼尽全力地将火势控制住。
木屋已经被烧得漆黑,屋内的装饰也破烂不堪。
秘书探头想要看清无内的状况,可被死死地拦在外面。
“先生!先生!”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公安人员险些没拦住。
“找到我们家先生了吗?”
“冷静一下,还在排查。”
秘书在原地急得打转,直到有人抬了一个人出来。
“报告,现场只有这一个人。”
秘书循声望过去,担架上的人烧伤严重看不清摸样,但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凌靳川。
“这是我们先生!”
消防员没有管他,只是说:“救护车送医院,快!”
秘书跟着上了救护车,心不免悬了起来,他甚至有点不敢去看凌靳川。
心中的懊悔也冒了出来,他应该跟着凌靳川的。
凌靳川的呼吸微弱,他的性命就像是被一根极细的丝线吊住。
稍有差池,凌靳川就死了。
第22章
凌靳川感觉自己浑身都疼痛不已。
他感觉到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不禁紧张起来。
一束光落在凌靳川面前,亮得他睁不开眼,缓了好一会儿后他才适应。
白光消散后,露出的是姜昭昭的身影。
凌靳川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姜昭昭就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语,脸上也没有笑容。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小棠。”
姜昭昭的眼睛就像是一潭死水,凌靳川叫她,她却毫无反应。
凌靳川心中不解,抬手晃了晃,姜昭昭眼都没眨,甚至眼睫都不曾动过。
她就像一个天线木偶一般直视着凌靳川。
他上前扣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姜昭昭这才有所反应,一把将凌靳川推开,面上的表情松动。
“别碰我!”
凌靳川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有些难以置信,受伤地看向姜昭昭。
她的脸上是未干的泪痕,身体颤抖着。
他还想要上前,姜昭昭却猛然退后:“别过来!”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凌靳川不太明白她在说些什么,面前的人有些癫狂。
姜昭昭的脸上滑落一行清泪:“凌靳川,你放过我。”
凌靳川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小棠,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也深深伤害了你,我是想弥补你的。”
姜昭昭的啜泣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出:“弥补?我死了你想起来这出了,我活着的时候呢?你在哪里?”
“你甚至连小云的生日也不回来,你还是个人吗!”
凌靳川听着姜昭昭的一通控诉,不觉也红了眼,可他无力反驳,只能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跟姜昭昭说对不起,恳求她的原谅。
姜昭昭一字一句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凌靳川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了,凌靳川伸出手想抓住她,可迈不出一步,只能再一次看着姜昭昭从自己面前消失。
而她刚才的话在耳边一次次回荡,震得凌靳川的心快要裂开了,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心电图的警报声响彻在整个手术室里,气氛顿时又沉重了一分。
凌靳川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微弱的心跳让心电图近乎快要成一条直线。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几个没经验的实习生慌了手脚,递东西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
凌靳川的双眼紧闭,面上毫无血色,已然十分危急。
医生面色凝重地开口:“患者失去求生意识!快!通知家属!”
凌靳川不想活着了。
手术室内的情况迫在眉睫,秘书在手术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额上冒出不少汗。
一听凌靳川没有求生意识瞬间石化在原地。
随即立刻掏出手机给柳鹤熵的助理打电话,想要见小云小蕊。
柳鹤熵毫无疑问地断然拒绝,直到秘书说凌靳川在手术并且丧失求生意识后犹豫了许久才答应。
手术室上的灯久久都没有熄灭,里面的医生正在试图与凌靳川争夺意识的主动权,可什么办法都快要用尽了,他还是没有一点求生的想法。
就在这时,走廊响起脚步声。
小云牵着小蕊急匆匆地跑过来,柳鹤熵的助理跟在身后。
两个孩子冲到门口,高声大喊。
“爸爸!”
第23章
小云的声音很大,透过紧闭的大门传到凌靳川的耳朵里。
心电图上的水平线突然跳动了一下。
小云扒着门哭了出来,哭声在整个走廊里回荡,让人揪心。
哭泣的声音对凌靳川就像是一种强烈的刺激一般。
凌靳川置身于黑暗中,小云的声音划破了面前的幕布,他愣在原地。
“抽噎声像击鼓一般打在凌靳川的心上。
他怔怔开口:小云……”
“爸爸你别死!”
凌靳川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小云哭得声音都快要嘶哑。
小蕊躲在小云的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灯,眼圈红红的。
凌靳川心中塌陷了一处,双手紧紧握成拳。
再次睁眼,凌靳川有些迷糊,身上的麻药效果还没过。
他的身上缠了不少纱布,想要开口说话声带却传来剧烈的疼痛。
秘书见他醒了连忙上前:“先生你醒了,医生说您的声带有所损伤,现在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凌靳川扫视着房间,没有小云和小蕊的影子,眼神不觉黯淡下来。
秘书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手术时小云和小蕊来看您了,等看到您平安后,柳先生就让他们回去了。”
凌靳川说不了话,又闭上了眼。
此后凌靳川便在医院里修养,脸上留下了一块大面积的烧伤疤,声音嘶哑。
凌靳川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是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病房,照不到凌靳川身上。
天气好的时候,凌靳川会让秘书用轮椅推着他到楼下的花园里转转。
温暖的阳光和淡淡的花香将凌靳川包裹住,只有这片刻的欢愉才让他可以暂时忘记一切,沉浸其中。
在一个很平常的寂静夜晚,窗外皎皎月光。
凌靳川没有休息,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眼底下的乌青愈发深了。
月影绰约,凌靳川的眼前一片朦胧。
时间仿佛就暂停在了此刻,姜昭昭坐在窗台上,看向天上的月亮。
凌靳川不觉笑了出来,掀被下床向姜昭昭走去。
姜昭昭察觉到他的靠近,偏过头去冲他笑着:“阿邺,快看。”
说着她便让出了身边的位子,凌靳川爬了上去,月亮明晃晃。
姜昭昭牵着凌靳川的手,轻声说:“阿邺,我们一起去月亮那里吧。”
凌靳川的眼神有些迷恋,点了点头。
姜昭昭眉眼如画,翻身下坠,笑着看向窗台上的凌靳川:“来,跟我一起。”
凌靳川看着不断下坠的姜昭昭,眼眸中的情绪显得有些空洞,握着窗沿的手松了松。
弥留之际,凌靳川被人拽了回来。
意识回笼,凌靳川扶着窗户回头看去,是秘书。
“先生!你做什么傻事呢!要是我来晚一点儿你就掉下去了!”
凌靳川的冷汗打湿了病号服,喃喃道:“我、没事。”
秘书搀扶起凌靳川,将他扶到床上,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凌靳川将水杯紧紧握在手里,看着水杯里的水渐渐浮现出姜昭昭的脸。
他失手没拿稳,水杯掉在被褥上,湿了一片。
秘书见状连忙拿纸去擦,让凌靳川坐到沙发上:“先生您到底是怎么了,您先起来,我来收拾就好。”
凌靳川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随即抬头看向正在清理被褥的秘书,说话的声音有些难听。
“我好像,生病了……”
第24章
秘书闻言一顿,转过身看向凌靳川:“您说什么?”
凌靳川无力地垂下头来:“我能看见小棠,就在我身边。”
秘书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凌靳川靠在沙发上,没有再说话,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每天都在挣脱那些令他痛苦伤心的记忆牢笼,但都是些徒劳无功。
凌靳川在他身边的每一处角落都能够感受到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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