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货架那罐腐乳多少钱?”施去闲问。
孙鲤回他:“要买?”
“问了就要买?”
孙鲤明白了。他在开她玩笑,顺带着试探她到杂货铺来是真的有心思工作还是打发时间。
“我还以为你要买。”她故意发去个尴尬的表情包。
“你吃过吗?好吃吗?”
“好吃你会买吗?”
“好吃肯定要试试。”
“好吃。”她光速回复。
她看到对话框头顶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半晌,施去闲承诺:“好,我买。”
可他没有再追着问价格,也没再另起话题,对话戛然而止。孙鲤思索着要不要自己这边也有的没的聊一聊好做交代。可是她摸不透对面什么意思。
都说施去闲前途无量。
这种戛然而止她只能想到一种合理解释,便是他突然有事要忙。那么这种时候自己发去消息,会变成叨扰。
作罢。
她关掉聊天页面,在游戏小程序里搜索消消乐来消遣。
在她看铺的这段时间,上门来的第一个客人,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穿针织短袖和棉麻裤,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她牵着孩子往里走,诧异发问:“欸?祥叔不在啊?”
孙鲤紧忙停下手中的游戏,把手机收进裤兜,“啊,他出去了,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想要瓶生抽,呃,就那个。”她指着孙鲤背后放调味料的货架。
孙鲤转过身抽出一瓶,发现瓶盖上有价格。
她又转过身查看其余的货品,原都贴了价格。她暗自懊悔:早知别偷懒,拿出那腐乳看一看,答了施去闲。
“你是孙鲤?”女人握住生抽,眼神里一半有疑惑一半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你是?”这样念出自己名字的,十有八九是故人。
还是她不记得的那种。
“我是小梅啊!赵梅啊!你不记得了?小学的时候,我坐你后桌,我们一个小组的,我还记得你是小组长呢!”
孙鲤头脑霹雷又闪电,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小学时,她是当过小组长。
“哦,哦tຊ。”她硬着头皮,习惯性挤出礼貌性的笑容。
“这是我儿子,叫皮皮。”赵梅热情地和她介绍自家小孩,又要小孩喊她:“皮皮,叫姨姨!”
皮皮声若蚊呐:“姨姨。”
孙鲤没来得及回应小朋友,赵梅先不高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育孩子:“这孩子就是打不开!不够机灵!内向,长大是要吃亏的!”
孙鲤察觉,昨日财伯在时那种身子发僵的感觉又回来了。
“世上总不能都是外向的孩子嘛。”孙鲤在心里祈祷,赵梅快快给了钱,拿着生抽带着孩子走。
可惜事与愿违,赵梅对重遇小学同学非常激动,她有意要在这儿和孙鲤多聊一会儿。
“那是因为你还没孩子,你不知机灵的孩子要少吃多少苦,父母啊也少操心得多!”
此刻,孙鲤还未意识到事情在哪个轨道上,直到赵梅讲起一个人。
“……转眼啊,这就要上小学了,你离开咱这儿久,不知道现在乐南小学最好,听说到施去闲班上是最最好的!”
比昨天更惨烈。
昨天还有孙祥出面应对挡着,今天她要孤军奋战。
孙鲤在内心咆哮:小乐镇上到底还有谁不知她和施去闲在相亲!
又禁不住联想:是不是每个和施去闲相亲的女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形?
“……我、我听说,你最近在和施去闲处对象是吗?”赵梅佯装不知,还要她亲口应答。
孙鲤出神。
看来要卖出一瓶生抽,也要有本秘笈才行。
“要一瓶腐乳。”
赵梅没等来孙鲤的答案,她等来了施去闲本人。
注意力一直在赵梅身上的孙鲤,亦不知施去闲是什么时候到的杂货铺。
孙鲤满耳朵都是自己心底的呐喊——
“祖宗啊!天要塌啦!”
第六章 比风还快的是风声
等来施去闲本人的赵梅,在看到施去闲本尊后,没有如孙鲤所想的那般欣喜,反倒退了一步,和她表达了故人重逢的喜悦,然后和她交换了微信方式,便以不打扰她做生意为由,带着孩子离开。
施去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催促她拿腐乳。
孙鲤自然知道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她给他拿腐乳,不解道:“她为什么不直接和你开口?明明是绝佳的机会。”
“看来你以前的工作不必太通人情世故。”他推敲道。
孙鲤不期他在这种细节里找到线索。
她坦承:“这方面,我爸妈把我保护得太好。”
公司要做人员优化,她就是吃亏在这上头。业务能力上,对手和她本事相当,可人家最后凭着这一项便赢了她。
施去闲也不吝告诉她谜底:“就算是借着你的关系,她在这儿贸贸然和我开口,要是我拒绝了,难以寰转。她要你微信就不一样了。离九月新学期开学还有时日,不如慢慢磨你。”
“施老师登门来买个腐乳,恐怕明天我失散多年的幼儿园同学都要现身。”孙鲤光是想一想就昏头。
“如果最后有缘,这样的情况会是常态。”他看到腐乳瓶盖上的标价,找到店铺的二维码,付了钱。
他有分寸,知道甲之蜜糖或是乙之砒霜,他对这种别个儿随时有求于他的生活甚至是有点享受的,可从昨儿到今儿,孙鲤表现出来的态度足够说明,她对这种人情往来和处理,不堪其扰。
他不确定两个人如果真走到一起,她是否能消化和应付。
而孙鲤不擅人情世故,也能听出这话里对她有尊重,还有提醒。
这就是他在小乐镇的生活,要和他在一块儿,她要学会学习去面对。
她拿出红色塑料凳,给他摆了个客位,请他坐。
柜面上有孙祥的简易茶具,孙鲤喝不了父亲的浓茶,对泡茶的礼仪几乎是一窍不通。
夏日,喝茶发汗不是她所爱。
她到小冰箱里拿了两纸盒冬瓜饮做招待。
施去闲开玩笑:“多少钱?我请你喝。”
饮料上没标价,孙鲤胡乱报了个数,施去闲又扫码付了一次钱,戳进吸管后才慨叹:“这是我在小乐镇上喝过最贵的冬瓜饮。”
孙鲤怡然应他:“和其他冬瓜饮比起来怎样?”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无区别。”他拿网络上的梗答她。
孙鲤被他逗笑。
“听我妈说,你也不是每次都相亲无果,曾处过一个女老师。”她啜了一口冻饮,铺开话题。
施去闲含笑点头。
“也是乐南小学的老师吗?”她问。
“不是,是公校的。”
“怎么又分了呢?”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对刚才那种情况会感到厌烦,有人比我还乐在其中。”
孙鲤没想到会牵扯到这种情况。
施去闲认为问题出在对方出来,提起来亦无遮掩和负担:“关系确定没多久,她就替我应下了别人的请求,收了礼,这事我要是先得信倒也无妨,结果却是家里先收到风声,家里人反对……”
“你会帮她办吗?”她好奇。
“你不如再问得直接一点,我要怎么才会应承别人。”
“这是两个问题,你说的这个我没兴趣。”她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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