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大,夏念森却第一时间就停了下来,片刻后才回头。
“我找你有事,就在这说吧。”
齐筝的话直接而简洁,不带太多多余的情绪。
夏念森勾了勾嘴角,斜倚在墙边:“嗯,请便。”
“我想请你帮个忙。”
这样的开头说委婉也不委婉,夏念森眉头轻挑,似乎在意料之中。
然而接下来齐筝的说辞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品阁轻工厂的设备源头厂家是宏影控股的一家企业,你能不能帮忙压一批货的交付时间?”
夏念森的表情从了然变得迷茫,好半天才出声:“品阁……轻工厂?那是什么?”
“很小的一家包装工厂,你肯定没听过。”齐筝简单解释一句,而后追问道,“能帮吗?”
夏念森若有所思一阵,才缓缓开口:“听起来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但你要干什么?”
齐筝默了片刻,回应道:“能别问吗?”
夏念森看着她,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充满犹疑,但最终还是说:“可以不问。但你要知道,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齐筝当然听懂他的意思。
她脑中早已预演过他的各式回答,现在便显得从容。
她抬脚向他靠近,直到两人距离不足一米才停了下来。
夏念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做任何反应。
两人此刻四目相对,夏念森其实猜不出齐筝的打算,却清晰地听懂了她的一言一语。
“既然你这么开口了,那就一定不是钱的问题。”
齐筝的目光在他脸上的每一处角落逡巡,将夏念森看得心乱如麻,看得他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齐筝垂眸浅笑,露出那副她最拿手的无害单纯的样子:“那是什么问题呢?既然是在做买卖,不如摊开来说。”
夏念森极缓慢地眨了眨眼,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他答非所问道:“不是买卖。”
他的嘀咕声像是想让齐筝听到,又像是只说给自己听,并没有要求齐筝的回应。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要一个机会。”
***
秦普将纪怀序接出警局的那天,下了初春的第一场雨。
雨势不大,绵绵柔柔,如雾似梦。
此时距离纪怀序进警局已经过去了一周。
第三天的晚上,纪怀序借警察的手机打了电话,时间不短,将近半个小时,警察一直在旁守着。
警察自然要密切关注他联系了谁,于是不等秦普自己找来,警察便更快地按流程顺着电话将秦普带来了。
询问过程挺顺利,秦普见到纪怀序的过程也很顺利,但当他想保释出纪怀序时却卡了壳。
秦普自认自己有点人脉,不仅格安有,警局也有。但这次他的人脉不管用了,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况且人家也不仅仅是地头蛇。
他不明白,纪怀序的父母同其他偷渡至异国的诈骗犯一样都失去音讯,怎么就因此单拎出来,又只将纪怀序高高抬起?又为什么每次警察要放了纪怀序的时候,就有新的乱七八糟真假难辨的物证来捣乱?
因秦普从中斡旋,终于让纪怀序在警察的监督下得以晚上在附近的旅馆休息,秦普还给他准备了简单的换洗衣物。
纪怀序从tຊ拿到衣物的那一刻开始,表情就不太对劲。而直到出警局的今天,他才彻底爆发。
爆发前往往是诡异的平静,所以在走到警局门口前,纪怀序都没说一句话。
不说话也就罢了,秦普是个喜欢自说自话的话唠,倒不是很在意。但纪怀序停下脚步不走了,这就让他有点为难。
秦普摸摸脑门,难得没想到该怎么应对这人接下来的质问。
他猜到会有质问,因为纪怀序这人狡猾得很,可能早就开始怀疑他不小心流露出的异常。
“为什么我能走?”纪怀序直截了当地问道。
秦普砸吧砸吧嘴,用一种老道的语气模棱两可地回答:“包青天显灵,你清清白白,当然能走咯。”
“齐筝联系过你?”纪怀序接着问。
秦普就不说话了。
这样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因为秦普本不该在他提及齐筝这个名字时,表现得如此的心知肚明。
除非他们私下联系过。
纪怀序的掌心捏得有点疼,声音暂时没太多端倪:“她说什么了?”
秦普依旧沉默。
纪怀序就知道了,他猜的没错,衣服是齐筝从家里拿的,她联系过秦普。
可为什么她能知道他的情况?他又为什么能顺利离开警局?
眼见着纪怀序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秦普此地无银三百两又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是她又怎么了嘛,人家关心你。”
纪怀序抬眼,平静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秦普被噎住。
但他也有脾气,做个好人好事,凭什么要吞下被质问怀疑的这口气?
他烦躁地撂挑子:“怎么了啊怎么了?我就这反应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惹了这么堆事儿呢,我大老板来接你你还不高兴了。齐筝让我带个东西给你也是我的错了?你不想我认识你的宝贝疙瘩就直说好吧?我不会看不起你这种小心眼儿的。我告诉你我当你是朋友才来的,否则谁管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秦普的连珠炮里还包含着对纪怀序平日的怨气,因此说得异常流畅。
可纪怀序对他说的一切废话都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个问题:“是她要你来接我出去的吗?”
秦普一个白眼:“不知道,自己问去,老子才不掺和你们。”
秦普说撂挑子就是真的撂挑子,迈了几步直接站得离纪怀序八百米远。
要不是看人美女诚心诚意拜托,他才不来接这玉皇大帝。
秦普表面上看着理直气壮,其实心里有点虚。
因为纪怀序这种死脑筋就喜欢追根究底,自己其实并没有想好应对的方法,更何况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齐筝还有件事要他转告纪怀序,他是真怕说了后纪怀序找自己撒气。
他没见过纪怀序生气的模样,但想也想得到,必然很可怕。
纪怀序也不愿跟秦普多说,下意识便要摸口袋取手机,却突然想起手机早在前几天就已经不知所踪。
说来也巧,就在他放下手的那一刻,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阿序。”
纪怀序不用回头就听出是林欢,因为她才在警察和他的面前痛哭流涕地指证过他。
没良心,心狠手辣。这都是她的说辞。
由于林欢朴实无华的身份,她的证词可以说直接导致了纪怀序彻底失去主动权。
林欢小跑着来到纪怀序面前,有些着急地道:“你终于出来了。是不是没事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纪怀序平淡地注视着她,起先没有打断她的表演,但在她准备流泪时,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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