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黯淡,撩开袖子摸着胳膊上暗沉的鞭痕,冰冷的指腹仿佛沿着条条横纵的伤痕游走到她心间。戾气渐渐侵蚀了她残存的善意,淡淡的杀意在她眼底徘徊。
秦元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喃喃道:“原来不管外界手段做到如何,他自己本身的意愿根本就无人能操控。那照这么说,她真是她?”
不然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容貌相似,连名字也相似的巧合。
一丝喜色跃上眉梢,勉强压下突如其来的欣喜。他故作平静地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怜惜地裹紧了她隐隐下落的外衣,“其实嫁给皇帝也不是什么坏事,别看太子目前是唯一子嗣且深受皇恩,但皇帝的心思可并不全在他身上。”
“你是说等小皇子诞生,太子地位就会不保?”顾锦宁狐疑地看着他,才稍稍平复一点的心又再次被拨乱。
秦元承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可能,不仅仅是丢了储君之位那么简单。”
“少爷,那沈家小姐还在外候着。”
忽地,门口小厮火急火燎跑进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谨慎道:“她现在就站在大门前,任凭我怎么劝都不肯离开。我见沈小姐一天都未进食,再这样下去恐怕…”
他忐忑地打量着秦元承的脸色,早早他就被知会不允许沈家小姐踏入秦府,但晌午少爷又让人单独做了吃食送去,他一时间也拿不准这自家少爷这阴晴不定的性子。
秦元承原本顺着的眉再次皱了起来,他冷冷看着大门方向,“下午送的糕点她也没吃吗。”
小厮的腿都在发抖,原本是沈家小姐直接把糕点丢了出去,但他又不敢过多叨扰少爷,只能壮着胆子默认她吃完,所以并未再向少爷通传。可如今见沈家小姐在门前连站都站不稳,他实在担心如果她真晕了过去,那他指不定要怎么被迁怒。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解释:“呃…沈小姐她…她…”
秦元承烦躁地挥挥手,“你先去安抚一阵,告诉她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去见她。”
“她见你做什么?”顾锦宁面露不善,她愤恨地攥紧了拳,“阿承,你对她究竟是什么心思,你再不把她娶入府中就别怨我对她下手。”
秦元承的目光霎时凌厉起来,但在与顾锦宁对视后又转瞬即逝。他垂眸将差点显露的思绪掩藏,轻笑着随手搂过一旁端着茶水的丫鬟,语气暧昧地挑逗着:“我看上的人,我都还没着急你急什么。还不是她背靠官家,明面上我可不想和朝廷扯上半分关系。”
那丫鬟似是感受到他眼里的寒意,更加惶恐地缩紧了身子。
“那我改天就戳穿她的身份。”
“别。”
秦元承想也不想就拒绝,旋即他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最近我府上美妾太多,加上原料暂时还多,没必要急于一时。”
可若细看,他眸中晦暗但又留着些许温柔,就仿佛提到她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顾锦宁古怪地看着他,“那我就请皇后为她指婚,反正我是不能再忍受她继续在我面前张扬。如果没有她,我和殿下的事情早就成了,就她一直在中间碍手碍脚。”
“罢了。”秦元承思虑良久终是再次相拒,“我去见见她,等我回来我再给你想法子。”
刚到大门附近,他就看见那小厮哭丧着脸跟视死如归一样朝他走来。
“少爷,沈小姐她…她已经走了。”
第58章次子归家
小厮扑通一声跪下,他狠狠甩了自己两个巴掌,颤抖着声腔说着:“少爷,我已经在万般阻拦,但沈小姐听到你会出来时,说什么也要走,根本就拦不住。”
秦元承愣了愣,忽然心里就生出许多不满,连带着他周遭的气压都跟着低了又低,“以后不管何时她再来求见,你都给我拦在门外,也不必再向我通传。”
……
“沈姐,我们等一天了真就这么走了啊。”
奕元怀里抱着一大堆刚买好的东西,艰难从上方探出头看着一旁翻看书卷的沈宴卿。
“我们来见他不就是为了套他的话来探探底,可他先是晾了我们一天,又在与顾锦宁攀谈过后才像施舍一样想在门口敷衍我几句。如此不诚心,咱们就算想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所以还何必再浪费口舌。”
沈宴卿眉眼间尽是倦意,她放下书却看见沈府里似乎格外忙碌。
把东西搬回别院后,她叫住一个端着盘糕点的丫鬟,“府里可是有什么喜事,怎么这样热闹。”
“回禀小姐,是二少爷今日回府。”
嚼着栗子酥的奕元好奇地凑到近前,“沈姐,那咱们是不是要跟他们一块吃饭啊。”
“就算不吃按照礼数也该见见我这刚归家的二弟。”沈宴卿颇感头疼,“咱们挑挑方才买的东西有没有适合当做贺礼的,也不必多贵重,是个心意就行。”
可两人翻了半天,这才发现买的不是吃食就是她随身用的,没有一样适合拿来送人。她在屋子里环顾一圈,但来时她行李不多也没什么值钱物件。
“小姐。”
门口传来敲门声,抬头看去是怜芝小心翼翼地俯身行礼。
“上午我听说二少爷回府,想着我们应备点薄礼来。”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但我昨日翻找解药时发现小姐屋中确实没有什么适合做贺礼的东西,所以才冒昧买来个梅亭摆件。”
说着,她碎步上前将那个摆件放在桌上。
那木雕的梅花上缀着点点白色雪痕,做旧的长亭前一琴一酒更显侠气,尤其是倚在树下舞剑的小人做得格外栩栩如生。
是个值钱的东西。
沈宴卿摸索着钱袋里的银子,“辛苦你想得周到,多少银子买的,我补给你。”
怜芝连连摆手,“算是我弥补昨日的唐突,更何况为主分忧本就是奴婢该做的事情。我也是怕小姐因为昨日一事与我生出嫌隙,毕竟我现在无依无靠能仰仗的也只有小姐你了。”
她讨好地笑笑,低眉顺眼的与秦府时浑身扎刺的样子截然不同。
沈宴卿也没推辞,刚拿起摆件便嗅到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花香闻起来很是愉悦。
“小姐,下午你不在时夫人亲自来宴请你一同吃晚饭,算算时辰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怜芝体贴地端来放在门外的清水,“那小姐您先梳洗打扮着,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 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