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死一般沉寂。
年奕欢向侧边一瞥,第一层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门框正中央赫然贴着一张驱魂符。
视线下移,看到宴之安的手腕处,那串她送他的佛珠已经不在了。
想起那晚她感受到的异样,的确没错。
宴娇娇和沈鹿这两个笨蛋居然找了个老道想要干掉自己。
也不看看她们几斤几两,有没有那个本事?
现在佛珠已毁,宴之安,你的好运已经到头了。
宴家,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开始转动。
一旁的高素素捏着鉴定报告,气的面容扭曲,鼻孔冒烟。
咬着后槽牙道,“这个沈鹿,亏我还待她那么好,把她当亲闺女一样,还没进门就给买了那么多珠宝黄金,竟然用这一招骗婚!真当咱们宴家是傻子吗!”
年奕欢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心中暗笑,你们宴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脑残,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宴娇娇揣着手上前,“算了,妈,人都已经死了。”
沈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哥哥的,宴娇娇也气恼,不过比起这个,她现在更担心年奕欢发现院子里的事情。
自从上次年奕欢不阴不阳地蹦出来那几句话之后,她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拿捏,就要被拖进无尽深渊中。
这种感觉让她寝食难安,一闭上眼,就是大师暴死的恐怖样子。
早知道现在是这样的局面,当时还不如报警给自己抓起来算了!
起码,还能睡个踏实觉。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高素素高声怒喝道。
“她沈鹿敢玩弄我儿子,我决不能放过她,要不然以为咱们宴家好欺负!”
“儿子,你给我去找沈鹿家的联系方式,我要去找她们家算账!把我送她的珠宝首饰都给我还回来!”
宴之安神情复杂,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沈鹿死后,他就联系了她们家的人,结果发现沈鹿曾经告诉他的家庭住址还有电话全都是假的。
电话是空号,住址倒是真的,不过住在那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沈鹿。
派出所也是查无此人。
这意味着就连沈鹿这个名字都是编造出来的。
一句话概括,他被彻头彻尾的骗了。
最最要命的是,对沈鹿,他走心了。
就算是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被骗的一塌糊涂,他竟对她的死还是耿耿于怀,对她的人念念不忘。
妈的,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还被老妈和妹妹全程见证……
“好了好了,你不要烦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提了,过去就算了!”
宴之安希望这事赶紧平息下去算了。
老妈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再这么闹下去,天都要捅破。
本来这事已经够丢人的了,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年奕欢看着各自心怀鬼胎的一家人,也懒得搭理。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你们家的戏唱完了没有?没事我就先撤了,再见。”
“诶诶诶!欢欢,你别走啊!”
高素素一把拉住年奕欢,胖胖的身子一档,横在年奕欢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大婶儿?你还要干什么?”年奕欢狠狠皱眉,一副嫌弃的表情。
“还有,别再叫我欢欢,这不是你能叫的。”年奕欢眼神冷若冰霜,已将完全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年奕欢。
高素素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十个手指死死拽着年奕欢。
“欢欢,你别生气,我就是想给你赔个不是,都怪我年龄大了老糊涂了,才被沈鹿那个小贱人利用!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我替之安也给你道歉了,这小子嘴笨又单纯,才会被沈鹿那个贱人给骗了!”
“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现在他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妈不指望你回到宴家,只要心里不要记恨我们就好。”
年奕欢冷眼看着,嘴角向上倾斜着挑了挑,嗤笑一声。
这高素素变脸比翻书还快,倒是蛮会审时度势。
她用力甩开高素素的手,“不用和我道歉,也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以后你们宴家人都离我远点,我嫌恶心。”
高素素脸都不要了,被指着鼻子骂恶心,还笑着往上贴,又一把将年奕欢拉了过来。
虽然她还没摸清年奕欢的底细,但就凭她亲哥哥是年华,再加上年华在医院那几句极有分量的话。
她判断年奕欢家室绝对超级有钱。
这种有钱人家的女儿,就算她和宴之安不能和好如初,也不能把关系搞僵掉。
“欢欢,你要走也可以,但是外面这么冷,你看你穿的这么单薄,我好心疼。妈妈去给你拿件厚外套,你穿上再走。”
年奕欢胸口一阵不适,早饭都差点要吐出来。
高素素虚伪的嘴脸她是多一秒钟都不想看了。
年奕欢手掌运力对着高素素的脑门轻轻一拍,下一秒钟,高素素便摊倒在地。
“宴之安,宴娇娇,你们把你妈扶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她好像晕倒了。”
话落,扬长而去,砰的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这地方,太晦气,希望是她最后一次来了。
宴娇娇和宴之安赶忙上前,然而就在年奕欢出门的一刹,高素素便立刻恢复了神智,清醒了过来。
“妈,你怎么晕倒了!吓我一跳!”
“年奕欢呢?!”高素素睁眼就找年奕欢。
“人家走了啊,妈,要我说你也别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咱们已经把人家得罪完了,你还不知道吗?而且这个年奕欢神叨的很,咱们最好别招惹她。”
一听说年奕欢走了,高素素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你们两个好!”
叮铃——
一阵电话铃声。
宴之安背过身走到别处接电话,一会儿后回到高素素这边。
“是不是年奕欢打来的?”高素素一脸期待。
宴娇娇白眼翻上天,“妈,你想什么呢?年奕欢怎么会给我哥打电话,恨他还来不及呢!”
“那是谁?”
“医院。”宴之安面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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