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儿子跪着求着我要他!现在离婚也是我不想要他了!”
对戒已被丢弃,她也不可能再捡回,转身便准备离开,可转身却对上秦瑜州黑漆漆的眼眸。
他什么时候来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沈苡安不想去看他的神色,径直绕过了他。
身后,男人亦步亦趋,她也没有管。
直到她拉开车门,要上车时,却突然被秦瑜州忽地攥住,肯定的语气:“你今天去了医院,都听见了吧。”
“我才不在乎你的死活,我是为了心语才同意离婚,以后我还会亲自照顾她。”
说完后,他定定地望着她。
两人离得很近,男人一下比一下急促的呼吸明显至极,看起来很生气。
可生气的难道不该是她吗?
沈苡安的脸色有些白,可眸子依旧冷淡如水:“是吗?那祝你幸福。”
说完,就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再不走,她怕是装不出镇定了。
可秦瑜州却攥得更紧。
沈苡安蹙眉抬眸,才发现他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下来,如墨的眸子中好似有了戾气:“你为什么不嫉妒,为什么一点也不难过?!”
“放手!”
可秦瑜州却死死扼着她,沙哑着声音一遍遍问:“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手腕传来刺痛,沈苡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强压的情绪,猛地瞪他:“秦瑜州,你又何必在这里伪装深情?!”
“你三心二意,既要又要,你根本就没有你以为的那样爱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
她每说一个字,秦瑜州的眸色就更沉一分。
直到——
他的眼底再掩不住那怒意,径直俯下了身,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第8章
沈苡安大脑空白一瞬,反应过来后用尽了力气将秦瑜州推开。
秦瑜州依旧拉着她不肯放手,挣扎间,包中的病历单和机票忽然掉了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
刚刚还愠怒的男人瞬间变了脸,他沉着脸迅速捡起它们,手止不住的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心脏处出现的尖锐慌乱,唇瓣都失了颜色。
沈苡安没空去注意这些细节,脑海又钝痛,一阵一阵,针扎一般。
她勉强撑着,疲惫开口:“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嫉妒吗?如你所见,我要死了,一个马上要死的人还嫉妒什么。”
秦瑜州猛地抬眼,眼底满是固执:“不可能!”
早在沈苡安昏迷进医院时他就特意查过,她只是有些低血糖。
目光落在那张机票上,他的瞳孔覆上暗色:“你骗我……你为了离开我,都情愿咒自己吗?!”
和他根本说不通。
机票没了,她还可以再买,沈苡安转身就要上车。
见她这个态度,就好像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一般,秦瑜州再次拉住人,甚至忘记了自己有多么用力。
沈苡安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也因为这一下,她刚刚一直强压的难受再也控制不住。
秦瑜州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不住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苡安,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许你离开……”1
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沈苡安终是抗拒不过疼痛,晕了过去。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度醒来时,沈苡安依旧满身疲惫,但还是发现了她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看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她愣了一瞬神,便听见了耳边秦瑜州温柔的声音:“你醒了?”
沈苡安转头,看见他明明满目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这里是我名下的一栋别墅,没人知道这里。”
“苡安,这下你就不能离开我了。”
沈苡安瞳孔骤缩。
他……想变相的囚禁自己!
不等她的回答,秦瑜州又从一旁端起了一碗粥,轻声道:“这是给你补身体的燕窝粥……”
“啪!”
碗被打翻在地。
秦瑜州僵了瞬,抬头便对上了沈苡安愤怒的视线:“秦瑜州,你是不是疯了?”
像是被她的目光刺痛,秦瑜州脸色变了又变,将她拉进了怀中紧紧抱住:“别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我不过是犯了一次错,就这么不可原谅吗?”
“我妈用性命逼我,我不得不留下那个孩子,你知道的,我只爱你……”
男人声音颤抖,满是卑微颤抖。
沈苡安却只是将他推开,冷声打断:“那你敢用我的生命发誓,你从没有对谢心语动过心吗?”
秦瑜州的祈求戛然而止,室内忽然安静。
一秒,两秒,十秒……
长久的寂静。
秦瑜州的每一秒沉默,都像尖刺扎进沈苡安的心。
他不敢,他动过心。
他是爱她,但不只爱她。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分清,这一世的秦瑜州,不是那个跪求神佛,替她讨来生的秦瑜州。
沈苡安彻底冷了下来:“秦瑜州,我们一起长大,你知道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们的缘分尽了。”
“别再强求,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秦瑜州紧抿着唇,眼眶逐渐泛红:“如果我偏要强求呢?”
沈苡安攥紧了手:“不要让我恨你。”
秦瑜州却忽地笑了,低哑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病态的偏执:“那你恨吧……恨,也好过漠视。”
“苡安,既然你不做我名正言顺的太太,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做独属于我的金丝雀吧。”
第9章
自那以后,沈苡安便被困在了这栋别墅。
秦瑜州切断了网络,杜绝了她和外界联系的可能。
每天都会派人送来各种各样精美的礼物来哄她开心,一有空便会来陪着她。
见她气色不好,各类补品更是如流水般送来。
但她却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每次只问:“秦瑜州,你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你是要把我关到死吗?”
但秦瑜州不信她会死。
随着她质问的次数增多,秦瑜州变得越来越暴戾。
他从一开始的甩手离开,变成了砸东西。
在再一次砸碎一个玻璃摆件后,他的手被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流了满手的血。
他颤抖着去抚沈苡安的脸,哀求的声音带了痛感:“苡安……不要再说离开我的这种话,好不好……”
沈苡安的眸中却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躲开了他的触碰。
根本不看他的装可怜。
男人僵在了原处,泛红的眼满是失落,最终只得颓然离开。
他们谁都不愿意退步。
后来,沈苡安开始绝食。
送来的食物,她一概不碰,得知消息的秦瑜州匆匆赶来,眼底满是痛苦:“苡安,我求你别这样……”
沈苡安依旧不搭理。
实际上,她也没力气说话。
没了药物压制,脑海的刺痛一天比一天剧烈,她每天忍着不吭声就耗光了力气。
最后,秦瑜州终于选择了妥协:“你不是想看阿拉斯加的极光吗?这个月的二十五号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等这一天,我陪你去好不好?”1
沈苡安同意了。
“秦瑜州,你要说话算话……我真的不想孤独死在这里,也不想在离开人世前留下遗憾。”
离二十五号还有十五天。
忍忍就好。
很快就解脱了。
窗外又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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