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是我的问题。”许知羡一只腿曲着,胳膊搭在那只腿上:“我只是……”
他突然岔开话题,笑道:“我后来才知道,她送我衣服那日,是我二十岁生辰。”
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只有凡界的人,才会在乎什么二十岁及冠礼吧……”他神色不明道。
他想她还是有些恨他的,所以才选择绣了这件衣服。
江吟知道这件事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过去,所以后面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让江吟没有想到的是,许知羡过了这么多年,居然依旧没有释然。
魔锦被他穿上之后,会随着他的魔气而改变,唯独那些绣纹,始终不变。
江吟想了一下,觉得如果他的母亲真的清醒的话,可能不会这样做。
到底是要多残忍,才能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按入这种无法逃脱的牢笼?
许知羡的外袍破了这件事,是江吟发现的。
她回魔界的时候,下意识地扫了眼,然后正好发现有一部分似乎被撕开了。
因为魔锦本质依附于许知羡的魔气,江吟当即就猜到,许知羡的伤估计还没有好。
他自己可能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所以江吟给他指出来了。
许知羡当时愣了一下,然后偏眸望着自己的衣摆。
那里的金丝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扯出一条金线。
他这次没笑,把外袍脱了下来。
江吟伸手拨弄了一下,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眉梢轻挑:“你知道这里还有一层吗?”
许知羡确实不知道,他其实很少去打量这件袍子,魔宫里又不是没有魔奴,他自己掐个诀也可以解决清洁的问题。
江吟直起腰,把外袍翻过来:“这个内侧的衣料里面,应该还有一层。”
江吟其实不知道许知羡当时选择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这是一份来自母亲的诅咒,是对孩子最残忍的东西。
他选择穿上这件衣服,就是无声地选择了承受他母亲的恨意和诅咒。
哪怕他很清楚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多少关系,但是依旧无法释然。
他的母亲,最后还是选择了恨他,想把他拉下地狱。
而他,确实也算是造成了她半生的不幸。
江吟给许知羡指出来之后,看了两眼他的脸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许知羡这才伸手把内衬撕开。
那是非常巧妙的绣法,足以见得绣娘的功底。
双面绣。
金丝细密,针脚几乎看不见,在布料上绣着文字。
那是一个女人,几年的心血。
许知羡攥着内衬,唇角一贯散漫的笑消失。
却又在良久之后,他偏过头,红着眼笑了声。
外面绣的是最恶毒的诅咒,而在内衬之中,金线繁杂,绣着来自凡界的祝福。
藏了这么多年,却在意外之下,重见天日。
那是许知羡并不知道的一段往事。
疯癫的女人已然分不清日夜,大脑里隐隐要做这件重要的事情,却已然忘记了初衷。
一半带着恨,在疯癫的状态下绣下魔族最恶毒的诅咒,希望这些该死的魔全部下地狱。
而却又在无数次挣扎、恍然的时候,想起来,她要送她的孩子,一份及冠礼。
别的孩子有的,她的孩子也要有。
在那浓厚而并不纯粹的仇恨之中,还有着她没有说出口的爱。
她确实有恨过他,可也爱着他。
可惜她疯了,所以这份爱最后被掩埋在了恨底下。
可惜她的孩子,发现的太晚了。
番外:婚1
许知羡知道江吟要成婚的时候,从他的窖子里挑了两坛子好酒。
六界江吟都去过,也不缺什么。
许知羡也懒得想礼物了,干脆就直接把自己珍藏的酒给提出来了。
虽然随便,但是却足够珍贵。
他对神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像天山那种神明守护的领地,他也没有去过几回。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衣摆刚没过雪,就瞧见几只小狐狸,眨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他。
许知羡对那些小狐狸提不起什么兴趣,但是也不至于和那些小家伙计较,所以指尖微动,整个人就被魔气遮掩,消失在了那群小狐狸的面前。
小狐狸们似乎很好奇他为什么突然不见,还咕咕哝哝说了半天。
而在天山山端的宫殿之中,直到大祭司端着婚服来的时候,江吟才知道真正的婚服到底有多繁杂。
一件又一件,袖衫束腰,光漆盘就装了好几个。
江吟穿衣向来追求简单,这估计是她第一次穿这么冗杂的衣物。
漆盘放在她面前,江吟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红艳的衣物。
很招眼。
还没有穿上,就知道有多惹眼了。
天山雪狐在成婚这方面还是很有仪式感的,规矩好像也很多,但是可能江吟并不属于天山,所以那些规矩并没有用在她身上。
反倒是某只狐狸,处处受限。
红纱从指尖溜走,江吟绕着那些漆盘转了一圈,然后就感觉到腰间被什么东西圈住了。
“阿吟……”对方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身,狐尾也盘在她的腰间,然后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伸手望着那些婚服,眸色暗了暗。
“要我帮你穿吗?”他问。
江吟眉梢轻挑,没有回头,任由他揽着,然后反问:“你确定?”
身后的狐狸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要是帮忙了,就不一定能忍得住不扑倒了。
江吟笑了声,然后望着那些婚服:“哎,当时那套婚服……”
“后悔了。”身后的人发丝垂在她的颈窝之中,带着一丝凉意,轻声开口。
青年的指节如同青玉,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然后抚过交叠的婚服:“当时那套婚服,其实并不是我准备的。”
他的眸色被隐在低垂的睫羽下,唇角轻勾,但是没有笑意:“离桑给的,只是我动了些手脚。”
“让它变的更轻便了。”
可即便如此,当时神相也没有把婚服给出去。
看不得她为别人穿,哪怕只是装模作样。
“唔……”脖颈处被轻咬了一下,对方的动作极尽缠绵。
然后,江吟听到身后的人又轻笑了一声:“我给你穿吧。”
他的手指勾上姑娘腰间的腰带,然后轻轻一挑。
衣带落在了地面。
江吟微微顿了一下,干脆懒洋洋地松了力道,任由他动手了。
姑娘身上的衣衫被青年缓慢地褪下,然后露出白皙的颈窝和肩头,肩胛微突,是那种天生的美人相。
衣衫堆积在姑娘的脚踝处,却掩不住其骨相的美感,反而犹如轻纱遮掩一般,若隐若现地令人妄图把玩。
在内衫褪下之后,青年的手指顿在姑娘的束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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