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换来的,只是母亲的毫不关心!
裴定山看了一眼旁边的章慧茜母子。
“章慧茜确实是小峰的亲妈。”
他这么说。
王翠芝的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可还不等她再说话,裴定山却冷冷地又说:“不过,小峰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跟章慧茜更是没有任何可能!”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了王翠芝的身上。
她神色苍白,往后踉跄了几步:“什么?怎么可能?学临,你当初自己说小峰是我的孙子,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久以来,我们家都是在给别人养孩子不成?”
王翠芝不可置信,章慧茜母子本就心虚,此刻只缩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时间不早了。
裴定山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当即进屋收拾了几件衣物提上行李就走。
“妈,我要去接回月棠。”
说完,他径直提着包离开。
到了火车站。
裴定山买了最近一班火车,当即赶去了程思眠父母所在的地方。
一路火车转汽车。
抵达乡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裴定山满怀欣喜敲开沈家的大门,可却是一场空。
沈家没有程思眠的踪影,沈家人还将他大骂一场赶出了家门。
“既然月棠都已经跟你离了,虽然她不肯说原因,但她电话里哭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对不住她!裴定山,我们沈家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父显然气得不清,拿着扫帚就赶。
裴定山一下下甘愿受了,却怎么都不肯走。
既然程思眠给父母打过电话,那也只有他们知道她的去向了。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双腿屈膝,直直朝沈父沈母跪了下来,嗓音嘶哑乞求——
“爸妈,求你们告诉我月棠到底去哪儿了……”
第13章
这架势猛地吓到了沈父沈母。
周遭一时安静下来。
可很快,沈父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黑沉,扔下了扫帚:“别喊爸妈!我们担不起这个称呼!”
他仍在气头上,冷着脸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乌云密布,很快就下了大雨。
可裴定山挺直背板跪在门口,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
最终淋了一夜雨的裴定山倒在了沈家门口。
再次醒来。
沈家父母已经将他送到了村上的卫生所,人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程营长,我们家月棠不欠你,我们沈家更不欠你,请你痊愈后离开,要是再病倒在我们家门口,只会给我们惹事。
一段话让裴定山哑口无言。
可他并未就此放弃。
病好后,他重新来到了沈家,默默无闻帮沈家下地干活,任劳任怨。
沈父坐在田坝上,情绪不似昨晚那般激动,却也依旧冷淡:“别以为你献殷勤,我们就能原谅你了。”
“是我该做的。”
裴定山低着头只这么说。
这些本就是他身为沈家女婿很早之前就该帮忙做的,只是如今才有机会做。
原本沈家人以为裴定山最多只能装模作样做个两三天。
可裴定山竟然就这么坚持到他的假期结束,需要归队做任务了,才动身离开。
“爸妈,我下次休假再过来看你们。”2
他这么说,沈家人也并未当真。
只是没想到的是,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裴定山每逢假期都会过来帮沈家人干活。
坚持这么久,只是为了想知道程思眠的下落。
沈家人也难免有些心软。
这天半夜。
裴定山睡在厅中的地铺上,正要睡时。
房间门吱呀一声,沈母将一包红糖放在了桌上。
“你明天就要回京市了吧?这包红糖你拿着!”
裴定山神色一凛,坐起身来还想说什么,可沈母放下东西,转身又回了房,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借着屋子里皎洁的月光,裴定山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包红糖。
突然,他眼前骤然一亮!
只见那包红糖纸上,分明还绑着一张字条!
裴定山瞳仁骤然瞪大,当即大步走过去,取下了那张字条。
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津市’两个字。
短短两个字,却让裴定山一瞬找到希望。
他眼眸霎时明亮万分。
“谢谢爸妈!”
第二天。
裴定山回到京市军区后,第一件事便是递上了转调津市的申请。
……
1977年,津市火车站。
春节刚过,大街上尽是大红色的鞭炮纸。
裴定山提着行李走出火车站,被人接去津市的军区大院。
他的转调申请直到年后才算是彻底落定。
年前,裴定山利用休假时间来过好几趟津市,可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津市太大了。
他没那么容易找到程思眠,而沈父沈母除了告知他人在津市后便不再透露任何一个字。
——“津市那么大,如果你们还能遇上在一起,那就是你们有缘再续,实在遇不上,就说明你们不合适。”
沈母这么跟他说。
裴定山应下了,他坚信自己跟程思眠总有一天能遇见。
一路去往津市军区大院。
裴定山的目光在周遭街道掠过。
忽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拐入了一处巷子。
裴定山眸色骤然一变,大步追过去。
可还是晚了,那抹身影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裴定山抬眼凝眸看去。
只见前方立着的大门牌匾上赫然写着——
津市第一机床厂家属院。
第14章
裴定山眸色轻眯起。
身旁的接待兵有些气喘吁吁追上来,神色有些疑惑:“程营长,怎么了?”
“没事。”
裴定山轻摇头,只是又问:“之前,我让你帮我打听津市的机床厂里有没有一个叫‘程思眠’的工人,你问过这个第一机床厂吗?”
“问过呀,”接待兵点点头,如实回答,“当时我问过好几个部门,都说没有这个人,还特意找人去查了所有工人的名字,真没有这个人。”
裴定山眸色黯淡下来,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吗?
可他向来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天下午,裴定山安顿好后直接去了趟津市第一机床厂。
刚过完年,厂里还没有正式开工。
只有寥寥几名工人正在值班。
裴定山直接去了趟厂长办公室,说明来意后。
厂长狐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一口否决,而是迟疑打量他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丈夫。”裴定山直接说道。
可一听这话,厂长的眸色微变,随即却是笑着摆摆手:“我们这里没有叫程思眠的,同志你大概是找错了。”
这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裴定山眸色微沉,还想说什么时,厂长已经开始赶人了。
就在这时。
门口却骤然进来一个人,高声跟厂长说:“爸!大家都说去月棠姐家里吃饭呢!我们什么时候去?”
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听称呼是厂长的女儿。8
见到裴定山,女孩一愣:“爸,你有客人啊,那我再等等。”
裴定山却被她话中的那句‘月棠姐’吸引注意,他身形陡然一顿,回头正好看见厂长不自在的神色。
他凝眸定定望着走进来的女孩:“你刚刚说的‘月棠姐’,是指程思眠吗?”
这话一出。
女孩眼色一亮,厂长都来不及阻止,她已经诧异点头:“对呀,你也认识月棠姐?”
得到确认。
裴定山的神色骤然黑沉。
“她在哪儿?带我去。”
……
机床厂家属院内。
程思眠将自行车停在车棚里,随即提着车篮子里刚买的鱼肉上楼。
一进屋,满屋子的人热闹不已,都是她现在厂里研发组里的成员。
今天是他们聚在一起吃的一顿开工饭。
“沈技术!就等你的鱼了!”
程思眠笑笑走进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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