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件汝窑,定窑、钧窑、官窑,哥窑五处的瓷器。
千匹蜀锦,云锦、浮光锦、织锦,软烟罗等上等锦布。
老太太合上这些,tຊ被江菱和玉书分门别类对好的物件。
眸色暗深,话到一半:“这些东西……?”
江菱和玉书意会,齐齐道:“奴婢没见到任何东西。”
江菱不怪老太太谨慎,这些东西还算低调的,更有甚真金白银的被世子爷从上京送回来。
这些天,陆国公府的大门后门车辙子印就没消过,光靠十年的积累绝攒不出来,少不得皇家的赏赐或世子爷旁的门道所取。
至于究竟什么门道,安不安全,怕是只有老太太等孙子回来能问到。
老太太满意的展展颜,她在家中不知道孙子得的隆宠到底有多大,为何将东西分两波运回来。
但她这个做祖母的将尾巴扫好,才算不拖孙儿的后腿。
眼前俩丫鬟各陪了她五年,七年,江菱聪明活络,玉书灵巧细致。
这十年间府中卖了多少产业和仆人,就自己身边的几个小丫鬟她舍不得,不想让她们出去让人糟蹋了。
老太太一手拉一个将俩人拉到自己身边来,从怀中掏出两颗食指大小的金花生。
江菱和玉书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推拒:“老太太,奴婢不敢。”
前几年主子们的花销都捉襟见肘,偌大一个府邸一年半载才那么三五次打赏。
现在世子爷出息了,不仅人要回来还带回来许多财宝银钱,老太太感念府中人这么多年的辛苦,三天两头的下发打赏。
虽知道金花生总会到手,但推一推还是好的。
“有什么不敢的,”老太太嘟囔起来,握着金花生给江菱和玉书一人塞了一颗。
“你们是我跟前人,差事办的好我疼你们,也显得我这个老太太心地好。”
“别怨以前咱们府中摆不起排场,那都是让不肖子孙给逼的,”不肖子孙自然说的就是老太太那个不成器,又废了的儿子陆国公。
她叹声连连:“府中不仅发不出打赏,连带着奴仆们都松了劲,规矩一天比一天差,能大用的没几个。”
“不然最近关头几天,我也不用让菱儿你忙着府中园景的活,盯着一些不安分的奴仆。”
“就怕湘儿家那口子和湛儿回来碰上了,平白让府中这些年的没落光景给湛儿没脸。”
“哪能啊老太太,咱们世子爷如今回来明眼人都知道是衣锦还乡,姑爷肯定不敢猖狂了。”
老太太可不发愁,就算世子爷能将泼天富贵运回来,整顿国公府还需要很长时间,府中如今发卖的将将只剩二百多人。
也正是江菱在府中十年,尽管攒齐了三十两的赎身银,难在府中尽是发卖人的,她哪里有机会提赎身出府。
若是一个惹恼了老太太,觉得自己看轻陆国公府的现状想另寻高枝。
三十两可轻易拿不来卖身契,更会失了老太太的宠爱。
不过若是陆国公府真因为世子回来,富贵日子又来了,她开口提赎身的日子也能近了。
玉书去里间整理床铺,江菱将金花生塞进袖中,双手放到老太太的膝上轻捶,
继续安慰:“大姑奶奶有了世子爷撑腰,往后的日子会苦尽甘来的,老太太可不能这时候还伤春悲秋,平白让世子爷回来看见了难受。”
玉书将床榻收拾好,在帘后给了江菱一个眼神。
老太太这时候正好打了一个哈欠,江菱收起手扶着老太太起身。
“您啊今晚更该早点睡,明儿才有精神头见大姑奶奶和世子爷,菱儿伺候您休息。”
“是啊!一别十年想想明日就要见到湛儿了,做梦似的。”
“他能风光回来,他姐姐终于也能在婆家好过了,”老太太犯着困,声音也虚了。
今晚轮到江菱守夜了,她将老太太服侍躺下,松下床幔后,跟着玉书一块去到了外间。
玉书看着不早的天色,她不再逗留:“菱儿,我先回了。”
江菱铺着自己小床上的褥子,点点头:“天黑你慢点。”
“哎,”玉书。
一日无闲,江菱躺下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鱼肚白升。
今日是陆国公府各主子回来的大日子,一早各处就忙的不可开交。
江菱虽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因府中人少事情繁多,也难在老太太身边偷闲反要四处盯察。
从前她是旅游从来不选爬山,逛古迹从不逛“别人家。”
现在却从卯时到巳时已经将全府走了两遍,各处妥当了,她双腿也要走断了。
本寻了处避人的角落歇息,想等会儿才回安寿院回禀,不想腰刚弯下她就听见了层层小厮通禀的声音。
“大姑奶奶回门子了。”
江菱扶腰立起,不知是不是这十年间大姑奶奶跟大姑爷来家多了,脸上露出一抹要见瘟神的晦气之感,但走到正路上又很快隐去。
江菱也不讲究再回安寿院,直接去了前院迎人,大姑奶奶陆湘远远瞧看到江菱。
立刻似见到娘家人一般带泪扑了上去:“菱儿,赶紧将府中的门全关上,不要让那个黑心的东西进来。”
“大姑奶奶您忘了今日世子爷兴许就回来了,关了门世子爷不叫上几嗓子可轻易进不来。”
“世子爷离家十年,若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孙子回了家还进不来,可要心疼坏了。”
江菱一听就猜到黑心东西肯定是大姑爷,哪回回家不要闹上几场。
老太太虽然会心疼孙女,可若将门关了让世子爷扑个闭门羹,保不齐心里有气。
她看着大姑奶奶身后拖儿带女的情况,转移话题。
“大姑奶奶一路您累了,欣姐儿羽哥儿也累了,您先跟奴婢进去,保准一会儿大姑爷来了让他找不着你们母子三人。”
“这也成吧,”陆湘抹着泪哀声声让江菱扶着。
“大姑爷到,”两人刚走没几步,门房又响起声儿,陆湘气的七窍生烟推着江菱去挡,她拉着两个孩子想往后院跑。
只是这时已经晚了,大姑爷段兢似乎骑马追来,手中还握着四尺长的马鞭。
冲进府门便要伸手去捞陆湘,偏陆湘还在身后推着江菱。
江菱无奈硬着头皮拦在跟前,她喝退:“大姑爷,休在国公府放肆。”
“你滚开,”段兢眼看妻子最后一角衣袖已经进了后院,急怒当头挥起马鞭。
江菱大骇以双臂抱头,以为将要受这无辜重鞭,不想只轻微被鞭尾扫到手背,跟着身前威压骤轻。
江菱大着胆子抬头从臂缝间,竟看见大姑爷被一壮士徒手扯开仰面扔飞倒地,立时昏厥。
那壮士继而对身后人拱手:“世子,暴徒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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