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静雅。”皇后喃喃道。
“嘴里念叨些什么呢?”抬头,见皇上出现在门口。
皇上低下头,看着皇后的脸。
“皇上,如果您遭到身边亲近之人背叛,您会如何做呢?”
第17章
皇上表情一怔,眼神直直地望向皇后。
却见皇后眼眸当中,并没有试探,只有满满的悲伤和痛苦。
稍稍思忖了片刻,皇上缓缓开口。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亲近之人,亦是如此。”
皇后将头靠在皇上的胸膛上,自己的双眼慢慢的闭上。
皇上将皇后揽入怀中,手摩挲着皇后的手臂。
在这般轻抚下,皇后在皇上的气息里沉沉睡去。
“哎。”皇上看着皇后眼底的青黑,便清楚皇后这几天定然是没有睡的,轻轻地叹了口气。
皇上望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江窈。
几天不见,江窈的气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惨白,形容枯槁。
尝试过将补品强行喂下去,但无一例外都会被江窈的身体排斥。
所谓治病,最难的并不是治好身上的伤,最难的是就算病症去除了,该如何活下去呢?
江窈如果没有任何求生欲,那么就算是醒了,也是白搭。
皇后着急的肯定也是这一点。所以只能通过无微不至的恭身照顾,来让江窈感受到。
娘亲错了,娘亲想改,能不能给娘亲一个机会。
皇上低头亲吻了一下皇后的脸颊。
他也隐藏了一个秘密。
江窈收到迫害,其实也有自己的一份力。
皇位不是那么好当的。帝王之术,便是各方势力的权衡之术。
静雅在宫中做的那些事情,皇上并非毫不知情。
但是左丞相的势力,在朝中已经颇深。打草惊蛇不对,连根拔起更遑论可行。
于是只能通过其他力量去进行制衡。
这重要的一步,便是崔韫。
崔韫手里握着兵权。
皇上必须让崔韫站在左丞相的对立面,或者换种说法,必须要让兵权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因此必须离间二者的关系。
这一个棋子,便是江窈。
江窈现在也确实起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离间效果。但是她的身份,为何偏偏是自己流落在外的亲女儿。
皇上的眼底闪过一丝恻隐。
这些多年来,都未曾给过丝毫的关爱给到她,却是给了她无穷无尽的痛苦。
若是能够有将来,必然好好的补偿她。
可是皇上动员自己的所有势力出去找寻大天师的下落,却没有任何声响。
据传闻,上一次见到大天师,还是在边疆战场上。
等等。
边疆。
那不是崔韫的地盘吗?
皇上看着病床上,犹如沉睡着的江窈,心中一个想法悄然萌生。
深夜,天牢中。
崔韫被扣押到了一处小房间。崔韫看到来人,心中了然。
“你可有任何不满?”皇上问道。
“罪臣未有任何不满。”崔韫立即回答道。
“今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即刻你便带上精钢铰链,去找到大天师来治我女江窈的病。我给你喂下毒药,七日必须服下一颗解药。若是找不到,江窈死,你便跟着陪葬!”皇上看着崔韫,满眼戾气得说道。
“罪臣谢主隆恩。”崔韫跪下,对着皇上深深叩首。
皇上身边的仆从上前,将两个青瓷罐交给了崔韫。
红色堵头为毒药,蓝色堵头为解药。
仆从从红色罐中取出毒药一枚,交与崔韫。
崔韫不曾犹豫一秒,接过,直接服下。
第18章
少将军府。
崔韫回到府上,脚步匆匆地向书房赶去。
在自己的书房上,正安安静静地摆放着一颗已经萎凋的金色桂花。
身旁的管家见到崔韫,十分不忍。
崔韫虽然已经换了一身新装扮,但是他的两只脚,被镣铐所牵绊,虽不至影响出行。但走在大街上便是昭告所有人,这个人是一个罪犯。
这对于天之骄子的少将军而言,该是一个多么大的酷刑。
崔韫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将金色桂花上面残存的桂花花瓣妥善取下,安置在自己随身的香囊之中。
似乎要将自己的一份念想,在身边妥善安放。
眉目之间的哀恸让管家也不由得心里一紧。
“少将军……夫人在您大战捷报传来后,便日日爷爷学习如何编织桂花花环。说您爱金色,就要给将军桂花花环。”
管家上了年纪,对于过往也不免长篇大论的怀念。
“桂花花环编织起来可太麻烦了,但夫人可真厉害,一天一夜便学会了。”
管家注意到,崔韫的面色已经隐隐有些不对,于是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您继续。”崔韫笑笑,好似他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因为桂花花环折下来的枝叶太多,花也太多,夫人还给我们所有下人都做了桂花糕。夫人的手可真巧啊……”
崔韫看向香囊之中已经逐渐有些发黑的桂花花瓣,陷入了回忆。
但现在时间便是生命,需得抓紧时间找到大天师所在的位置。
崔韫将桂花香囊妥善存放于贴近心口内袋。
将自己的汗血宝马牵出,上马,缰绳一扯,向城外奔驰而去。
根据有效情报,大天师现如今正在滇池采药。
崔韫眼眸坚定。
静雅公主府。
公主贴身侍女从屋内蹑手蹑脚得走出,生怕触到静雅公主的霉头。
屋内叮铃桄榔的器具倒地声。
“本宫筹划如此之久,竟到头来讨不到一丝好处,皇母后还因此与我产生了间隙!皇上还要顺藤摸瓜,找到是谁下毒害了江窈!”
静雅公主因此失去一位在宫内的得力助手。一口银牙似乎是要咬碎似的,烦躁心绪无处抒发,将屋内陈设砸的砸,撕得撕。
看到下人被吓到的样子,心中暴虐的想法更甚。
“怎么?本宫很可怕吗?拖下去!杖责十棍!”
看着满脸崩溃的侍女被带走,李嬷嬷看着静雅公主心情稍稍平复,才趁机出声。
“便是这些不中用的,否则计划早就实施了。公主不值当为了他人的无能伤了您自己的身子。”
“如今江窈那件事情风头已经过去了,隐藏在宫中的几步暗棋也可以出来活动活动了。”李嬷嬷看上去十分慈祥温柔。说话间却带了一丝阴冷。
静雅公主自然是无比信任李嬷嬷的,“那便听嬷嬷的,这局我迟早要扳回来。”
大理国,滇池。
崔韫深深看了一眼高入云端的远山,眸中黑亮,黑夜中紧盯猎物的巨兽。
“不需要人马跟着吗?”侍从问道。看着前路有些担忧。
“不必。”
白马向天长嘶,崔韫跨坐在马背上,向山里奔去。
大天师为人谨慎,断不可能被人轻易发现任何痕迹。大队人马只会让他更加反感。
大理国的气候地形多变,崔韫自山脚下还是炎热酷暑,半山腰便是截然不同的气候。
还有各种各样的凶猛野兽虫蛇。
崔韫将白马放行,拖着锁链,独身一人走入了丛林。
身上满满的吸血虫一个个掐走,走过一个又一个野兽领地。
长天外,飞鸟高鸣。
崔韫在一处茅草屋外站定,屋内一白衣男子将院中草药收集晾晒。
两人四目相对,怔住。
第19章
深夜,静雅公主府内。
静雅公主面前摆着一盘围棋,棋盘上是黑白残局,静雅公主执棋,不定。
心总是静不下来。
只能气急,将棋子随便一扔,看向了屋外漆黑的天色。
今日注定是个不安稳的夜晚。
“李嬷嬷还没有传来消息吗?”静雅公主皱了皱眉头,不耐问道。
“没有。人多眼杂,奴婢不敢打草惊蛇。”侍女恭谨道。
公主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眼仰头。侍女赶忙走到公主背后,开始按摩穴位。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安啊。”
“公主大抵是累了,那些暗棋已经筹备数十载,便是为了今日。”侍女安抚道。
“希望如此。”惴惴不安感渐渐消去。
大理国,滇池。
在崔韫第无数次,将他手中炮制好的草药抢走,归置好,大天师终于发火了。
“姓崔的!不救不救不救我还要说多少次啊?你就算这么缠着我也没用的。”
大天师只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为常年混迹在植物药物当中,吸收天地精华,看上去十分年轻。
“大天师言重了,崔某并非缠您为家妻治病,崔某只是想要为大天师做一份贡献罢了。”
崔韫可不听他的话,强行将大天师原本要做的事情抢了过来。
兵法所言,攻心为上。
大天师要什么,崔韫给什么。
他现如今需要将草药炮制,那么崔韫一身腱子肉,有的是力气和精力,那便无条件的为大天师干活。
大天师原本还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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