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丞好像懂了什么，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姜愿愿选定婚纱。
街道边。
姜挽目送着霍丞和姜愿愿乘车离去后，转身准备再去刘氏。
突然，手机震动了下。
霍丞的信息弹了出来：“晚上8点，亚东酒店3509，我们最后谈一次。”
第5章
姜挽其实不知道自己和霍丞之间还能谈什么，但还是去了。
亚东酒店3509。
姜挽到时，霍丞还没来。
35层的高度，足以眺望大半个京市。
姜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灯光璀璨的窗外，却突然开始怀念宁静的乡村。
那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这些人情世故。
那时，她和霍丞都还是最天真的年纪，纯良到轻易对彼此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那时候，她和霍丞也经常共处一室。
宁静的下午，他们凑在一起斗着蛐蛐，玩着叶子梗，下河摸鱼……
“滴。”
突然的刷卡开门声，打断了姜挽的思绪。
她回过头，就看到霍丞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恍然间，她竟幻视了曾经那个少年。
但对上他那双冷漠如浸了寒霜的眼眸时，姜挽梦醒了。
她关掉了制冷的空调，操着干哑的嗓子问：“你想谈什么？”
霍丞开门见山：“你确定不嫁给我吗？”
姜挽呼吸重了重，哑声提醒：“你和姜愿愿的婚期都定了……”
“换新娘而已，又不影响婚礼照常进行。”
霍丞双眸淡漠：“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新娘就可以是你。”
此刻的霍丞如同一个上位者在施舍一般。
他的声音有些凉：“姜挽，你不想签下合同，拿到钱，救你外婆了吗？”
又是这个疯狂折磨着她的问题。
姜挽当然想。
三天期限近在眼前。
她清楚，霍丞不松口，刘氏的合同她不可能签下来。
也意味着，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任何途径，能够拿到钱，救外婆。
外婆，姜愿愿，各占据天秤的两端。
姜挽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绳索拴住，往两端不断的拉扯，似乎要将一颗心，一分为二！
最终，还是外婆的命占据了上风。
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愿往下问：“你想我怎么做？”
“回去告诉姜夫人，你想嫁给我。其他的事我会摆平。”
霍丞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但也是这一刻，姜挽意识到，一直说着要娶自己的霍丞，也许并非出自真心。
想到这个可能，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进了一个泥沼里，逃不出来……
可没等姜挽做好心理准备回姜家。
姜愿愿就先找上了门。
她红肿着双眼，哽咽质问：“姜挽，你和霍丞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挽嗓子像被扼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有心里不断往外冒的慌张，歉意……
姜愿愿看在眼里，确认了什么：“所以这些都是真的？！”
她把手机砸到姜挽身上。
重重的金属机身，轻易的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块青紫。
姜挽顾不上，只来得及抓住手机看去。
屏幕上竟然是她昨晚和霍丞同出酒店的照片！
“我……”
姜挽想要解释，但怎么解释呢？
即使她和霍丞什么也没发生，但她也确实要破坏姜愿愿和他的婚礼……
而姜愿愿看着她难以启齿的模样，她才彻底相信母亲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
姜挽真的在和她抢霍丞！
想到自己还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姜愿愿愤怒又不甘！
她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姜挽的脸上！
“姜挽，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别人对你的好，活该被所有人抛弃！”
第6章
姜愿愿是哭着跑走的。
好像受了天大委屈，又被打了一巴掌的人是她一样。
姜挽站在原地，脸渐渐的红肿了起来。
但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呆呆的望着姜愿愿远去的身影，喉咙里像堵着无数的情绪，却怎么也抒发不出来！
就连平日来往的宽阔楼道，此刻也显得格外狭小逼仄，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一刻都不想在待在这里，干脆就这样走了出去。
街道上，人潮穿梭，车流不息。
姜挽一个人就这样走着，走累了，就坐上一辆公交，任由车往前开着。
最后，公交车停在了末站——月牙村。
也是姜挽和外婆的老家。
此刻月牙村已经是中午。
姜挽看着自己和外婆曾经的老房子，从去到城里就一直压抑的痛苦，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注射了麻醉剂一般停止了。
屋子里很久没有人住，结满了蛛网，落满了灰。
她站在门外看了很久，没有进去，转身走到了村里唯一的蛋糕店。
开门进去，就看到王婶儿坐在门口的柜台。
瞧见姜挽，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挽挽啊？怎么回来了？你外婆的病好了吗？”
姜挽摇了摇头：“还没。”
“王婶儿，给我拿个小蛋糕吧。”
以前，姜挽最爱吃的就是王婶儿做的小蛋糕。
每次去买，霍丞都会陪着她去。
等拿了蛋糕，两个人就会在靠窗的桌椅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吃。
姜挽回想着那些美好的过去，越来越觉得苦涩。
尤其是看到留言墙前，贴在正中间，最醒目的那张大红色的桃心便利贴。
【霍丞一辈子爱姜挽，姜挽只能是霍丞的老婆。】
稚嫩的字体飞扬在纸上。
那是霍丞亲手许下的承诺。
姜挽望着，眼睛有些酸涩，内心也陷入了痛苦。
直到王婶儿将蛋糕递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挽拎着蛋糕出门，却不料迎面撞上一个高大的身躯。
霍丞来了。
他没穿重遇后终日不变的各式高定西装，而是一身T恤，牛仔裤。
霍丞很自然的接过姜挽手里的蛋糕，另一只手则是牵起她的手，带着人走去了窗边的桌椅坐下，然后打开蛋糕，将第一口喂给她……
甜腻的奶油味涌进鼻子。
姜挽下意识的张嘴吃掉。
霍丞好像笑了，又挖了一勺蛋糕递到她嘴边。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样，姜挽一个人将蛋糕都吃掉了。
胃撑的有些不舒服，姜挽也终于回过了神。
“你……怎么回来了？”
她以为，以霍丞如今的身份，根本不会再踏足这个小村落。
甚至曾在这里生活的过往，都会被他刻意隐瞒、遗忘。
“为了你。”
霍丞的回答传入耳朵的那刻，姜挽怔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切的场景太熟悉，眼前人的双眼又盛着太多爱意。
她信了。
她回握住霍丞的手，想再次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想娶自己？想确定这个念头是不是因为爱！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上面闪烁的，是姜愿愿的名字。
姜挽像被敲了一记闷棍，硬生生被从美梦中拉回了现实。
而霍丞没什么反应，顺手接起了电话。
下一秒，里面传出了姜愿愿哭腔质问的声音：“阿丞，你和姜挽是真的吗？”
对视间，霍丞突然勾起了唇角。
不是灿然的笑，而是带着恶意。
姜挽心脏一颤，下意识的想逃。
可手却被霍丞攥住。
他看着姜挽惨白的脸，薄唇轻启：“不如让姜挽亲口和你说？”
然后在姜挽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第7章
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通话时间，就像死刑的倒计时。
姜挽没有思考，伸手死死的点着挂断键。
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点了好几次，才终于把电话挂断。
“嘟”声响起的那刻，她劫后余生般的松了口气。
霍丞看着她的反应，自若地收回了手机：“慌什么？”
姜挽眼泪差点被逼出来，面对不以为意的男人，一颗心冷的彻底。
霍丞对她的情绪像是没有察觉，自顾说着：“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跟姜夫人说清楚？”
“不如……就今天吧。”
看似是在征询姜挽的意见，但是其中满是命令的气息。
姜挽慢慢将手挣脱出来，整个人从没有那一刻这么清醒。
“霍丞，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霍丞连回答都欠奉，只问：“你不想救你外婆吗？”
像被拿捏了命脉。
姜挽无言以对。
她已经失去了姜家唯一对自己好的姜愿愿，此刻，说自私也好，说没良心也好。
她只想抓住这唯一一个救外婆的机会，留住这世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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