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络却出乎意料地坦荡,先询问了谢逾白的意见才与众人客气互留号码。
就连助理都偷偷对谢逾白说:“这小子似乎没有什么心眼。”
助理见过太多新人了,他们巴结奉承谢逾白,借用他的力认识有权势有金钱的人,且一般都是在谢逾白不在场的时候偷偷结交。
摆明了有贼心,但暂时没贼胆。
不过谢逾白却不这么看,他认为那是人性,不算好也不坏。
而韩络的做法,有点滴水不漏的感觉了,说好听了是太会做人,说难听了……
谢逾白见过太多心肠不好的人,但他仍不想把韩络想的太坏。
毕竟他是纪灵灵的未婚夫。
送别陆先生,谢逾白让韩络先回去。
他坐在上次纪灵灵脱高跟鞋的地方,摸出了一支烟,点燃。
没办法推脱,喝了些酒,此刻酒精渗入血液直冲头顶,让他有点晕。
抽完两支,谢逾白的胃也开始隐隐发痛。
他现在甚至有点后悔没早点回家,非要在这里抽完烟。
胃部一阵阵抽疼,他倚着石柱,额上冒出些冷汗。
不行,得走了。
谢逾白咬着牙站起身,还没等站稳,胃部剧痛来袭,疼得他脑袋发麻。
恍惚间,视线里出现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没来得及细看,谢逾白身子一晃,直直向前倒去。
但预料中的倒地并没有出现,他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脑袋也靠在了一个瘦削的肩膀上。
“谢逾白?”
耳边响起一道婉转的声音。
谢逾白眯着眼想,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只是脑海里一片空白,找不出关于这声音主人的片刻影像。
紧接着,谢逾白双眼一闭,疼晕过去。
第二十二章 解酒汤
谢逾白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回到了第一次见到纪灵灵的那天。
他的师兄即将要去国外,偏偏女儿才十二岁,不能跟着他到处奔波,走投无路的师兄只能来拜托他。
“逾白,师兄也是没办法,身边只剩下你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
“你看灵灵这孩子也懂事,自己会上下学,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你只要让她吃饱穿暖睡得好就行。”
师兄曾经待他不错,于情于理他都不会拒绝。
谢逾白看着才到自己胸前的小姑娘,笑起来:“小丫头,愿意跟着小叔生活吗?”
小纪灵灵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极其认真地跟纪父说:“爸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叔的。”
谢逾白愣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
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不屑道:“才几岁,就会说大话了。”
纪灵灵一把把他的手拽下来,鼓着脸:“我马上就上高中了,已经长大了!”
“好好好,长大了。”谢逾白一脸宠溺地附和。
师兄的女儿,他自然是当成小孩子来看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是十八岁给她买了一条白裙子,月光下的她美轮美奂,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时候?
还是十九岁,她第一次在外面跟同学喝酒,他去接她,背着她走在街上,听烂醉的她在耳边说喜欢自己的时候?
还是二十岁她故意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想引起他关注的时候?
少女的心事总是来的热烈而沉寂,谢逾白都看在眼里。
他不能不承认,他是害怕的。
害怕她的喜欢不过只是因为长期的陪伴,她才多大,她以后还会遇见更多优秀的人,他们的年龄会合适,身份会合适,不必忌惮任何人的异常眼光。
若是他答应了,以后说不定她是要后悔的。
所以他没办法,拒绝和装傻是唯一能做的。
谢逾白是被一股熟悉的香甜勾引醒的。
睁开眼,他盯着天花板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已经回到家了。
记忆的最后是他因为胃疼而晕倒,那么是谁把他送回了家?
谢逾白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扑面而来的香甜气息更加浓郁。
走近了,才看到厨房里一道瘦弱的背影。
听到声响,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
“醒了。”纪灵灵围着曾经的那条粉色围裙,一手举着汤勺淡声道。
谢逾白的脚步一顿,眼底都是诧异:“你……怎么在这?”
纪灵灵没答,转过身关了灶上的火,然后谢出一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喝了。”她说着,摘了围裙往椅子上一丢。
嗯,处处都充满了埋怨。
谢逾白走过去坐下,拿着瓷勺尝了一口。
是放了苹果味的解酒汤。
这个味道就像是女巫调制的毒药一样,独一份的,让他上瘾。
还没到半分钟,这一小碗解酒汤被喝光了。
纪灵灵坐在另一边看了一眼,神色少有缓解,但语气还是干巴巴的:“不够自己去谢。”
谢逾白望向她,终于还是放下了勺子,说:“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纪灵灵微皱起眉,“谢先生该不会是已经忘了是在我身上晕倒的吧?”
还真的忘了。
谢逾白眨眨眼,茫然的状态说明了一切。
纪灵灵冷笑一声:“我本来是想去接韩络的,谁知道只看到了你一个人,你站起来就晕倒,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给谢先生拖回来的。”
第二十三章 人生大事
这下子谢逾白多少有点印象了。
那双白色帆布鞋,那道声音,都是纪灵灵。
他难得有些窘迫,轻咳了声偏过视线,低声道:“谢谢你了。”
纪灵灵那冰雪一般的面孔终于融化些许。
片刻,她抿抿唇:“不能喝酒就别喝行不行,明知道自己有胃病,不想活也换种方式。”
谢逾白没吭声,乖巧地听教训。
这无声地给纪灵灵增添了几分底气,她继续说:“还有那个冰箱里好多烂掉的蔬菜,你别总在外面吃,或者随便对付一口,胃越不好你越折腾。”
这次谢逾白出声了:“最近太忙,不是故意的。”
像解释,也像在哄她。
虽然年纪上谢逾白更大,但自从纪灵灵成年之后,他工作更忙,反而是她照顾他多一些。
从前她也是这样,对他的吃穿住行都不满意,二十几岁的姑娘像五十多岁一样唠唠叨叨。
有那么片刻,谢逾白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那层纸还没有被捅破,她的身边还没有别的人。
别的人……
谢逾白蓦地想起韩络,转头看向纪灵灵,凝着眉问:“韩络那个人……你了解他吗?”
本来还在说“你洗衣机里的衣服也是,一看好几天没洗了,你就不能勤快一点吗”的纪灵灵,闻言一怔,方才的缓和顷刻间消失。
她冷冷地回看:“谢先生这是什么话,我的未婚夫我当然了解。”
这句“谢先生”差点没让谢逾白咬舌自尽,他本意就是问问,谁想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但是吧……她都已经生气了,这话也已经问了……
所以谢逾白装作很镇定地又给自己谢了一碗解酒汤,再次喝下:“你们是大学同学。”
纪灵灵盯着那洁白的瓷碗,恨不得马上抢过来一口也不给他喝:“是,他告诉你的?”
“嗯。”谢逾白假装看不见她冷厉的眼神,“怎么在国外遇上的?”
纪灵灵不耐烦了,猛地站起身:“这跟谢先生有关系吗?谢先生还是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吧。”
说一句呛一句。
谢逾白放下勺子,有些无奈道:“我总感觉他那个人哪里不太对劲,我是害怕你被骗了。你了解他吗?”
“不了解。”纪灵灵斩钉截铁道。
“不了解你还跟他订婚?”谢逾白双眉紧锁,“这事你爸知道吗?”
然而纪灵灵却冷哧了一声:“我认识了十几年的人,到头来都不了解,不了解一个只认识几年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她乌黑的睫羽一抬,目光直直撞进他的眸子里:“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了解吗?或者我应该和一个相对了解的人在一起?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什么了解的人。”
谢逾白觉得太阳穴冷飕飕的,放在桌子上的手缓缓攥紧。
半晌,他压着声音,像是在忍耐什么情绪:“纪灵灵,你拿自己的人生大事置气,有意思吗?”
纪灵灵敛了神色,摇摇头:“他很爱我,我们会结婚的。”
谢逾白脱口而出:“那你爱他吗?”
话音落下,空气像是结了冰一样凝固,堵得人喘不上气。
不知过去多久,纪灵灵率先动身。
她拿起自己的包,走到玄关处缓缓穿好鞋,直到手心握上门把手时,她才淡淡道——
“或许吧。”
第二十四章 野心
纪灵灵走后,谢逾白将那一小砂锅的解酒汤都喝了。
喝完汤起身时,才发现阳台上挂满了洗干净的衣服Ns。
不必想,一定是她做的。
看着那随风晃荡的衣摆,谢逾白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之后又是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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