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祈福遇匪,景王……
这两件事合在一起,姜缘兮突然就记起来了!
前世梁王妃就是在祈福途中遇险,犯了心疾身亡,不知为何,新帝却将梁王妃的死降罪于景王,贬景王流放通州!
如今亲历这一遭,姜缘兮才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恐怕景王是被忌惮他势力的新帝,故意降罪。
姜缘兮刚记起来。
随即就听前方梁王妃马车里传来婢女的惊慌声——
“快去寻大夫来!王妃犯心疾了!”
从此处回京寻大夫,就算快马加鞭也至少需半个时辰。
心疾根本就等不了这么久。
顾不得许多。
姜缘兮提起衣裙,快步跑向前方。
她伸手拦住侍卫,语出惊人:“我能治!”
惊慌之下,无人敢阻拦。
姜缘兮当即便上了马车,正要从怀里取针包施针,身后一股力道突然将她拽下来。
回头看去,竟是窦慕辰!
他脸色阴沉至极:“姜缘兮!你在胡闹什么?你根本就不懂医术,耽误了王妃,你全家的脑袋都不够掉!”
姜缘兮没被他的呵斥吓住。
她看着窦慕辰身上穿的护卫军戎装。
——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那刚刚她遇险之时,他在哪儿?!
目光往后,她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夏芷凝。
心下了然。
好一对情意深重的爱侣!
冷笑一声,姜缘兮冷冷瞥了一眼窦慕辰,然后直接推开他,大步跨上马车!
她居高临下,目中无人。
“我父乃宛城太守!我母乃医仙谭氏的第十代传人!”
“我当然能治!”
第5章
姜缘兮将梁王妃平躺在马车上,摊开针灸包。
谭氏九转金针,天下闻名。
可在场几乎没人相信姜缘兮这个从未传出过医术名声的恭国府新妇。
眼见金针刺下,好几人闭住眼睛。
夏芷凝更是不觉攥住了窦慕辰的衣袖,一副害怕模样:“若嫂嫂将王妃治死,岂不是会连累两府?”
窦慕辰神色冰冷:“一意孤行,自找死路。”
话落,婢女惊喜呼声:“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像巴掌扇在两人脸上。
窦慕辰脸色更冷。
夏芷凝亦松了手,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这厢,取针后,姜缘兮嘱咐侍女:“王妃回府后,需卧床多加休养。”
梁王妃虚弱看她,眼怀感激:“多谢恭国候夫人。”
“医者救人,分内之事。”
姜缘兮淡淡点头,下了马车。
夕阳光芒照入她眼中,她脚步一时不稳,扶住马车,才发现自己手在抖。
看着自己的手,姜缘兮忽地想哭。
出嫁时娘亲将这包针给她,却也再三嘱咐:“你嫁过去万万不能随意显露医术,京中恭国府这样的贵家,当家夫人定然要端庄得体,行医抛头露面,会丢了面。”
于是前世她将这包金针收在箱底,从未拿出来用过。
到最后,姜缘兮自己都信了自己从不懂医术。
可现在,她才恍然想起这双手不是只能跟前世一样刺绣缝衣,也能行医救人。
她亦想起,小时候祖父问她一个女子为什么学医?
她回答说要济世救民,成为像祖父一样的好大夫。
什么时候,她竟全忘了……
一路回家。
到恭国府门口。
姜缘兮要进府前,窦慕辰叫住了她。
“嫂嫂,今日是你运气好,误打误撞救活了王妃,若是有个万一,不仅你恭国府,还要连累我忠国府。”
姜缘兮心中蓦然刺痛。
看了男人几秒,她忽的问:“若是我今日未能治好王妃,世子怕我牵连,怕不是就会给我一封休书?”
听见姜缘兮又提这种荒谬之言。
窦慕辰神色阴沉,“嫂嫂又在胡言乱语。”
“是实言总归刺耳罢。”
姜缘兮第一次率先离去。
窦慕辰却久久看着她的背影。
今日的姜缘兮,挽弓杀敌,临阵救人,实在鲜活夺目。
和以往他认识的姜缘兮,竟完全不像一个人。
让他再也无法刻意忽视……
几天后。
梁王妃的赏赐进了恭国府,姜缘兮也因此扬名满京城。
前来求医者一下络绎不绝。
这日,姜缘兮提着药箱刚回来,婢女却上前来问:“夫人,您给世子做的鞋还剩一半,还继续做吗?”
姜缘兮瞥了一眼,心头微滞。
自她嫁来恭国府,窦慕辰的鞋和里衣都是她亲手做的。
而如今……
她神色冷淡,随口说:“扔了吧。”
话音才落,走到门口的窦慕辰脚步一顿。
他显然听见了这话,脸色阴沉得过分:“嫂嫂这是在故意同我置气吗?”
姜缘兮态度平静:“世子多虑了,只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无用之事上。”
这话让窦慕辰脸色更难看了。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没踏入屋子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却正好与端着药过来的婢女碰上。
“世子恕罪!”
窦慕辰目光瞥见那药,心生疑惑:“这是何药?她病了?”
“不是,是夫人前段时间自己开的药方,说是滋补身体的。”
婢女的回话却让窦慕辰心中蓦然一动,他直接问婢女要来了药方。
待看清药方,窦慕辰眸色一怔,当即沉着脸踏入屋里。
见他去而复返。
姜缘兮神色冷却,正要开口。
却见窦慕辰突然冷声质问——
“你有了身孕?”
第6章
姜缘兮心神慌了一霎。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世子何出此言?”
“这药方中的黄芩、白术分明为安胎之效。”窦慕辰指着药方里的两味药说。
姜缘兮瞟了一眼,却依旧平静:“黄芩白术其主要功效乃补气健脾,我用其做滋补药,并无不妥。”
窦慕辰冷笑:“嫂嫂素来康健,何来气虚之说?”
姜缘兮眸色冷沉,看向他的眼神泛着红。
“世子难道不知我如何气虚?我从宛城被你哄骗,千里迢迢嫁来京城,却是来成笑话的!我余家在宛城也是世代清流,名门望族,怎么也不该成为你的兼祧妻!”
“仅仅数月,我肝气郁结,如今连我自己调理都不让吗?”
此话一出。
窦慕辰心头一颤,这才恍然意识到姜缘兮的委屈。
他向来只想着芷凝本该是他发妻,如今却要委屈她成为兼祧妻,便想着处处照料芷凝,却从没想过,其实姜缘兮也是委屈的!
心中一时涌上莫名的情绪。
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姜缘兮已经冷冷开口:“世子好走不送。”
窦慕辰只能默然离开。
看着窦慕辰的背影,姜缘兮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端起碗饮下有些冷了的药。
心里却也因这事提了警醒。
现在自己还能搪塞过去,等再过些时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真的无法瞒过去了。
她得赶在肚子大之前拿到和离书才是。
想到这里,姜缘兮又想到什么,侧头问:“宛城那边还未有回信吗?”
“没有。”婢女摇头。
姜缘兮眉头皱起,有些奇怪。
前世自己认了命,对父母只报喜不报忧。
如今她是准备和离后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她给父母寄了好几封家书,暗示让父母派人来接自己回去,按日子来算,应该是要有回信了才是。
可竟是一封也没有。
姜缘兮重新写了一封,交给婢女:“交代驿站,加急送。”
“是。”
翌日。
姜缘兮在院里看医书时。
却迎来了位意外之客——景王谢景玹。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神色相比上次纵马而来竟萧瑟许多。
“太傅旧疾病重,御医束手无策,听闻恭国府夫人医术了得,想请您过去看看。”
姜缘兮一愣,这些时日基本上是京中各府女眷请她看病居多。
“御医都束手无策,王爷就这么信妾身?”
“医仙谭氏的第十一代传人本王都不信,还能信谁?”
谢景玹语气平静却如一块巨石投湖,砸进姜缘兮心扉。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
姜缘兮最终直接看侍女:“拿药箱来。”
抵达太傅府。
姜缘兮见太傅已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她眸色一紧,迅速过去把脉诊治,随即给太傅施针。
过了许久后,太傅呕出一口血来,脸上竟又有了血色。
见状,谢景玹难掩狂喜,竟是扑在床前:“恩师!”
姜缘兮诧异无比。
她本以为皇室之人都是薄凉之辈,而在前世传闻中,景王更是冷血嗜杀,如地狱阎罗无心无情。
可此刻在她看来,景王神色中的关切紧张,情真意切,绝不作假。
……
看诊结束后,谢景玹送姜缘兮回府。
路上,姜缘兮叮嘱:“太傅需保持心情愉畅,切勿受寒,静养时日,定能痊愈。”
“多谢夫人。”
看姜缘兮额头上满是细汗,谢景玹下意识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姜缘兮。
“辛苦。”
姜缘兮有些诧异,却没接,只道:“多谢王爷。”
谢景玹手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回到恭国府。
姜缘兮进了府,却不知谢景玹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她身影消失。
他抬眼看了下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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