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间竟不小心撞到桌角,只觉腹部锐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
身边床前坐着神色狂喜的老夫人和怔怔看她谢寂礼。
再见正收起药箱的大夫。
姜听雾心陡然一沉:完了。
下一瞬,耳边传来大夫的道喜——
“恭喜夫人,已有三月身孕!”
第8章
大夫的话如雷击将姜听雾劈入深渊。
心一瞬死寂。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想要离开,更加难如登天。
老夫人送大夫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姜听雾和谢寂礼。
谢寂礼眸色沉沉望着她,不解而愤怒:“所以你上次根本就是在骗我,你早就知道了怀有身孕的事,那药方分明就是安胎药,为什么要隐瞒?”
姜听雾脸色惨白,却扯出冷笑。
“因为我不想留在恭国府,更不想与你为妻!”
这话让谢寂礼神色铁青。
他下意识要驳斥,却在看见姜听雾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时,话堵在了嗓子眼。
最终谢寂礼深深叹气:“你如今有孕在身,我不想与你吵,好好休养身体。”
……
自从确认姜听雾有孕后。
老夫人以此正大光明拒绝了京中各府来寻医。
得知姜听雾怀孕时,谢景玹眸色怔愣,最终失落离开。
反而谢寂礼倒是来得勤了。
这日,谢寂礼又来了。
姜听雾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中,神色依旧淡淡:“世子与夏姑娘婚期将至,还是将心思放在大婚上,不必过来。”
谢寂礼神色一僵。
但他还是低头放软语气,没再喊她嫂嫂,而是喊了她名字。
“听雾,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刘记果脯,酸甜可口,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将手里提着的果脯放上来。
姜听雾本想直接拒绝,偏偏在这时,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下。
姜听雾神色迟疑僵住。6
看着那诱人色泽的果脯,记起柔儿前世便最爱吃这家。
脑中浮现出女儿娇俏可爱的模样,亦记起每次谢寂礼来时,女儿的欣喜若狂。
“娘亲,爹爹买的果脯比寻常时候都要甜。”
女儿雀跃的声音好似响彻在她耳边。
其实哪里是果脯甜,分明是女儿心里甜。
心口一酸,姜听雾沉默着伸手拿起一块果脯送入口中。
见状,谢寂礼眼底蔓延出喜色。
他又主动提:“明日秋分,我们去城外赏菊散心如何?日日在院子里也让你憋得慌。”
姜听雾看了他一眼,垂眸许久。
她点头:“都行。”
第二天。
天朗气清,是出游的好天气。
然而姜听雾被扶着上马车时,才发现夏芷凝竟然也在。
“听闻嫂嫂与世子要去赏菊,小女闲来无事也想一同前去,嫂嫂不会介意吧?”夏芷凝笑意盈盈。
姜听雾侧目看了眼谢寂礼,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因为实在太久没出门,她只淡淡道:“人多热闹些挺好。”
一路出了城。
姜听雾本在休憩,夏芷凝突然叫停了马车。
“每次看世子骑马好生威风,我也想试试这策马奔腾的感觉,今日世子就允小女胡闹这一回可好?”
夏芷凝掀开车帘对骑马的谢寂礼撒着娇。
谢寂礼自然应允。
姜听雾一动未动,看谢寂礼教夏芷凝骑马,看两人相视一笑,琴瑟和鸣。
她知道这是夏芷凝故意做给她看的,若是前世,她只怕会心痛无比。
可如今,她看了只觉厌烦。
眼看着夏芷凝像模像样骑上了。
谢寂礼便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
没想到夏芷凝突然尖叫一声,那马就疯了一般突然朝着马车狂奔撞来。
眼见两马就要相撞,就见谢寂礼突然抽出马鞭,一鞭打在马车的马身上。
一刹那,马儿狂奔。
车厢内的姜听雾躲闪不及,整个人被颠出车厢!
剧烈的痛楚自腹部而来,鲜红的血迹染透了她的衣裳。
“夫人!”
婢女惊慌失措冲过来。
姜听雾痛苦之际,视线中最后看见的却是谢寂礼满心满眼朝夏芷凝冲过去。
……
重新睁开眼时,腹部抽痛,姜听雾下意识要护腹部:“柔儿……”
可她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
屋子里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姜听雾醒了,还在争论。
老夫人不依不饶:“这事定然是要夏芷凝给我恭国府一个交代!”
谢寂礼虽语气低下,却不肯退让:“母亲,这是意外,不关芷凝的事。”
“为表补偿,我之后每日都会来恭国府,直到听雾再次有孕。”
听到这话,老夫人这才满意点头。
谢寂礼离去后,老夫人才注意到已经醒了的姜听雾,脸色一瞬冷沉——
“没用的东西!都怪你,好好的出去,害了我孙儿!”
“来人!锁上内院的门,将夫人禁足不得外出!”
第9章
短短几日,姜听雾身形消瘦,面容苍白。
谢寂礼如他所允诺的,日日来院子关心她。
“我知你伤心,但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养好了身子,孩子总归还会有的。”
说着他端起粥喂到姜听雾唇边。
姜听雾看着他,却是冷不丁问:“你有没有问过我原不原谅夏芷凝?”
谢寂礼手中的调羹顿住。
他放下了粥,脸色也冷了几分。
“马儿发狂,与她何干?你莫要再小题大做。”
这一刻,眼前的人和前世的谢寂礼身影重合。
世人说,墙头马上,而这个男人,始终如一。
从来薄情寡义,是非不分。
他喜爱谁,谁便是对的,他认为什么是对的,便不许他人忤逆!
姜听雾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心里彻底醒悟。
是了,夏芷凝是她的仇人,谢寂礼更是该死!
就在这时。
门外小厮匆匆禀告:“世子!夏家来人了,说夏姑娘又病了!”
谢寂礼步履匆匆离去。
姜听雾垂眸自语:“我不会小题大做,我只会以牙还牙!”
之后几日。
姜听雾亲手给女儿刻了块牌位,正擦拭着,外面突然响起了哀乐。7
姜听雾心口一跳,喊来婢女问:“是谁家在办丧事?”
“回夫人,是太傅府。”
姜听雾身形僵住,详问过后才得知。
太傅为了景王在太极殿前淋雨长跪一夜,人当场就没了。
姜听雾心神恍惚的记起来,虽然缘由不同,但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太傅重病逝世。
她以为自己扭转了命局,原来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脱。
因为被禁足不得出,姜听雾最终还是开口跟谢寂礼请求,才终于能跟着他前去祭拜太傅。
太傅府。
踏入挂满白幡的厅中,姜听雾看见了跪在太傅牌位前的景王。
从来肆意之人,此刻沉默悲伤。
见到姜听雾,他狭眸微动,却又陷入沉默。
姜听雾过去祭拜。
三叩首后。
谢景玹哑声开口道:“陛下遣我半月之内迁去藩地。”
一切,仿佛无形中又与前世的轨迹相符。
姜听雾一时不知说什么。
默了片刻,只说:“一路平安。”
谢景玹看着她,忽而笑了下。
“也祝你母子平安。”
他不知她已经小产,还是顺从心意不再叫她‘夫人’。
姜听雾也并未多言。
从太傅府出来,谢寂礼的神色却不好看。
他忍不住问:“你跟景王刚刚在聊什么?”
“不过闲谈。”姜听雾神色无异。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谢寂礼心堵。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 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