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在城外有一处农庄,小泽上一次去已是几年之前,谭玉歆要带他再去,他自己也开心得紧。
谭玉歆独自和小泽出门,只带了夏夏和车夫。
庄子里的姨母们都是谭家从前的下人,年纪大了不便在城中生活,便就来了农庄。
知道谭玉歆带着小泽来了,都紧在庄子前等着二人。
大老远就能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
谭玉歆在马车里给小泽正发髻,叮嘱他:“你如今长大了,来就得干活,可不比你小时候。”
“娘说了,农庄有牛羊鸡鸭,还有鱼塘,大片大片的农田,都是要辛苦劳作的地方。”
谭玉歆笑话他:“你上次来时,还没有牛高呢。”
小泽拍拍胸脯:“如今牛定是不如我。”
谭玉歆被他逗笑不止。
下马车时,小泽和姨母们打招呼,每个人都喊到,每个人都开心不已。
夏夏扶着谭玉歆跟在后面,只看得见全部人的笑意。
她和姨母们打过招呼,进门时突然问道:“方才过来,我瞧见那边被围住,是怎么了?”
管事徐姨母回她:“那边原先的老爷说是入了狱,家产都充公,如今这田地也都是些衙门的人在耕种,和普通田地分开,就都围起来了。”
谭玉歆点点头,跟着进了庄子。
小泽已经被姨母们围起来,都说他几年不见,简直大变样。
谭玉歆注意到角落有两个小孩,怯生生的,几双眼睛一直落在小泽身上。
她过去和他们说话,他们也怕得躲起来。
“怎么不去和他说话?”
姨母笑道:“他们还小,有些认生,等熟悉了,玩得可疯了。”
谭玉歆起身,看着被人群围起来的小泽像个小大人似的,说:“一起玩玩也好,互相带着,小泽能懂点事,他们胆子也能大些。”
“瞧着年纪和小泽差不多,打算何时送他们去上学?”
“上学……”姨母迟疑,“这就不必了,待再过几年,就该送到家中服侍小姐少爷了。”
庄子的姨母们,都在谭家待了半辈子,如今子女都在谭家,孙子也等着送进谭家,仿佛这样便是对谭家的忠诚。
也像是人生再无其他出路。
谭玉歆叹了口气:“学还是要上的,给小泽作伴也挺好的。”
“若是姨母如今还舍不得,便先送他们去附近私塾,等大些,再去家中。”
谭玉歆拿出钱袋塞进姨母手中,姨母忙不迭推脱:“我们在这好吃好喝的,哪还有从您这拿钱的道理?绿轴”
“所以你要答应我,送他们去上学。”
……
小泽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在农田玩得一身泥。
那两个小孩子也和他相熟起来,几人在农田里狂奔,逗得动物们四处逃窜。
谭玉歆趴在窗边看着这光景,觉得心头也惬意不少。
庄子不如城中,没那般炎热,凉风阵阵,也让她丢掉许多烦忧。
夏夏拿来姨母们自己晾晒的果干:“小姐也尝尝,味道很不错。”
“这尝着怎么和城里铺子差不多。”
谭玉歆尝了一块,认真评价。
“要是拿去城里卖,说不定又多个赚钱的营生。”
徐姨母恰好到了门外,听见谭玉歆这样说,她笑得合不拢嘴:“本就是来不及运进的不新鲜水果所制,随便做做,做不了营生的。”
她说着,往房间搬进一个坛子。
“乡下没有冰块,就把水果碾碎的汁水放在井里,喝着十分消暑。”
鲜红的汁水从坛子里倒出,谭玉歆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清凉又甜爽。
“待我回去定要告诉父亲,多雇些人做帮手,让你们多挣些钱。”
徐姨母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们都是自给自足,每年派给我们的银钱,我们都用不完。”
谭玉歆擦拭嘴角的汁水:“那都是你们应得的。”
“我去把小泽叫回来,让他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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