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之夜她满心欢喜披着红盖头坐在房中等了他整整一夜。
可等到红烛燃尽,他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日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赵翎心中早有她人,这场婚姻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新婚夜不踏入婚房,不碰她,便是他的抗议。
可圣上赐婚,没有回头之路,即便他不喜欢自己,她以为,只要她努力,总会打动他的。
和他成亲的那些年,她竭尽全力的做好他的王妃,做好王府的女主人。
到最后,连整个王府的下人都被她的善良和仁慈给征服,可他对她还是始终冷淡无情。
在看到他对穆雨晴的在意和柔情后,她终于彻底明白,不爱就是不爱。
喜欢上他的每一天,她都在向他前进,可他后退的速度太快了,她已经跟不上了。
心如死灰的林思弦和他提了条件,只要他给自己一个孩子,以后她有孩子陪伴她走完余生,她便痛快的放手离去,成全他和穆雨晴两人。
赵翎同意了她的请求,她很快也如愿的怀上了孩子。
只是,在孩子八个月,即将临盆的时候,穆雨晴将她骗到山上,将红花掺进了安神茶里,骗她喝下。
那红花药效极强,不等她下山,便腹痛不止。
等她终于回到王府,唤来大夫和产婆时,她血流如注,孩子生下来便没了气息。
那是一个长得极好的男胎,小脸圆圆的,像极了年少时的赵翎。
可如今,她只能抱着他冰冷的尸体,连他哭声都未曾听过一声。
她这一生已经孤苦无依,孩子是她唯一的指望。
她盼了这么久,忍过了让她夜不能寐,日渐消瘦的孕吐,忍过了双手双脚浮肿,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栽在了穆雨晴的手里。
知道孩子没了那一刻,她肝肠寸断,毫不犹豫的便提剑冲向穆雨晴。
可是她没想到,赵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她。
其实平日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可她才刚刚生产,耗尽力气,不过十招便败下阵来。
他将穆雨晴护在自己身后,剑尖无情的抵在她的心口。
“雨晴不是那样恶毒的人,你自己没护住孩子,怎么能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是啊,是她无能,是她太过单纯,竟然会毫无防备的穆雨晴的话。
即便她也有错,可她更不会放过害死孩子的凶手。
自那之后,她日日都将自己关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背地里,她一直在计划着要如何刺杀穆雨晴。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只差一个月便能降临到这世间的孩子,一命偿一命,天经地义啊!
可直到她死,她都没能为她那可怜的孩子报仇。
房间里的烛火忽明忽暗,衬得穆雨晴的脸楚楚可怜。
她委屈的低头,“王爷,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陷害思弦,更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赵翎脸色清冷,“本王一直信你。”
“她不过闹几天便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听闻赵翎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林思弦只觉心如刀割。
紧接着,又听到他扭头吩咐随从。
“修书给王妃,限她七天内回来,本王已拟好和离书,七日之后,便要娶雨晴进门。”
闻言,林思弦只觉惊雷阵阵。
七日之后……
多可笑,他的大婚之日,正是她的头七!
第三章
而一旁的穆雨晴,听到他要娶自己过门的消息,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看向赵翎,眼中还有些不敢置信。
“王爷,您……真要娶我吗?”
赵翎微微颔首,“本王与她是圣上赐婚,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此前我们二人约定好,只要给她一个孩子,这门婚约便不作数。”
“如今本王已履行诺言,是她自己没用,留不住孩子。”
“雨晴,你知道本王心仪之人一直是你,娶你是毕生心愿,你可愿嫁给本王?”
穆雨晴感动至极,不顾身边还有随从在场,哭着扑进了他的怀中。
“我愿意,我自然愿意。”
看着两人相拥的背影,林思弦不禁苦涩的勾了勾唇。
只可惜,她已经死了,签不了他的和离书了。
赵翎和穆雨晴大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城内的皇族世家们,得知消息,立刻约了他一同到酒楼庆祝。
“恭喜恭喜,王爷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是啊,谁不知道,当年王爷和林家小姐成婚,不过是因为圣上一纸婚约,王爷的心上人可一直都是穆家小姐,如今终于能抱得美人归了。”
“还叫穆小姐呢,咱们得改口叫新王妃了!”
众人语笑连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赵翎,也难得勾了勾唇,举杯喝了好几杯酒。
看着他如此喜悦的模样,林思弦不免心中有些酸涩。
虽然知晓他一直对自己无感,却没想到和她和离,他竟然会这般的欣喜。
夫妻相处三年,难道她的存在对他而言,从来都只是禁锢吗?
唯有平日和他关系最好的宋书言一直沉默不语,此刻,才终于忍不住发问。
“阿翎,你当真决定要和思弦和离吗?”
赵翎喝酒的动作一顿,刚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他最好是真和离,如此思弦那般贤良温柔的女子,才好另择佳婿!”
众人齐刷刷的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林思弦抬眸,这才发现来人竟是顾临安。
顾临安,和她自幼相识多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于她,是竹马,更是知己。
林思弦很早便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她心中唯有赵翎一人,所以从来不曾回应过他的感情。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会为了她找上赵翎的麻烦。
赵翎冷冷勾唇,眸光寒意四射。
“本王当是谁,原来是侯府世子。”
“这么着急等着本王和离,难不成是早就和林思弦暗度陈仓?”
“不过她那种满腹心机的女子,本王素来不喜,你若真喜欢,便送你好了。”
听闻他如此诋毁林思弦,顾临安顿时火冒三丈,他挥剑便朝赵翎刺去。
一动手,周围的人立即四散着逃开了,面前的桌椅凳子被斩得四分五裂,俨然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赵翎武功高强,在座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今日与顾临安交手不过十招,他竟然有些力不从心。
微微沉眸,他才意识到今日的踏月剑格外的“叛逆”,好几次刺向顾临安的命门,都被它给收力转了方向。
这把剑是林思弦送的,它竟然如此偏袒顾临安。
想到这儿,他胸口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他收了剑退到一边,不再与他动手。
“够了,你若要追求她去找她便是,别来寻本王的晦气!”
顾临安不悦地拧眉,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又冷又利。
“镇北王放心,我自是会去找她,向她表明心意。”
“只是于情于理,我都该先来知会你这个前夫一声,也好让你知道,你究竟错过了一个多好的人!”
“赵翎,错把鱼目当珍珠,又把璞玉当敝履,你当真可笑至极!”
冷冷丢下这样一句话,他便扬长而去。
第四章
众人匆匆散去,一片狼藉的酒楼只剩他和宋书言两人。
他有些气闷的从一旁拿过酒壶,面无表情的往自己面前酒杯倒酒。
宋书言缓缓在他身边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叹气道:“阿翎,顾临安说的没错,思弦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子,和离之事你可务必想清楚,莫要等到真的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赵翎没想到宋书言会是这种想法,瞬间侧目沉眸冷冷看向他。
“你似乎很欣赏林思弦?”
宋书言有些尴尬,“我只是怕你后悔,她对你当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
“为了你,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赵翎眼神一震,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宋书言又继续说了下去。
“不知你有没有留心过,自从你和她成亲以后,你的衣食起居是样样顺心,盔甲,佩剑,哪样不是最好最合身的。”
“就拿你手中的踏月剑来说,你当真以为它就是普通的一把铁剑吗?”
“那玄铁远在北漠悬崖之上,便是极老成的猎手,也难以登上顶峰,她一个女子,你可想过多难?”
“不仅如此,玄铁铸剑需要以心头血开刃,她用整整七天的心头血灌溉,方练成了这陪你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宝剑。”
“这样的女子,这世间又能寻到几个?若是我能娶了她,我……”
话至此处,宋书言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沉声不语,从赵翎的手边夺过酒杯,一杯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
冷风吹得酒楼的珠帘哗啦作响,赵翎沉眸看着窗外,这才发觉自己心乱得厉害。
他从来不知道,踏月的来历竟然如此特殊,更没想到,为了他,林思弦竟然愿意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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