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框追着冰凉的光,那股不可一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漠然又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
顾南星略尴尬。
“祁总……”
顾常铭拍拍手打圆场。
“酒会上匆匆一面,祁总不认得你也正常,年轻人嘛,多见几回就熟了。”
晚晴别开目光,仰头看着天花板。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抽一口烟。
说起来,顾氏在港城是一个备受争议的家族。
现任顾氏集团的董事长是顾应遇,顾常铭的私生子,至于为什么顾常铭会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私生子而不是名正言顺的儿子顾向爵,已经无从考究。
顾向爵是港城N部战区军功赫赫的爱国战士,然而就在他被授予少将军衔的第二年,父亲顾常铭因为操控股市被证监会查处,顾常铭自杀未果在医院昏迷不醒,公司摇摇欲坠。
他临危受命扛起大旗,在最光荣的时期退伍回到顾氏,用了两年时间,从一个没人看好的接盘侠变成很多人高攀不起的商界新贵。
可就在顾氏未来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从未在大众视野出现过的顾应遇突然拿着顾常铭的遗嘱出现了。
然而,还有更戏剧化的一幕。
顾常铭把顾氏和名下所有的房产都留给了私生子顾应遇!
顾应遇在顾氏风雨飘摇的时候不见踪影,却在顾氏繁花似锦的时候仅凭着一纸遗嘱就占据了所有荣光,而顾常铭除了一场可笑的闹剧之外,什么都没有给顾向爵留下。
无人知道他独自撑起公司那两年经历了什么样的艰辛,正如无人得知顾常铭为什么要这样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港城人们再次听到顾向爵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讯。
顾家处于旋涡中心,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顾应遇如愿接手顾氏,顾常铭逐渐苏醒,而曾经用生命来力挽狂澜的顾向爵被他们利用完后就彻底被遗忘,像从未来过。
安心做起了富贵闲人的顾常铭最宠爱他的孙女顾南星,近几年为她安排了不少相亲,可她都不满意,直到两年前见到祁宴。
对他一见钟情。
今日,再见倾心。
近几年新兴行业崛起飞快,顾家日渐衰败,顾常铭仍每年咬牙开宴设席,就是为了帮宝贝孙女物色青年才俊。
顾南星的脸立刻红了,“爷爷,你乱讲什么呢,祁总还在看着呢。”
顾常铭:“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幅明代的《花鸟戏虫图》吗?爷爷前不久以你的名义拍下了,想着等你生辰那日给你个惊喜,现在看来,这份大礼要提前送给你咯。”
顾南星感动极了,“爷爷,你对我真好。”
“爷爷就你这么一个孙女,爷爷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晚晴看着眼前爷慈孙孝的画面,不觉得哪里感动,反而觉得十分聒噪。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涌上心头,她垂下眼睫,数起了高跟鞋鞋面上的粉色水钻。
一直不说话的祁宴,忽然放下酒杯,转头看她,“还喝吗?”
晚晴错愕抬头,“啊?”
不等她说话,祁宴就拿走她的杯子,指腹擦过她手背,冰冰凉凉的。
“不舒服就别待了。”
晚晴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满眼写着你怎么知道?
唱了很久独角戏的爷孙二人,终于想起来要先搞清楚她和祁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祁总,这位小姐是?”
这句话,是tຊ顾常铭问的,但晚晴也想听听祁宴的回答。
她歪头看向他。
恰在此时,簇忽的光束移向别处,斑驳变幻的灯影从他头顶闪过,深深浅浅的碎光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衬得他眉目格外矜贵温润。
祁宴不喜欢顾南星的吧?
他一定不喜欢顾南星。
对,他不喜欢。
这时,苏秘书拿着手机来到祁宴面前,气喘吁吁的,很急的样子。
“老板,是蓝总,他非要你接电话。”
晚晴目光扫过苏秘书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再看了看墨眉轻蹙的男人,抿起了唇。
祁宴接过手机,视线始终落在晚晴颤动的眼睫上面。
“晚老师,你要现在和我一起走?还是?”
晚晴想了想,微笑道:“我等你。”
“好,那你等我两分钟。”
祁宴在她耳边留下这句话,很快就迈着大长腿出去了。
顾南星的目光追着祁宴的背影,直到厚重的木雕大门阻绝了她的视线,才依依不舍收回眼。
“晚晴小姐,你是祁总的女伴?”她还是不死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顾南星身边的那群网红逮到了机会,趁机搬弄是非。
“南星姐,我知道她,她以前是京城黑帮大哥的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祁总选了她做女伴,祁总从来不会携带女伴出席任何宴会的!”
“一个供人玩乐的戏子而已,也敢妄想攀龙附凤,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呵,不愧是演戏的,连祁总都被她给骗了。”
她们故意说得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一个整容过度的网红叉腰嚷嚷:
“她和祁总还能有什么关系,祁总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还不是碰巧祁总缺个女伴,就被她赶上了呗。”
言下之意就是,换她,她也行。
女人生性慕强,是女人都喜欢被优秀的男人征服。
而女人对女人,则天生就带着敌意,尤其是比自己漂亮的女人。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
顾南星拉住晚晴的手。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和傅总还有这层关系,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是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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