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柚谢过她的赐名,问道:“姑娘,这婆子怎么处置?”
魏紫拿汤匙搅动藕粉。鰌
刘婆子也是女人,却处处为难她,总撺掇邢氏磋磨她。
上辈子,她被推进枯井时,就是刘婆子拿麻绳绑住她的双手的。
刘婆子,是杀害她的凶手之一。
她耳根子软心也软,可在报仇这件事情上,她做不到心软。
她抬起白净如茉莉花的小脸,轻描淡写:“大清早的,又刚从寺庙回来,最见不得血。我记得西南角有一口枯井,那里偏僻荒芜杂草丛生,便是死在井里,也很难被发现。”
“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了。”
绿柚扛起满脸惊恐的刘婆子,径直离开了闺房。鰌
萧凤仙盯着魏紫。
魏紫舀起一勺藕粉送进嘴里,慢慢吃完之后,垂着睫毛小声道:“你看我作甚?是她先欺负我的。”
她容貌纯真,讲话时总有一种无辜和委屈感。
萧凤仙弯起薄唇:“是是是,是那婆子先欺负嫂嫂的。便是杀了,也不为过。欺负嫂嫂的人,都该死。”
他拿汗巾擦了擦手:“我回房温书了。”
说是回房温书,却径直去了西南角的枯井。
此刻,刘婆子死死扒住井口,哭嚎着威胁:“杀人偿命,你们敢杀我,老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鰌
绿柚皱着眉。
萧凤仙推开她,一脚踩在刘婆子的指骨上,低着头含笑看她:“我连人都不怕,还会怕鬼吗?”
“你——”刘婆子疼得龇牙咧嘴,“你一个妓生子,竟然不知廉耻跟自己的嫂子私通,见我撞破你们的事情,你就要害我!小王八蛋,你跟你娘一样肮脏卑贱!”
“是是是,我肮脏卑贱,不及你高贵干净。”萧凤仙不在意这些辱骂,“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觊觎那小寡妇——在她嫁给萧凌霄之前,我就喜欢她,可喜欢了。”
提起魏紫,他连笑容都灿烂几分。
刘婆子又惧又惊,瞳孔几乎缩小成点。
听说过叔嫂私通的,没听说过这么正大光明说出来的!鰌
在刘婆子的哀嚎求饶声中,萧凤仙一点点踩碎她的指骨,才把她踹进枯井。
刘婆子的头撞到坚硬的井壁上,当场殒命。
萧凤仙瞥向绿柚。
绿柚脸色发白。
她是花厂督手底下最优秀的刺客,最近才从上京城那边调过来,临走之前,花厂督特意叮嘱她少主另有身份金尊玉贵,叫她不得忤逆,可他怎么会喜欢……
她连忙低下头:“奴婢什么也没听见。”
“听见也无妨。”萧凤仙懒洋洋地转身离去,“迟早,天底下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喜欢她。”鰌
……
刘婆子的尸体,在七天后才被人发现。
两个小丫鬟跑到西南角玩耍的时候闻到尸臭味儿,才发现死在枯井里的刘婆子,因为中间落了一场雨,尸体腐烂不堪,邢氏嫌晦气,叫人匆匆拖到城郊埋了。
刘婆子死了,邢氏便叫桂婆子总揽事宜。
邢氏沉迷于吃酒赌钱,随着刘婆子的死讯,忽然想起多日没见魏紫,便打发桂婆子把人带过来。
魏紫踏进内室,浓郁的酒臭味儿迎面而来。
她抬眸望去,邢氏倚在榻上,青天白日也在吃酒,花几上还放了一盆香喷喷的炸鸡。鰌
邢氏握着鸡腿,扫了一眼魏紫。
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她恍惚觉得这个儿媳妇哪里变了。
她训斥道:“多少天没来请安了?!你当儿媳妇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子了?!”
魏紫低头福了一礼:“儿媳太过思念夫君,于是每天都为他诵经祈福,心中实在悲痛,因此才没来请安。”
邢氏略有些满意。
她的儿子千好万好,又贵为进士,当然值得这蹄子悲痛欲绝。
她道:“今天把你叫过来,也不为别的,就是给你立立规矩,省得摘了镣铐,你越发没了体统,丢了咱们家的体面。去门口跪着吧,我几时午睡醒了,你再回去歇着。”鰌
魏紫站在原地,没动。
前世也是如此,这老货仗着婆婆的身份,三天两头把她叫过来立规矩,动不动就让她跪着,烦得很。
她正想设法拒绝,桂婆子拿着请柬进来了。
她恭声道:“老夫人,沈侍郎家派人送来的请柬。”
邢氏来了精神:“沈家送来的?”
桂婆子道:“沈姑娘要在府里开一场赏花大会,邀请咱们家的公子小姐和少夫人,三天后各自携带一盆兰花前往。除了咱们府里的人,陈县令家和其他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被邀请了。听说,席上还会有两位上京城的贵人。”
“赏花大会?!上京城的贵人?!”鰌
邢氏还没说话,萧杜鹃挑起门帘,兴奋地进来了。
她道:“娘,参加侍郎府的宴会,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咱们定要体体面面地参加!”
何况,席上还有上京城的贵人。
万一那两位贵人相中了她,她何必再缠着陈紫荆,说不定她也能像哥哥那样,嫁进上京城的名门望族。
都是一个娘生出来的,没道理她嫁的比她哥哥差。
第52章 镇国公府大小姐
邢氏慈爱道:“你既想去,那就去吧。咱们院子里不就有一盆现成的兰花,一并带过去就是了。”簳
“娘你懂什么,这种场合,人家都会带很贵重的兰花,我带普通兰花会被人瞧不起的。娘你给我十两银子,我去市集上买一盆名贵的兰花。娘,咱们家的体面可是顶顶要紧的!”
邢氏哪里舍得花十两银子买一盆破花。
又不能吃!
然而想起萧家和凌霄的体面,她只得忍痛出钱。
萧杜鹃拿了钱,兴冲冲地跑了。
桂婆子又道:“对了,老夫人,送请柬的小厮还说,沈大人的介绍信起了作用,白鹿书院那边很欣赏咱们家二公子,已经寄来了秋后的入学通知,问二公子有没有收到,去不去的,让尽快给个答复。若是去,可破例免除束脩。”
邢氏从不管萧凤仙的事。簳
想起白鹿书院,她就心绞痛。
她的凌霄当年也想去白鹿书院读书,只可惜那地方只收达官显贵的孩子,可怜她的凌霄到底没能去成。
如今,倒是便宜了那个妓生子。
她思虑着,撕下一块鸡肉放进嘴里,一遍咀嚼一边对魏紫道:“你去告诉萧凤仙,他想去白鹿书院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带上千日。我们老邢家可就这一根独苗苗,怎么样也得培养成才的!”
魏紫暗道,就邢千日那副德行,能成什么才?
她表面上应了声好,回东南园子了。
萧凤仙站在小书斋的屋檐下,正逗弄笼子里的鸟。簳
少年长身玉立,映衬着满园景致,十分养眼。
魏紫道:“二弟收到了白鹿书院的入学通知书,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在紫气东来为你摆一桌酒,再请几位客人为你庆贺庆贺。”
她虽是个妇人,却也听说过白鹿书院的大名。
百年间出了几十位进士,吸引了无数读书人前往求学。
当年萧凌霄也想去,可惜因为门第和高额的束脩被拒之门外。
萧凤仙垂眸看她一眼:“白鹿书院远在颍川,我若是去那里读书,没有两年恐怕回不来,嫂嫂难道不会想念我吗?”
魏紫语噎。簳
这叫什么话?
听起来怪暧昧的……
“更何况,”萧凤仙自信,“就算不去那里,我也能考上进士,嫂嫂你有什么可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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