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她，想从她身上图谋什么？
夏夏也看到字条上的内容，问道：“小姐，去吗？”
谭玉歆将字条捏起来，揉成一团，眼中情绪不明。
“去，当然要去。”
她倒要看看，凌恒到底想做什么。
翌日一早，谭玉歆将小泽送去学堂之后，便就直接去了五福斋。
凌恒信中未说见面时间，她也不着急。
一坐就是一上午，凌恒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日头越来越盛，谭玉歆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凌恒耍了。
或许此刻，凌恒正躲在哪里偷看然后笑话她。
想着下午还和季应礼有约，中午又要陪母亲吃饭。
谭玉歆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回去吧。”
然而她刚站起来，迎面便看到对面茶楼的包厢里，进了一男一女。
男人是季应礼，而女人，是定安公主。
前世季应礼在茶楼被定安公主纠缠，碍于公主身份，他才不能直接回绝。
可现在她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坐下，相谈甚欢。
哪里还有所谓的纠缠与不耐烦？
谭玉歆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很卑劣，可真正地看到这般情景，她还是会觉得心口有痛。
她爱了季应礼那么久，如今发现他一直对自己扯谎，怎么能轻易释怀？
对面两人在包厢里就餐，谭玉歆再也看不下去，夺门而逃。
下楼梯时，她又猛地撞上一堵肉墙。
鼻子被撞得生疼，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
她捂住鼻子，满眼泛红抬头看向对方。
凌恒一脸好笑看着她：“这么着急出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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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谭玉歆扶着楼梯站稳，看到凌恒眼底的笑意，她顿时怀疑起来。
“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让她来五福斋，故意让她看到季应礼和定安公主私会。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定安公主和季应礼今天会去茶楼？
凌恒却装傻：“是你自己跑下来的，你可不能怪我。”
“我今日没心情同你浪费时间，我要走了。”
谭玉歆的眼泪根本收不回去，这会儿已经马上要掉下。
她猛地推开凌恒，从他身边下去，才走出一步，却被他抓住手腕，又拉了回去。
谭玉歆被拉得转身，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正正砸在凌恒的手背上。
他一下就愣住了。
谭玉歆也发愣，她甚至都分不清，这颗泪到底是因为刚才撞到了鼻子，还是因为她的心在痛。
凌恒解释：“我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谭玉歆推开他的手：“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想听。”
“你……”
凌恒还要说什么，谭玉歆一句也不想听：“告辞！”
她转身跑下楼梯，很快上了马车。
她草草擦掉眼睫上的水渍，呆坐在马车内。
夏夏也很快跟过来，正要让车夫走。
“等等。”谭玉歆叫住她，“先不回去，就等在这里。”
夏夏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
方才的情形，她也看到了，季公子和定安公主单独出来见面，小姐显然是不知情。
她追出来不过晚了一步，小姐甚至已经哭过，方才的事情，定是让小姐伤透了心。
在这里等着季公子，到时候的情形，小姐真的承受得住吗？
谭玉歆一言不发，打开帘子，一动不动盯着茶楼出口的方向。
许久后，定安公主低调从茶楼离开。
谭玉歆放下帘子，从马车下去，等在路边。
季应礼一出来，就看见了她。
她若无其事地和季应礼打招呼，看得夏夏心里一阵发酸。
明明是小姐受委屈，却还要小姐大度，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季应礼越走越近，脸上还有几分疑惑。
谭玉歆抢在他之前开口，故作担忧：“我方才看到定安公主了，她又来纠缠你了吗？”
季应礼却没回答她，却是问她。
“你怎么在这里？”
谭玉歆压下心中的酸涩情绪，硬撑着的表情，淡淡道：“我出来逛逛，刚好瞧见季家的马车，碰着运气，转头就看到你出来。”
“你没事吧？”
谭玉歆觉得自己的心酸胀得发疼，前世她也是这般担心着季应礼。
季应礼：“我一男子，怎么会有事？只是公主毕竟是公主，我实在难以推脱。”
“玉歆，你明白我的吧？”
谭玉歆望着他的眼睛，她现在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相信了。
前世他也是这番话。
她那时信了。
可今天她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情形。
他真的厌烦过定安公主吗？
可就算心被刺得疼痛不已，她却还是要强迫自己笑出来。
“我当然相信你了。”
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归家。
喧闹的街道，立于五福斋二层的凌恒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唇角泛起似有似无的笑意，眼中似有风暴。
他亲自请谭玉歆来看的戏，但愿谭玉歆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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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谭玉歆和季应礼分别时，季应礼给了她一张请帖。
“老师不日在家中组织雅集，到时不止老师的桃李，还有许多读书人都会来，又能放松又能学习。”
谭玉歆接下请帖，什么都没说。
前世这场聚会上，定安公主让她丢了很大的脸，还让她有苦难言。
偏生那时的她还没觉得那就是定安公主针对自己，默默认下了嘲讽和冷眼。
如今这件事又再次发生，她不能让同样的难堪发生两次。
谭玉歆刚回家，夏夏就把上午看到的事情告诉了谭夫人。
谭夫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但谭玉歆还是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睛。
“虽说我们与公主比不得，但也是有正经婚约傍身的，哪怕是公主，也该拘礼。”
谭玉歆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母亲，您言重了，只是吃顿饭，没什么的tຊ。”
哪知谭夫人却是劝她：“答应我，你同应礼的婚事别再拖了。”
谭玉歆浑身一僵，心中满是无力感。
前世她就是即将与季应礼成婚时，被定安公主所杀害。
如今若是她与季应礼的婚期定下，定安公主岂不又要杀她一次？
可那日的情形她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定安公主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她插入了她的心脏。
可到底是哪一天，又是在什么地方，她全然不知。
就算她想要避开，也无从开始。
难道真的要先定下婚期吗？
可许多事情的发生，让她和季应礼已经走不到定婚之时了。
谭玉歆没说话，谭夫人已替她做好了决定。
“待你父亲回家，我便与他商议此事，到时再与季家商量婚期。”
谭玉歆不忍心反驳谭夫人一片苦心，只能点头应下。
……
转眼到聚会当日。
季应礼接上谭玉歆一同出发。
他今日穿了件粉色的衣服，谭玉歆从前从未见过。
谭玉歆盯着季应礼的衣服，憋了半天，没忍住问：“你何时做了件这个颜色的衣服？以前没见你穿过，挺新鲜的。”
季应礼为人柔和，穿衣素爱清雅，即便是粉色，也是极淡的颜色。
今日这件有些明亮的粉，衬得他似春日桃花，满面都是春风。
他低头看了衣服一眼，又瞥了谭玉歆的衣裙。
轻咳了两声才道：“也就图个新鲜罢了，你若不喜欢，下次我不穿了便是。”
谭玉歆解释：“怎么不喜欢？我也只是第一次见你穿，觉得好看。”
前世聚会时，季应礼分明就不是穿的粉色衣裙，为何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她的记忆不同了？
她脸上表情不算轻松，季应礼以为她是真的不高兴，主动去握她的手。
季应礼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背，谭玉歆低头看过去，莫名又觉得鼻酸。
要是她现在没有那些多余的记忆就好了，这样她就只会觉得季应礼喜欢自己。
他没有变心，没有背叛。
他还是像她以为的那样，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论他做什么。
无论是曾经的她觉得多温暖，多感动，多开心的事情。
她都会忍不住怀疑。
怀疑这不是真的季应礼，怀疑他这样对自己好，其实是为了遮掩他和定安公主的私情。
她在这样可怜的怀疑里，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谭玉歆一时哽咽到说不出话，强忍着不让泪掉下。
下一瞬，季应礼对她说：“我们尽快把婚期定下吧？”
谭玉歆一愣，猛地抬头看他。
季应礼望着她，眼底爱意浓烈：“我迫不及待想要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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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是真的吗？
还是谎言？
这一刻，她真的好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她竟然也希望季应礼能一直装下去。
如果他能假装一辈子都爱她，他们之后的生活，也一定会幸福的吧？
谭玉歆心里美好的憧憬，被脑海中前世的画面一点点吞噬。
最后什么都不剩。
只剩她心上的千疮百孔。
眼泪从她眼中落下，季应礼一下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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