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然待在定安公主身体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确认了。
她和他对彼此的爱,是不一样的。
她也不可能再为了这所谓的爱,再牺牲一次。
季应礼什么都没失去,还得了个驸马的名声。
希望他不要恨她。
门前再次卷起一阵风,谭玉歆察觉不少冷意。
她很快回头,迈入府中。
回到膳厅,一家子都还在等她。
谭夫人朝她身后看:“应礼呢?”
“他还有事,先回去了。”
谭良看出他们之间的诡异氛围,劝解道:“读书人之间,意见不合很正常,莫要伤了感情。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
谭玉歆突然跪下,郑重道:“女儿想取消和季应礼的婚约,还请父亲母亲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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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清楚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膳厅气氛一滞,谭良反问她。
谭玉歆重重点头:“女儿知道,此事也无任何回转的余地。”
“方才应礼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谭夫人满是担忧,看着谭玉歆,眉间都是愁云。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谭玉歆垂下头:“定安公主怀孕了,孩子……是季应礼的。”
谭玉歆心知这些事不该告诉父母,可又觉得,若是不说,他们或许更该担忧。
不如告知他们实情,而他们一家人能一条心。
“混账!”谭良扔下一只碗,砸到地上碎裂声巨大。
他一向看重季应礼,却不想如今他竟干出这样的事。
“此事我定要季家给我个说法!”
季谭两家几十年的情谊,竟还管不住一个小辈违背约定!
“父亲!”谭玉歆急忙阻止他,“季应礼既喜欢公主,便去喜欢就是,女儿不痛,也不苦,女儿只想陪在你们身边。”
不和定安公主斗,他们就都能安全了。
谭玉歆跪在地上,眼眶发红,挺直背脊的模样让谭夫人觉得更难受。
她急忙起身,从地上扶起谭玉歆,让她坐下。
“你上回和我说,不想成亲,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谭玉歆点头。
谭夫人更心疼了:“傻孩子,有什么话一定要告诉我们,憋在心里只会让你更疼。”
她甚至不敢想,谭玉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有多难过无措。
谭玉歆看着为自己担忧愤怒的父母,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本意绝不是如此,但要他们一家人同心,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谭玉歆劝慰父母:“此事应当季家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只需等,万万不可先动怒。”
她赌,赌定安公主只要季应礼。
待季谭两家婚约解除。
谭家上下就都安全了。
谭夫人什么都没再说,谭良也是沉默着离席。
谭玉歆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生气。
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谭夫人很快摸她的头:“季家如此待你,你父亲也只是心疼你。”
谭玉歆眼泪落下:“是女儿不孝。”
“他不会这样想你的。”
……
一连数日,谭家氛围都十分压抑。
小泽也偷偷找谭玉歆抱怨,觉得父亲让他害怕。
谭玉歆嘴上安抚小泽,心中也忍不住忐忑。
季家若还没有动作,她真怕父亲会忍不住。
好在她的担忧没有持续太久,又过了两日,季家来人了。
季太傅和tຊ季夫人亲自登门,还带来了许多礼物。
一是为失约道歉,二是为补偿。
谭良并未接受道歉,在季家二老走前,还要他们把带来的东西都带走。
谭玉歆远远看着,也看到季太傅和季夫人脸上挂不住的表情。
季夫人特意来寻她,泪眼婆娑和她道歉:“都怪我没有教好应礼,才让他做出这般事,你是个好姑娘,应礼不能娶你,是他没有福分。”
“应礼对不住你,季家对不住你。”
谭玉歆压下心中萧瑟:“可能我们少了些缘分。”
谭玉歆送走季家二老,马车行至转角,转身回府之际,看到远处的季应礼。
他如今连靠近谭家的勇气都没有。
谭玉歆远远看着他,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想起季家二老来时的卑微,谭玉歆忍不住想,前世的父亲,也是这般委屈吗?
季家至少还能看见季应礼尚公主,但那时的父亲,却再也等不到自己归家。
她隔着一条街和季应礼对视,心越凉越硬。
一阵风起,将谭玉歆的话卷至季应礼耳边。
“季应礼,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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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季谭两家正式退婚不到半月,京中便传出季应礼要尚公主的传闻。
原本因为退婚过去了一段时间,而变得有些轻松的谭家,又重新变得压抑起来。
小泽回家的时候,头上顶着个大包。
“学堂的人说,阿姐你是被抛弃的下堂妇,我气不过,就和他动手了。”
谭玉歆心疼地给他抹药:“你知道下堂妇是什么意思吗?”
小泽苦着脸:“不知道,但肯定是不好的话。”
“你和季应礼退亲之事,谁对谁错外人怎会知晓,我就是听不得人家说你。”
谭玉歆拍了他一下,疼得他大叫。
“我便是与季应礼退了婚,季应礼也年长你十岁,你不能直接叫他的名字,明白吗?”
小泽捂着头,不答应也必须点头,委屈不已:“知道了。”
“下次不要再同人打架了。”谭玉歆又叮嘱他。
小泽不服:“那要是下次还有人说你怎么办?”
“你就把他们的名字,家住何方都告诉我,我有办法的。”
谭玉歆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小泽真的打开了书包,拿出一个册子。
谭玉歆不敢置信地接过,翻开发现小泽的记录甚至比她说的更详细。
不仅有对方的姓名,家住何处,就连说了什么话,长什么样子,也都十分清楚。
谭玉歆默了几秒,哭笑不得:“做得好,就这样,下次千万别和人动手了。”
给小泽上完药,谭玉歆带着册子回自己房间。
院子里突然多了一股有些陌生的香气,谭玉歆确认院里没种新的花草,正觉得奇怪,推开房门看到里面多出来的人,就瞬间明白了。
凌恒大喇喇地坐在桌前,有种把这儿当自己家的随意。
谭玉歆瞪他:“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把我院里都弄得一股怪味。”
凌恒从腰间拽下一个香囊:“这可是西域来的,闻过的人都说香,就你觉得怪。”
谭玉歆从桌上拿起香囊,一脸正经道:“确实怪,我帮你扔了。”
凌恒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才开始笑。
“我以为你看见我至少要先数落我一通。”
谭玉歆手里还拿着香囊,因为闻到了喜欢的香气,这会儿还觉得心情很好。
她问:“数落什么?你不该擅自出现在我家?你都已经在这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若是被人看到了,现在说什么也迟了。
若是没被人看到,就更不需要担心什么。
人活在世,所有违背本心的事情都是因为太在意他人目光。
既然旁人都看不到,又何必对自己太高要求?
有了季应礼和定安公主的前车之鉴,她已经学会看开。
凌恒拿着册子翻了翻:“今日我可是瞧见你弟弟一拳把人家打出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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