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嫁给你。
程淮安眉头紧蹙,容清鸢移开视线不想再多说一句。
回到程府。
容清鸢身心俱疲的往自己屋子走,迎面却撞见秦雪薇走上前来。
“表哥,枫儿体弱,自从跟我住进府中偏院就总说头疼,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秦雪薇那泫然欲泣的脸,容清鸢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之前压抑的情绪再难压抑,她语气凉讽至极:“不想住偏院,那要不要我将正院直接让给你?”
一时,她身后的程淮安和身前的秦雪薇都愣了。
过了足好几息,秦雪薇才反应过来,哽咽着凄然泪下:“表嫂……我没有这个意思。”
容清鸢往旁边一退,看看程淮安,又看看秦雪薇,竟是笑了起来。
“何必惺惺作态呢?你儿子有病,不去找大夫反而来找我夫君,不就是这意思吗?”
“耍这种下流手段勾引男人,不如来求求我将我这正妻的位置空出来让给你岂不更好……”
话说得正兴头,却被程淮安厉声打断。
“容清鸢!够了!”
秦雪薇则在旁边落下委屈的泪水:“表嫂,我可以向天发誓……”
然而容清鸢不想再听她多说一句。
直接冷笑一声,绕开两人就走。
谁料,才走没两步。
身后传来秦雪薇孩子的喊骂声——
“坏女人!敢欺负我娘!”
那孩子突然朝她扑冲了过来。
下一刻。
容清鸢被猝不及防推得直接撞上了假山。
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她重新恢复意识。
只见程淮安坐在她床沿,就连前段时候闹僵的婆母和小姑子也来了。
容清鸢心高高悬起,就听见大夫沉重开口——
“夫人刚小产,情绪不宜激动,才能好好调理身子。”
第8章
孩子……没了?
高悬的心重重坠下!
容清鸢浑身血液仿若在这刻凝固。
在大夫离开后。
程母张口对容清鸢便是指责:“连自己有孕了都未能察觉,真不知道你这新妇是怎么当的!”
声音刺耳尖利。
可容清鸢眸光呆滞,脑中嗡嗡作响,早已听不进程母在说什么。
她伸手抚在平坦的腹部,心痛到无以复加。
前世今生,原来她注定tຊ与这个孩子无缘。
容清鸢死死攥紧了被子,泪水一滴滴砸在手上。
就在这时。
程芝儿的声音冷冷响起:“娘,若不是秦雪薇没教养好自己的儿子,怎会出这事?小小年纪,竟敢对长辈动手,如今我程家长子因他没了,他要拿什么赔?”
闻言,本来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秦雪薇脸色立马拉着孩子低头。
“老夫人,枫儿年纪小不懂事,我日后定会好好教训他。”
秦雪薇说着,又流着眼泪看向容清鸢:“表嫂,我代枫儿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大量,莫要跟他计较。”
容清鸢根本还没回神,只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幕。
这时,程淮安却上前一步护在了秦雪薇母子身前。
“雪薇和枫儿何错之有?”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
容清鸢一双眼怔怔看向程淮安,他冰冷的声音贯入耳中。
“若不是容清鸢当时胡言乱语,枫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孩子懂什么?他只知道他母亲被人欺负哭了,自是想维护自己娘亲!”
一字一句,如尖刀扎在容清鸢心上。
直将她的心脏扎得鲜血淋漓。
倏地。
容清鸢的眼泪涌出了眼眶。
前世被他一箭刺入心口的痛,都远不及此刻。
这一刻,她彻底看清了程淮安。
心口最后那一丝余烬也熄灭。
而程淮安说完这番话后,竟直接冷着脸带秦雪薇母子离开。
一连几日,容清鸢都并未再见过程淮安。
直到这晚,容清鸢忧思过甚,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去院子里散心。
路过书房时,却意外听见程淮安和手下的对话。
“黑风寨已被剿灭,此乃寨主人头。”
熟悉的三个字让容清鸢脚步顿住。
她瞳仁骤然瞪大。
前世,她就是死在这寨子中。
也是这黑风寨的寨主将她抓去受折磨。
可那是五年后的事了,程淮安如今怎的这么快就去剿灭这个寨子?
就在这时,她听见那手下发出同样的疑问。
“大人,这黑风寨寨主何时得罪了您?您非要见他人头落地?”
随即。
容清鸢听见程淮安冷笑一声,语气森森:“现在是没有,可将来会有的,而我这人,最不喜受人胁迫。”
“趁早解决,以免有后顾之忧。”
这话如惊雷在容清鸢耳边炸开。
——“我平生最恨受人威胁。”
前世程淮安说的这句话与此刻重叠,响彻在容清鸢耳边。
一抹难以置信的念头钉入脑海。
——难道程淮安竟和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就在这时,书房门骤然打开。
容清鸢抬眼看去。
正对上程淮安看过来的冷冽目光。
第9章
见此情状,那手下立即识趣离开。
容清鸢艰难迈步踏入屋内。
门关上,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寂得一丝声音也无。
对视良久,还是容清鸢先开口问:“你是何时记得前世之事的?”
这话出口。
程淮安冷淡的神色间透出一丝了然。
“原来你真的也是。”
之前他还疑惑容清鸢为何对他不似初婚时热切,原来真的是因为她跟他一样,是从前世回来的。
见程淮安如此冷静的态度。
容清鸢眼圈发红,前世种种如走马灯在她脑海晃过。
喉间都涌上血味,被她死死压下去。
她忍不住哑声问:“重来一回,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前世夫妻五年。
容清鸢做足了妻子的本分,她爱程淮安,敬程淮安,就连程淮安抄她家,她也深明大义,接受了现实,并未曾与他多闹。
她自认对程淮安做到了尽善尽美。
可如今,面对她前世因他受过的种种痛苦,程淮安竟没有丝毫愧疚吗?
程淮安神色露出几分疑惑:“愧疚?为何愧疚?”
容清鸢僵住。
听见他冰冷的声音继续说:“当初若不是你不安分,非要与我和离搬出程府,怎会给仇家有机可乘?”
心脏被重重一击。
容清鸢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淮安,从喉间挤出话:“可最后,杀了我的人是你!”
她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质问程淮安。
“你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案犯尚且还给戴罪立功的机会,为什么独独对枕边人如此心狠?”
“程淮安,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容清鸢嗓音嘶哑到极致。
然而此刻,她的声嘶力竭跟程淮安的轻描淡写形成鲜明对比。
程淮安神色未变,语气甚至没有半分波澜解释。
“我杀你,是因为你那时已经痛苦至极,救下来恐怕也难逃一死,倒不如给你个痛快。”
“至于容家人,从你看到账本做出控告你兄长的决定后,还不够你看清他们的本质吗?”
容清鸢这才明白:“账本也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
程淮安也直接点头承认。
“对,我本以为这样能要你跟容家做个决断,可没想到,你依旧执迷不悟,还记挂着他们。”
“你们一家子,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听着程淮安平静的解释。
容清鸢胸膛痛苦得几近窒息。
重来一世,程淮安依旧还是那个冷漠寡情的他。
不,他甚至远比前世更可怕!
她再无话可说,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是,是我自找死路。”
程淮安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
容清鸢已经踉跄着转身离去。
这次过后。
容清鸢接连几夜未得好眠。
直到这晚,她深夜睡不着,独自坐在桌前。
看着明亮的月光洒落在梳妆台上。
容清鸢眼底泛起些许波动,她拿出了那张被压在匣底的房契,心中下定了决心。
半晌。
她起身摊开笔墨,在纸上一字一字写下:和离书。
第10章
落下最后一笔。
容清鸢将其压在桌上,拿上房契和盘缠,趁着夜色逃出了程府。
一路逃出城。
马车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容清鸢才抵达之前买的那所宅院。
她拿着房契,怀着期待的心打开门。
可抬眼却见程淮安正坐在院中,语气一如既往冰冷。
“玩够了吧?”
容清鸢僵住,浑身血液在此刻凝固发冷。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夫人忘了,锦衣卫做的就是探查情报之事,你找郡主买房之事,如何瞒得了我?”
容清鸢脸色煞白,哑声辩驳:“我们已经和离了!”
和离书被男人轻飘飘丢在她脚边。
她听见程淮安冷冷嘲讽——
“你觉得你写这么一张破纸,就能结束婚契了?”
“活了两辈子,你难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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