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竹昨夜里准备回小官儿楼时路过听见了声音。
虽是第一次听到那种声音，但也能明白先生进了小姐屋里是干什么。
第二日一早就过来了，生怕先生和小姐有什么吩咐。
她在楼梯口等着。
先生下楼后虽没说什么，但看她的那一眼，她立刻明白了意思。
便吩咐其余小官儿切勿打扰楼上还在睡着的贵人。
晌午十点，楚畔起了床。
房门开后，檀竹和另外两个小官儿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见她出来，檀竹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问候。
“小姐，您醒啦。”
楚畔微微一笑，“早上好。”
檀竹：“小姐要是洗漱完了，云姬就给您梳妆。”
楚畔没懂这是什么安排，但也任由着云姬带着摇月进来了。
云姬问：“您今天想要什么风格的打扮？”
楚畔思忖了下，“我今天在家没事，省时间的就好。”
云姬：“那妆容上呢？”
楚畔：“我今天不出去，不想化妆。”
云姬：“好的，我知道了。”
言罢，云姬打开了她的箱子。
她用了一些工具，将楚畔的头发吹得很蓬松。
楚畔的颅顶优越到令人羡煞，天生的头包脸，加上蓬松的墨发，看起来像是风情万种的港风美人。
云姬仔细看了镜子里的楚畔，随后微微一笑。
“今天的您已经很美了，我能做的就是为您梳个头。”
楚畔点点头，道：“这样就很好。”
云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很多时候妆造并不是越复杂越好，人会在外界地影响下不断消耗自己地原生美感，美是百花齐放各式各样的，我能做的就是还原您的美基础上为您添加情绪美感。”
“情绪美感？”
楚畔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云姬点点头，道：“是的，情绪美感。如果您今天想要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我可以在您的原生美的基础上为您打造出属于您自己的朝气蓬勃感， 同样，别的情绪也可以。”
楚畔长睫压下，莞尔一笑，“辛苦了。”
云姬道：“为您这样的美人做妆造，就像是在一边欣赏艺术品一边雕琢，我乐此不疲。”
楚畔悠闲地问：“你这些都是和谁学的啊？”
云姬把梳子放到雕花木箱里：“和我师父施锦。”
楚畔一顿，“国内一线妆造大师施锦？”
云姬笑着点点头。
楚畔心说傅归洲给她找的人这么厉害的么？
施锦当初是化东方彩妆出名的，因常为豪门世家子弟服务，所以报价极其昂贵，即便是娱乐圈的明星也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到她。
后来网上传言她收了弟子，有，但不多，弟子的弟子也就是按照辈分上的徒孙，现如今都有开东方彩妆学院的，所以很多明星都巴望着能请到师出施锦的妆造师。
楚畔没想到，云姬会是这么厉害的身份……
“那你之前没有在别的人身边待过吗？”楚畔试探地问。
云姬笑眯眯地道：“有的，在宋家的一位千金身边待过三年，后来她去国外留学了，我不想去国外，主家就把我留下了，后来就来了您身边。”
楚畔心说原来是这样，后又问：“对了，我看你们的名字都很古典，这……”
“这不是本名，这是按照规矩取的。”云姬娓娓道来，“在世家工作，都会随规矩取个有中式韵味的名字，云是云髻的意思，又有发髻的意思，和我身份符合，所以入行这几年都叫这个。”
楚畔着实没想到，毕竟她只是傅归洲的金丝雀。
但傅归洲给她的小官儿都是师出名门的人物，可见傅归洲位有多高，权有多重了。
……
午饭时，楚畔忽然想起一件事，侧眸看向一旁的檀竹，“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檀竹回道：“是的，用过早饭后离开的。”
楚畔点了点头，没说话。
“拙言和我说，是京洛那边先生的家人，有事要先生回去……”
檀竹看着楚畔，神情似是在试探。
“也不知道这次是要去多久，但小姐可以放心，拙言的意思是……先生会尽快回来的。”
闻言，楚畔娥眉微挑。
她抬眸看着檀竹，缓缓放下筷子。
“檀竹姐姐，你之前是在哪儿做小官儿啊？”
“在京洛。荣宁王府。”
“京洛，荣宁王府。”楚畔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楚畔说着，站起了身。
她抽了张纸巾从容地擦了嘴后，向沙发走去。
“您说。”檀竹说着，朝边上站着杂役小官儿使了个眼色。
三个小官儿将饭菜收拾下去。
“我不太了解你们这个职业，是不是京洛那边像你这样等级的小官儿，每天都要这样站着看主家的人用餐啊？”
楚畔坐在沙发上，看着檀竹的眼里充满了好奇，看起来很纯澈。
“是的，这是规矩。”檀竹淡笑道。
“好吧，你们好辛苦。不知道我大学毕业后，会在哪儿工作。”楚畔说着，拿起茶几上的苹果。
“先生怎么会舍得让您吃上班的苦呢？”檀竹笑道。
楚畔没说话，但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
一双如葱一般的纤手持着苹果，她打量了一下，又从果篮里拿起水果刀。
檀竹见状走到她身旁。
“小姐，我来帮您削。”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来吧。”
檀竹笑着从楚畔手中拿过苹果和水果刀。
“好吧，辛苦你。”
檀竹坐在楚畔身旁，楚畔注意到这水果刀的刀柄样式复古，还有雕花。
“檀竹姐姐，你说这水果刀是什么材质的？”楚畔好奇问。
“这个……铜镀金的。”
“是古董吗？”
“是的，西洋古董。”
檀竹看着楚畔笑了笑。
“你为什么一眼能看出来啊？是不是因为你们来之前要对别墅里的所有都进行充分的了解？”
闻言，檀竹手一顿。
“怎么了？”楚畔奇怪地问。
“没事呢。”檀竹看了眼手里的刀，继续削苹果。
“我们来之前确实也必须要对别墅有充分的了解，也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小姐您嘛。”
“嗯嗯，理解的。”楚畔点了点头，认真道。
就像是一只小狐狸刚化人形，认真又单纯地和人类攀谈。
看似什么都好奇，实则是为了在交流中套出人类的信息，也是为了更好的伪装成人类。
楚畔的目的很简单，她需要通过日常的相处交流拉近和檀竹的距离，和檀竹成为一对能交心的主仆。
“小姐，苹果削好了。”
檀竹笑着将手里的苹果递给楚畔。
“谢谢。”
楚畔接过苹果，笑得像收到糖的孩子一样憨甜。
檀竹将水果刀递给旁边的杂役小官儿，轻声道了句：“拿去清洗一下吧。”
“好的。”
“等一下。”
杂役小官儿刚碰到水果刀，楚畔便叫住了。
她从檀竹手里拿过水果刀，抽了张纸巾垫在茶几上，然后将苹果放在上面切成了两半。
“好了。”
楚畔将水果刀递给杂役小官儿，又将其中一半苹果放到檀竹手中。
“不用了小姐。”
檀竹连忙拒绝。
“一起吃嘛。”
楚畔笑盈盈地看着檀竹，然后将另一半苹果拿起来咬了一口。
“我小时候不喜欢吃苹果，但是长大了很爱吃。而且吃苹果对皮肤好，连吃一个星期皮肤就会变得皮肤红润有光泽。”
楚畔笑眯眯地吃着苹果，看着檀竹的眼神温柔又善意。
檀竹原是要拒绝的，但看贵人似是真心诚意想和她分享，又看苹果已经送到她手中了，放回去未免显得矫情。
索性，她笑了一下。
“谢谢小姐。”
她咬了一口苹果。
两人相视一笑。
有个能同心一气的小官儿，对以后而言未必是坏事。
……
下午檀竹给楚畔叫了个上门来做美甲的美甲师。
楚畔半躺在榻上，檀竹陪在一旁和她聊天。
渐渐的，檀竹也放开了说。
平日里喜欢的爱好……
谈过几次恋爱？
小官儿平日里都是服侍怎样些个太太小姐的？
只要楚畔好奇她就都会说。
有时她也会问楚畔，怎么和先生认识的？又有怎样有趣的事？
庭院里娇声笑语不断。
美甲正做一半呢，楚畔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傅归洲竟主动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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