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是，他明白云婉婉已经恢复了记忆。
愧疚的是，这事并不是她的错。
祁玉嗓音温润：“是我的错，当时，是我将你的本体给魔尊的。”
说到这，空气突然沉默了下来。
二人对于过去的一切都心知肚明。
祁玉没有办法为自己争辩，只好静静地站着。
云婉婉转头看向窗外的云朵，突然开口问道：“祁玉，你后悔吗？”
白衣神君也跟着看了过去，良久，他才缓声道：“为了六界，我并不后悔。”
云婉婉听到这个回答，唇角不禁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她就知道。
可下一瞬，祁玉那清润的嗓音又响起：“可若是为你，我后悔了。”
第27章
这声音不大，但却十分有力。
直接将云婉婉震惊得定在了原地。
她猛地回头，望向祁玉，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证据，来证明这话的真实性。
祁玉一脸坦然，面对着云婉婉的时候，面上早已没有了那一层遥远的漠然。
云婉婉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祁玉说的是真心话。
神是没有必要说谎的。
但此刻，她已经没有办法去接受了。
现在的云婉婉，无法替过去的云婉婉原谅祁玉。
她收回视线，垂下眸子，算作是听到了他的回答。
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尴尬。
寂静中，云婉婉突然眸色一紧。
她抬眼看向祁玉，急切道：“魔尊开始在动我设在心脏上的术法了。”
施法者能够即时感受到自己所设术法的变动。
闻言，祁玉也正色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天界灵气充裕，你在这好生修养。”
云婉婉却也起身下了床跟在他身后：“我同你一起去。”
祁玉蹙眉回头：“不可，你刚拿回本体，魔界现在情况十分复杂，若是再出点什么意外……”
他无法将话再说下去。
云婉婉神情倔强：“祁玉，你要知道，一开始我就无法从这件事情中抽身。”
她顿了顿，说了个祁玉无法再拒绝的理由：“我在魔尊的心脏下了术法，我能够感应到他此时身在何处，由我去牵制他，再合适不过。”
祁玉尚且还有些犹豫，但云婉婉却早已不再等他的回应，率先朝魔界而去。
她拿回了本体，又在天界吸收了好半天的灵气，如今已然觉得精神比以前要好得多。
云婉婉速度比之前要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到了魔界。
她停下脚步，四周怪石林立，每一块石头都是焦黑的。
祁玉在她身侧落下。
云婉婉纳闷道：“术法感应明明就在这里，为何没见到魔尊？”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实力来：“难道是术法出了差错？”
祁玉的声音响起：“没错，这里的确有魔尊的气息。”
虽然十分微弱，但他对于魔族的气息十分敏锐。
云婉婉环视这周围看不到尽头的大大小小的石头，提议道：“不若我们分头去寻。”
祁玉蹙眉拒绝道：“不可，我们一起寻。”
云婉婉还想辩驳：“分头去寻不是更快吗？”
祁玉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虽然魔尊只拿到了不能用的心脏，但你现在依然打不过他。”
下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他是怕魔尊再用云婉婉威胁他，他不愿意再见到云婉婉陷入险境，也不愿意再于苍生和她之间进行选择。
云婉婉听到他这么说，显然被哽了一下。
她气闷地撇撇嘴，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无论如何，云婉婉知道，祁玉说的是事实。
她的确很弱，她无法反驳。
既然已经做下决定，二人便一同朝怪石阵中走去。
祁玉走在前面。
云婉婉看着他似有若无的保护姿态，只觉得情绪复杂。
怪石阵果然是一个阵法，强大如祁玉都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小心。
还时不时回头叮嘱云婉婉：“顺着我的脚印走，触动阵法就麻烦了。”
云婉婉见他如此谨慎，不禁好奇地问道：“不过是一个阵法而已，为何会让你都如临大敌？”
祁玉闻言，顿住脚步，回身对她解释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阵法。”
“这阵法是由万年前一位神力强大的堕神所设。”
第28章
云婉婉不禁一怔，喃喃重复道：“堕神？！”
她追问道：“天界那么好，好好在上面当神仙不好吗？为何会成为堕神？”
祁玉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此事说来，就比较复杂了，总之……”
他像是不愿再说下去。
云婉婉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勾了起来：“总之什么？”
良久，她才听到祁玉轻声答道：“天界负了他。”
云婉婉闻言，不禁一怔。
天界竟然还会负神君？
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可云婉婉还没来得及问，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感应。
是她在魔尊心脏上设下的术法，给她牵扯造成的波动！
魔尊就在这附近！
显然，祁玉也已经感应到了魔尊的气息，他神色肃然，微微抬手将云婉婉护在了身后。
前方是一个黑色的山洞。
祁玉回头和云婉婉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同时点了点头。
确定魔尊就在这个山洞里。
然后二人便又往山洞里走去。
山洞里一片寂静，仿佛有什么在黑暗中蛰伏。
云婉婉虽然生于冥界，在冥界活了八百年，但对于这样未知的危险还是感觉到一阵恐慌。
祁玉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害怕，放缓了脚步。
然后抬手在空中轻点，数十颗夜明珠便嵌入了山洞的壁上，山洞里立刻就亮了起来。
云婉婉抬眼看他，祁玉的侧脸被光线照亮，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这一幕让她不禁晃了晃神，像是心里某一个小角落，也跟着被点亮了一般。
越往里走，四周就显得愈发空寂。
云婉婉回头看向来时路，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
二人就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突然，空气中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竟然这么快便找来了。”
他们立刻便听出，这是魔尊的声音！
魔尊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愤怒：“云婉婉！你这样一株小小的灵草，竟然也敢算计我！”
云婉婉冷哼一声：“有种你就别躲躲藏藏，出来啊！”
她说话间，祁玉将她护得更紧。
此刻魔尊也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里。
敌在暗，我在明。
若是魔尊趁他们不注意，发起偷袭，祁玉生怕到时候会护不住云婉婉。
云婉婉却并不觉得害怕，她只觉得魔尊真是个阴暗的胆小鬼。
独自一人偷偷躲在了这样隐蔽的地方，定然是因为知道打不过祁玉。
她轻轻拉了拉祁玉的衣袖，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后者立刻会意。
祁玉不禁在心中笑话自己，怎么如今，一遇到有关云婉婉的事情，他便无法全然用理性来思考了呢？
但即便是知晓，云婉婉其实也对于潜藏在暗处的危险有所忌惮。
她出声挑衅道：“堂堂魔尊，怎么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似的，不敢出来见人吗？！”
云婉婉想要用言语将他逼出来，双方面对面堂堂正正对峙，总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他暗算一番来得安心。
魔尊显然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哼笑一声：“还想激我？没那么容易！”
云婉婉也学他的样子哼笑了一声：“行啊，那你便躲着吧，左右我们就在这里，你躲再久也无法解开心脏上的术法。”
这话一抛出，山洞中立刻陷入了寂静。
好一会没听到回答。
就在云婉婉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就见一阵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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